原来是凯思琳病了,莫帝森心急如焚地派人催促戈乔夫送汤药。她的眼神不由地黯淡下去。
“吉恩斯,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戈乔夫瞥了她一眼,随即埋下头继续在种类繁多的药材里寻找他需要的一些。
“戈乔夫,我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安妮快步来到戈乔夫面前,脸上难掩焦虑的神色。
“吉恩斯,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会扔下手里的事跟你一起去。”戈乔夫面露为难的神情,双手还在不停地整理药材。“但我现在正忙着配药,你刚刚也听到了,殿下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次。”
“凯思琳公主是什么病?她比一个呼吸虚弱,刚吐过血的人严重吗?”她摇了摇头,慌乱中用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戈乔夫,请你求求我的朋友。”
戈乔夫仔细比对着手中的药材,扭过头一脸严肃地望着她。“凯思琳公主刚刚遭受哈蒙德的毒打,身上有多种伤痕,还有之前隐瞒着没有治疗而堆积的淤伤,总之,很严重。”
哈蒙德多次毒打凯思琳怎么可能,他们既是兄妹又是夫妻,再怎么说哈蒙德也不可能毒打她。
戈乔夫把手中一味药材放在鼻前闻了一下,随即与事先准备好的药材一起包起来。他看出了她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
“凯思琳公主原先是打算做殿下的王妃,只是后来被陛下指给哈蒙德做王妃,哈蒙德一直都很嫉妒殿下,处处与他作对。殿下发动政变取得了政权,把属于哈蒙德的王位夺了过来。哈蒙德无力抵抗,却不甘心就此失败,于是乘机溜出了皇宫,召集了一批军队准备潜入皇宫,谁知被凯思琳事先透露给殿下,殿下早做准备,生擒了哈蒙德。这些年,哈蒙德做为皇子极力排除异已,暗中处置了好多不支持他的大臣。众臣把这些年他所做的坏事都罗列了出来,提议殿下处置他。凯思琳公主向殿下求情,请求宽恕,于是殿下派人软禁了哈蒙德。哈蒙德不思改悔,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凯思琳公主去看他,他就对她拳脚相向,凯思琳公主身上受了伤却不让侍女说出去。直到今天哈蒙德无意中听到众臣举荐凯思琳公主当未来的王后,他怒不可遏,认为这是天大的羞耻,又把气撒到了凯思琳公主的头上,这次他打红了眼,眼看凯思琳公主被他踢得晕过去,侍女们才慌忙过去禀报殿下……”
安妮完全被戈乔夫说的一番话动容,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开骂:“哈蒙德还是个皇子呢。我看他连牲畜都不如,太可恶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动手打无辜的凯思琳公主。”
“吉恩斯,你觉得凯思琳公主当王后怎么样?”戈乔夫倾身望着她替凯思琳公主着急的模样,微亮的烛火映照着她细致无暇的面容,水银色的发丝像上等的柔缎一样披散在身后。
她微微怔忡,不懂他戈乔夫怎么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这好像与我无关不是吗?”她撇撇唇,毫无察觉语气里流露出微涩的酸楚味。
“好吧。”戈乔夫耸耸肩,一抹洞悉的微笑从眸里划过。“我得赶紧配药了。”
“可是戈乔夫,我的朋友也很严重,你赶紧想办法救救她。”她抿抿唇,不放弃得想要为维娅特的性命做出努力。
“他是什么伤?有什么症状?”戈乔夫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她是个女子,身上有很严重的鞭伤,之前已经好了一些,可是现在又复发了,伤口在不断流血,现在又发着高烧,更糟糕的是她还吐了一些血。”她细致描绘着维娅特的伤势,希望会对戈乔夫有所帮助。
戈乔夫整理着药材的同时,仔细思索了片刻,脸色益发凝重起来。“这样看来她的伤势很严重,也可以说非常严重。她身上的伤口迸裂,引起了高烧不退。加上她又吐了血,说明她的内脏也受了伤。如果不即时阻止伤口继续流血,她的性命可能存在极大的危险。”
她只觉得胸口一紧,交握着双手,水眸里带着一丝期待凝视着他。“戈乔夫,你要想办法救救她。她虽然是女仆,但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失去她。她为我牺牲得已经够多了,我还想等她完全康复之后,好好报答她。”
戈乔夫被这样一种真挚而清纯的眼眸所影响,显得有些动容,但他很快拉回了理智,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我现在首要任务是尽快把凯思琳公主的药配好,随后我会交待内侍做下去煎药的工作。这样我才能抽空去看你一下那个女仆的伤。”
“可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再言语。她苦笑了一下,倒退了几步,戈乔夫能这样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总不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陪她一起去看维娅特的伤。
对了,刀?一个突发奇想在脑海里显现,她看到戈乔夫手边有一把切药用的钝刀,维娅特的伤不能再等了,如果可以胁迫戈乔夫现在过去,或许她还有救。双脚仿佛自有主张,一边盯着那把刀,一边在缓慢靠近。
毫不知觉的戈乔夫忙碌着手上的药材,抬头瞥了一眼正在向他靠近的安妮。“我看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止血的药可以直接口服,你现拿去给你朋友吃。我还有一会就可以配好手里的药材,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待会就赶过去。”
她霎时停下了脚步,理智再次回到了头脑里,不禁暗暗懊悔自己的冲动。在戈乔夫的指示下,连忙找到了那包药,道了声谢,大步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