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无礼而冒犯的话震得侍卫们脸色俱骇,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呼皇子殿下的名字,何况殿下即将登基,成为整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怒喝穿透寝宫的大门直入端坐在床塌前莫帝森的耳膜,他听出是那个小女人的声音,只是她的嗓音里明显带着浓浓的怒气。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锐利的视线扫向从外面走进来的内侍,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内侍诚惶诚恐地上前,随即跪地。“殿下,有一名女子突然出现在寝宫前,要求见您。”
莫帝森转头看向床塌上紧拉着他手的凯思琳,她看上去虚弱而凄惨,脸上有几处青紫色,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上也是布满了一条条伤痕,被衣服遮掩的身体其它部分就更加不用提了。她一直不肯吃药,在他的诱骗之下才乖乖喝下,她临睡之前,他曾答应过她今天要陪她一整天,所以他不能食言。
门外的安妮怒气冲冲地直瞪着寝宫的大门,见里面许久不见动静,她火冒三丈,大步向前准备硬撞进去。
“你什么人竟然这样无礼,把她抓起来。”侍卫头领冷眼瞥着这个娇小的女人,一声令下,侍卫们手中的长矛直指向她。
她冷冷瞄了一眼阻拦在面前的侍卫,凭她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不成问题,她利落地踢开一个攻向她的长矛,微一侧身,手肘向后狠狠落在对方的胸口上,对方闷哼一声倒下了。接着又冲上两个气势凶悍的侍卫,也都被她轻松制服。随着一个个侍卫的倒下,越来越多的侍卫汇集过来,长矛从四面八方直刺向她,她纵使轻功也得,赤手空拳也难抵挡,转眼间便被接踵而来的长矛制服。
正当她思索着如何脱身之际,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轻声交谈。“殿下让你们把她压回曾是索格玛亚王妃的寝宫里去,让那里的侍卫严加看管。”
“莫帝森•奥格乐维特你给我出来!”她还想再次争取,却无济于事,四周依然是冰冷的面孔和亮晃晃的长矛。
那几名追赶她的侍卫这时气喘吁吁赶来了,与对方的侍卫头领交谈了几句,压着她的长矛被移开了,她被交到了那几名侍卫的手里。“小姐,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她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凯思琳寝宫的方向,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大步走开了。那几名侍卫再也不敢怠慢,紧跟上她的脚步。
此时的她有如一头发怒的小狮子,怒火直冲向大脑,还有更多难以言喻的火苗像一把刀刃般****着胸口,唇齿间蹿出一股莫名的酸涩。
“小姐,有件事奴仆想要告诉您。”侍卫头领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禁有些动容,看得出她是真心想要救那个卑贱的女仆。于是他忍不住开口告诉她一个重要讯息。“您刚走那个女仆就开口吐血,好象是快不……”
安妮脸色大变,全身上下瞬间如同落入了寒冷的冰窑,不等他说完,跨起大步,向维娅特屋子的方向跑去。
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维娅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同时一股无力感却紧紧攫取住她的心,她真是没用,竟然没能好好保护维娅特。
奔到屋前,一脚踢开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触目惊心,维娅特趴在床沿,一手无力地下垂,地上一大滩血迹。
“维娅特,维娅特,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她小心地把维娅特扶到床上,深知她身体上的伤不能平躺只能侧卧。猛然发现满手沾着鲜血,是从维娅特身上的白布里渗出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一手探向她的鼻息,她还有呼吸。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那名中年人,维娅特吐血了他当时应该在场,肯定是他临阵脱逃了。随后而来的那几名侍卫见此情景也都惊骇得噤声不语。
“你们快去帮我找大夫。”她擦着维娅特嘴角血迹,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哭腔。“我求求你们,找大夫救救她……”
他们面面相觑,脚步没有移动半分。“小姐,奴仆们追您出门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大夫跑了,我们来不及反应就没去追赶,估计他现在已经躲起来了。”
她去找他,他避而不见,他派来的庸医在维娅特吐血时却逃跑了。如果她还不明白这一切的原委,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不是吗?他终究还是在意维娅特私自放走了她,维娅特的存在是对他威严的践踏,他不容许这根刺卡在喉咙口。
她狠狠抹去眼泪,现在哭也没用,首先要镇定自己想想还有谁可以救维娅特。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一下想起了今天下午见过的戈乔夫。“戈乔夫现在在哪里?”
“小姐,戈乔夫是御医,如果没有殿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敢随便请他……”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她用着平静的语调,却透出一丝决然的力量。现在只有他能帮她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要想办法让他过来。
侍卫头领妥协地叹了口气,告诉了她详细的地理位置。
“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她。”她扔下这句话,连忙向奔出了屋子。
对皇宫的地形已有了解的她,很快便来到了戈乔夫所在的位置,皇室里的药材管理处,此时戈乔夫正在埋头配药,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
“不要来催了。去告诉殿下,我马上就会把药配好,凯思琳公主之前不是已经喝过药了吗?第二副药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喝,你……”他随意瞥了一眼来人,在看到不是之前那名内侍之后,顿时惊诧着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