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他端起她低垂的下颚,紧紧逼问,压迫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你别想找个烂理由来搪塞于本王子。你应该知道本王子的脾气,本王子最讨厌欺骗和隐瞒。”
“我……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其实在一次检查中得知我患有一种先天性不孕症。”她轻轻吐出这句话,装作一副坦然的模样,极力掩盖住自己的心虚,决不能让他看出点破绽。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冷凝的肃穆气流,他没有开口,冷眸闪着锋利如剑的微光,紧紧地盯着她,期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但她丝毫没有胆怯,微抬起下巴,无畏地迎视着他。
“你以为本王子会相信你的鬼话?”他固定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将她柔软的身体贴近他起伏不定的胸口,紫色的眸子散发着锐利得深不可测的冷冽,隐含某种欣赏和冷酷的意味。“本王子的囚奴,本王子不得不夸奖你一句,你真是聪明到了极点,懂得用这一招糊弄本王子。可是,你应该知道你欺骗本王子的代价是什么?”
蓦地,她只觉得全身一阵冰冷,她不知道这寒意的感觉是这阴冷的夜或是来自于他呼出的森寒气息。
她强迫维持自己的镇定,微弯的唇角形成一个轻微的弧度,有着些许满不在乎与冷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找御医来检查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根本就没必要戏弄你,然后还有承受你的怒气。我没那么无聊。”
他紫眸幽暗而冰冷,嗓音低沉却暗藏激烈的波涛。“本王子当然会让他们这么做。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本王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本王子决不允许你的戏弄,一旦你的阴谋被本王子发现,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随时欢迎你派人过来检验我说的话。”她语气平静而带有一丝挑衅,同时心里却在暗暗打鼓,这个古老的国度医学落后,没有先进的仪器,那些御医也检查不出什么蹊跷的地方。只要不被他发现她暗中偷偷做的手脚,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悦于她无视他的存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捋起几缕柔滑的水银色发丝,惩罚性地拉扯着,在听到她的一声娇呼之后,满意地将发丝绕在手指像对待自己宠爱的玩物一样细细把玩着。
“你能不能先把维娅特搬到条件较好的地方去治疗。”她咬着唇,垂下微翘的睫毛,内心因为他的触碰而莫名悸动,提出她从维娅特那里回来后,暗暗发誓要争取的事。
他不置可否,紫眸咄咄逼人地盯着她,继续把玩着手下柔顺的发丝。他的沉默让她有些慌了,她尽量把声音放软,眼神透楚楚可怜的柔软,几近恳求地望着他。
“我所说的不孕这件事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另外我明天还想去看看她。我保证我只是去看一眼,看她伤势有没有好转,我很快就会回来。”
“女人,你的要求太多了。既要本王子把她安排到更好的治疗环境,又要让本王子同意你去看她。你有什么资格让本王子答应你这些无理的要求。”
他缓慢地勾起讥笑的唇角,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大手滑落她优美的脖颈,摩挲着细致柔滑的肌肤,没有带来一丝温度,只引发她的无尽颤抖。
她咬紧苍白的唇,迎视着那双讥笑嘲弄的眼神,一种被羞辱的浓浓愤恨在胸口蔓延开来。她仅存的骄傲让她再也开不了口恳请他。
“我困了,想睡了。”她冷冷避开他抚着发丝的手,将缎被拢在单薄的身上,捂着有些闷痛的下腹,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她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他无情的嘲弄像是一刃利物锥刺了她仅有的骄傲。屈辱和绝望在心中翻腾,刺激得她想要尖叫出声。她从来都清楚,这个囚禁她的男人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但到此刻她才真正看清他到底有多么冷血。他清楚她的软肋,利用她不忍害怕身边人的脆弱,控制了她的一切,想长久将她禁锢在身边。
身后的灸热气息吹在背后,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单薄的衣料,坚实的男性臂膀轻易将她倔强的肩头扳转过去,落入宽大而炽烫的怀抱。她没有反抗,像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接受他的怀抱,她知道即使反抗也是多余的,他总有办法让她轻易屈服。
“你在做无声的反抗?”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大手缓缓从她的背后移到了一盈一握的腰身上,霸道地停留在那里。“本王子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你觉得自尊被践踏,却不肯低头再次哀求本王子。这样的你,只会让本王子觉得你的恳求没有一点诚意。”
维娅特虚弱地躺在床上,四周是发霉而阴暗的环境,小小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加上她今天和珀塞尔私下约定明天他还会给她一些那种药粉,万一她错过了,可能今后都难再遇到珀塞尔了,于是她紧握起双手,眼里有了坚决的火焰。
“求你……我求求你……请相信我是真心想要求你答应……”
她闭上双眸,颤抖地说着哀求的话,颓然地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口,鼻腔里吸入了他的气味与体温。
他满足地叹口气,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炽热的吻在额头扩散开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从心口滋生出来,以她控制不住的速度很快占据全身的神经末梢。
她无法思考,绝望与恐惧同时攫取了她的心,她无助地颤抖着,对于这种莫名的悸动,她无力扼制,惊恐的头脑里只想到要尽快逃离。
她已经慢慢熟悉他的存在,习惯于他的温暖怀抱,习惯于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和心跳而放松沉沉入睡,这一切像是上瘾的毒药一样,让她难以戒掉。
她已经被囚禁太久了,想要逃跑的念头,对自由的渴望却未曾减弱,它像是一个会吞噬的人的幽幽洞口,催促着她赶快逃离,逃离他的身边,逃离禁锢她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