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他搞创作的态度是很明白的,几乎没有支持者,虽然也并未特别反对.外人当然不会说什么,事不关已嘛,不过还是多少认为他不会生活,现在的年轻人闲暇时逛逛街,跳跳舞,唱唱歌,打打球,玩玩牌,聊聊天...实属正常,一头扎在书堆里,有点儿让人难以理解.
刘星雨在学校的工作是得到领导赏识的,一个主要领导评价说:"是有能力的,也是有成绩的,美中不足就是没把全部精力都用到工作中来,不然远不是今天这点儿成绩."
虽然在教育界升官很难,但几位长辈都认为以他的能力和才干,加上老一辈的声望和关系,谋个一官半职是没有问题的.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便抱以听之任之,漠然不理的态度.连王校长都为他的不安心而惋惜.
当然这些他都能忍受,唯独最亲近的人不但不理解,不支持,反而是大泼冷水.一句"你是那块料吗?除了浪费稿纸,你写的东西还有啥用?"至今让他仍耿耿于怀.
"冲她这句话,也要搞出点儿名堂来."他暗暗发誓:"怎么也不能让她瞧不起."
在白若兰的思想里,文学创作是没落的行业,只有什么也干不成的,最没出息的人才会堕落到写小说的地步."都什么时代了,还搞那玩艺儿,累个臭死能挣几个钱儿啊!"
她没有错,她有自己的标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地下室里那一大箱草稿就是丈夫失败的明证,让她弄不懂的是,费劲巴力搞出来的东西为的就是到外边转一圈然后堆到"垃圾箱(她把那只盛草稿的大箱子戏称为"垃圾箱")"里.
十多年啦,他竟死不悔改.
"错就错在我选择了她."不过他把难过压在心底,也把离婚这种不负责的念头压了下去,既然一个女人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作为男人就应该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除了倾心于没落事业这点儿疯子行径以外,白若兰对丈夫还是相当满意的.无论和什么样的男人放在一块,她都能找到丈夫的优点,也就是说对丈夫的考察是全方位,并不是只用金钱来衡量.这对于她来说相当重要.
有钱有势的男人没丈夫长得潇洒;长得溜光水滑的小后生又没有丈夫那股成熟和稳重;人品,相貌,财力都不差的家伙又一般没有丈夫的双学士学位.总之她总能找出丈夫的优点,只有一次让她感到了痛苦.
去年她们公司新调来一位年轻的副总经理,三十多岁,精明,干练,人长得和电影明星似的,又有硕士学位,家庭条件没的挑,据说父亲还是市里某大局的局长,相比之下自己的丈夫灰暗多了.
一段时间她连饭都吃不下去,上火牙痛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