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小年过去几天,刘星雨依然车接车送地去辅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若兰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打算辅导到啥时候?”
“他们的意思是到年底。”
“是不是跟他们商量商量停一停,怎么也得忙忙年吧。啥都没办呢,那管正月早几天呢!”
“有啥忙的?赶趟。”
“怎么也得扫扫房,备点儿年货,串串门吧,都二十六了。”
“也是。”刘星雨意识到是不早了,“这样吧,我今天去商量商量。”
“打个电话告诉一声,不去就得了。”
“你这人可真是,拿人家钱,就得听人家的,总得和人家当面说清楚好。”
“那年就不过了。”
“我不是说去商量吗。”
“那你正月什么时候能来?”顾颖问。
“怎么也得过十五吧。”
“能不能早点儿?”
“你家正月客人肯定少不了,我来太早恐怕不方便。”
“除少数亲戚朋友外,都在外边招待,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要是能行的话,初六怎么样?”
“你还是跟老李商量商量,定下来再通知我。”
“这也好,来了别忘带稿子,你答应我第一时间看到,这几天可就...”顾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听说你并不愿意来辅导少琪,是吗?”
“仅仅是开始的时候,没到过这里之前,等上完第一节课就改变了主意。”
“是吗?为什么?”
“也说不清楚,只是上完一节课后,感觉挺好,不像给别的学生辅导那种,怎么说呢?以前辅导总很压抑,大概是现在心情好的缘故,或许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们给的钱多。”
顾颖微微一笑,显然不相信是这个理由。
“老李认为再多花点儿也值。”
“好象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年底了,事多,每天早出晚回,经常到外边跑,这次去上海,苏州,一个多星期了,昨天来说明天到家。”
“一天到晚地忙,不容易呀。”
“是啊,仔细想想,人活着谁又容易呢?”
“没想到你也会发这样的感慨。”刘星雨似乎认为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停顿了一下,便开个玩笑冲淡它,“是不是愁钱没法花了。”
“你认为我不应该有这种感慨吗?”顾颖没理他的那句玩笑。
“按常理来说不应该,不过,有些人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
“比如说你吧,工作、家庭都不错,偏偏常心情不好。”顾颖说。
二人想互望着,不约而同地笑一下,很勉强。
吃饭的时候,气氛异常沉闷,连安慧都老老实实地吃,顾少琪更是默默地,添饭也不吭一声,顾颖几次想说点儿什么,可刚要张嘴,又咽了回去。
一是觉得说什么也没意思,二是怕一旦打破这气氛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渐渐地连放碗,嚼东西都谨慎起来。
总算吃完了,谢天谢地,没有什么事发生,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古怪,好象午饭程序还没进行完,缺了哪个环节,又都想不起来。饭菜是预备好的那些,一点儿不差,肚子饱饱的,更是事实,“缺了什么呢?”每个人都默默地想,终没有结果。
十二点半了,刘星雨站起身,往顾少琪房间走。
“再坐一会儿吧。”顾颖抱着孩子出来。
“有事吗?”
“没有。”
刘星雨坐在顾颖的对面,二人默默地坐着,只有心语咿咿哑哑地说着。安慧收拾完,回自己屋去了,往常是坐在厅里陪顾颖说话看孩子的,她很难一个呆下去,今天不知怎么了。顾少琪坐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大家都好象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