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把你放在书上,身体后仰,盯着你,等了好久,也没见你动一下。我有些失望,刚想把你收起来,突然又想起你留给我的秘语。于是,我开始默念……
这时,窗外刮起一阵风,吹的连纸页都翻动了。我连忙过去关窗,等把风关在窗外,一回头,天啊,你竟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去书上找雕像,不见了。
你就一直微笑着注视着我,一如从前。我怕极了,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连忙要伸手摸你的脸,你接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书桌前,扶我坐下,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说:“写作业要吧,要专心。”
我使劲点点头,想笑,眼泪却涌了出来。你帮我擦了擦脸,说:“不准哭,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说着,你就退到床边,坐在床沿,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不得乖乖地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着。我的心被泪水涨满,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打翻。我的手不停的写字,可我的脑袋一刻也没集中到本子上,我的眼睛总往床边飘,生怕你会瞬间消失。
你在帮我整理着凌乱的床单,还是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回眸给我充满着甜蜜的一笑,红红的嘴唇吐出关心的话语:“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转了转眼珠,为了进一步证明你的存在,我说:“渴了。”
你温柔的笑着,跨步走了出去,我的眼里充满了讶异,因为你并没用拉开那扇紧关的门。我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心跳的更快了。
你端着水进来(还是不要开门),看出我的紧张,就说:“别怕,我是专门回来陪你的。”
我点头,接过水,想喝一口水压一下心跳,嘴唇却烫了一下,大叫:“好烫!”
爸爸推门进来,问我在喊什么。我吓坏了,张大嘴巴盯着他,好半天,见他没多大反应,就断定他看根本看不到你。你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为他人开一条道,他就走到我的面前,他问:“你举着一个空杯子干什么?来,我帮你倒水去。”他接过我的杯子,转身出去了。
我听到宝厨房传来倒水的声音,不一会儿,爸爸又进来了,把水递给我,摇了摇头说:“这么大人了,喝水还不知道自己去倒。”
我糊涂了,连忙抓起一面小镜子照,嘴唇的确被烫红了。我转头盯着你,说:“你是真的,他为什么看不到你?”
“我是回来看你的,当然只有你看得到我。”
“你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
“只要你想,我就在。”
那天晚上有你陪,我幸福死了,夜很深了,你还守着我的床边,一直望着我入睡。可是第二天醒来,你不在了,小雕像硬硬的躺在书桌上。我小心翼翼地把雕像装进书包,准备去问问那树下的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还要顺便付给他钱。
可是,一连好多天,都没看到那老头。我有点急,问阿雅。阿雅一脸惊讶地望着我,说:“什么老头?什么小人?从来没有过呀,我天天在那棵树下经过,除非他是神仙。”
我心里又是一惊,连忙伸手到书包里摸,那个小人硬硬的,确实在。但我没把小人给阿雅看,怕引出不必要的传闻。不过,事实正如阿雅所说,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到树下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