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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身

微子湖上,花灯如昼,游人往来,络绎不绝。来自四院的四大花船前聚集了不少游船,文人们正以满腔的热情支持着他们喜爱的头牌。

各艘花船上都开始了表演,不外乎音乐歌舞,但这时观者显更多,毕竟是免费的,所以一些平时没时间或没钱的主便都往各个船前凑。兼之此时的才艺展览都是各院精心挑拣排练的,所以人们就更加卖力地拍弄着手掌。

揽月阁那边是歌舞,头牌芳菲雪生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坐在琴前歌唱,声音妙曼,旁边是一群舞蹈的女子,琴音弥漫,美轮美奂,很多人拍手叫好。

摘心阙那边是舞蹈,时依依天姿国色,彷如海底明珠,散发诱人的魅力,几个女子围着她跳舞,更显得她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引得很多人赞叹连连。

酥玉宫那边仅仅是音乐,冷月姿色倾城,彷如寒宫明月,手持一管碧箫,时而箫音呜咽,如泣如诉;时而金石阵阵,如沙场铁战。人群寂静无声,只是在曲毕之后,爆发出啧啧称奇声——竟能以一管玉箫奏出金石之音。

雅园这边,叶紫英登立船头,身段袅娜,肌肤胜雪,恰似花中仙子,月夜精灵。她嫣然一笑,舞步翩跹,将古舞蹈与芭蕾结合在一起,兼之笛音轻快,展现地淋漓尽致,惹得人们震惊到瞠目结舌,无以复加,纷纷猜测着这舞蹈的来历。

“哎,敬德兄,你见多识广,快说说,这是哪里的舞蹈?”

“这个嘛……我猜测呀……它、它呀,肯定是一种新奇的舞蹈,并且不是我们国家的。”敬德兄一边舒爽地承受着众人的目光,一边恬不知耻地胡口乱诌。

“那它到底是什么舞蹈呀?”

“对呀,叫什么名字啊?”几人有些吵嚷。

“叫什么名字呀,我也不知道,”他见众人即将集体鄙视他,立马又神秘地补救说:“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呀?”几人又急切地问。

“紫英小姐啊!”敬德兄一副欠扁的模样。

“切!”

“哎,你们别走啊!无为兄,道广兄……”敬德兄还在无耻地呼喊着。

因叶紫英独特的舞蹈被传开,很多人开始朝这里来。

李问心正站在旁边的一艘小船上,欣赏着叶紫英的舞姿,也是暗暗称奇。他旁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着碧绿衣裳。身段修长,冰骨玉肌,也是万中无一的姿色。此时正站在船头无聊地向两边张望。不时有几个路过的文人向她投去一道热切的目光,都被她的不屑一顾扑灭。

“哥……”她嘟囔着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问心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好无聊……”李碧瑶两脚交错跺着抱怨。

“那你想……?”

“不如我们到岸上去玩?可以去买东西,吃小吃,猜灯谜,怎么样?”

“这些都不急,等一会怎样?”李问心颇有些无奈。

“哦,那好吧。”她没有说她很失望,但在语气上尽量透露出百倍的失望,可惜李问心明白她的小把戏,只当听不见。她便垂着头走到船中,懊恼地将船缘的一根木棍使劲踢进水里。

“哎呦!”

吴景坤正坐在船头与几个好友谈论着四院的节目,冷不防被一根木棍打中了肚子,痛地他当即哀呼出声。几个好友也被惊了一下,循着木棍飞来的方向,看见了不远处船上的李碧瑶,当即叫船夫把船往这边摇了过来。

“你个小丫头,怎么能拿棍子砸人呢?”其中一个呵斥。

“对呀,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赶快道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砸他了?”李碧瑶心火正窝着,巴不得有人跟她吵架,哼哼唧唧地反击。

吴景坤揉着肚子站起来,语言无力而苍白,“不是,这边除了你没人啊!”

“谁说就我一个?哪,船夫一个,哦,船头还立着一个。”李碧瑶随手指着嫁祸。

船夫离地不远,听了立马连连摆手,“跟俺没关系啊!喏,俺两只手可都忙着划船嘞!”

“呦,景坤兄。”李问心听地争吵,回头一眼看见站在两三人之中的吴景坤,然后朝这边走过来。

“是问心兄啊。”吴景坤捂着肚子笑道。

这下可让旁边三人心下疑惑了,看看李问心,不认识。可吴景坤却称呼他为问心兄,他该不会是——李问心吧?三人面面相觑,被这个想法惊讶了一下。

吴景坤也疑惑,看看李碧瑶,又看看李问心,指着李碧瑶问:“这是……?”

李问心一笑,恍然道:“哦,舍妹。”

吴景坤丧气地一叹,“哎,白挨打了。”

“怎么了?”李问心奇怪地问。

“被棍子砸了,”旁边的三个好友慌忙解释道,虽然没指明是谁,但眼神却是齐刷刷地看向李碧瑶,“……而且还不道歉……”

“既然做错了事,怎么不道歉?”李问心转头去问李碧瑶。李碧瑶有些怕哥哥,嗫嚅着不敢吭声。

“算了算了,不是多大事。”吴景坤忙摆手,揉了揉肚子,又说:“……这叫不打不相识,虽然是我被打。呵呵。……不过,好像还真蛮疼的。”

“那个……”李问心尴尬一笑,透露谜底,“……舍妹练过武功的。”转头又看李碧瑶,虽未言,但意思不言而喻——赶快道歉。

吴景坤这下手挥地更急了,“那就更不能道歉啦!”

李问心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

“……她练过武功的,回头要是来个秋后算账……”

话还未完,其他人慌忙大笑,连李碧瑶也是噗嗤大笑,当真是“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旁边的几个人眼色都有些直了。

接着李碧瑶又对吴景坤一礼,“小妹见过景坤大哥,给大哥赔罪。”

吴景坤吓得一哆嗦,“不用不用。”忙让李碧瑶起身。

“那就是说大哥受过小妹之礼喽?”李碧瑶眼睛一眨,嬉笑道。

“受过受过。”吴景坤吓得都想擦汗了。

“那作为礼尚往来,大哥是不是该陪着我到岸上玩呢?”

“啊?——”吴景坤又吓一大跳,原来是有目的的啊!

李问心摇头一笑,以邀请吴景坤解围,“来,景坤兄,紫英小姐刚跳了一种新的舞蹈,别具特色,我们一起去看看。”于是两条船齐头并进,往雅园花船而去。

“哼,两个大色鬼……”李碧瑶在后不满地嘀咕。

这时,叶紫英的舞蹈已经快结束了,所以吴景坤只能看到个结尾。看完后,他颇为懊恼地捶了下手,“早知就早点过来了。”其三个好友也是暗道可惜,后悔不迭。

船头仍然很熙攘,赞叹流连声不绝于耳。但接下来的节目就不再有叶紫英参与了,而是一些不怎么出名的艺人,但驻足的人还是很多。

李问心和吴景坤舟至船尾,有丫头禀报了叶紫英,叶紫英感激上次两人救姐姐谢闻馨的事,所以急忙来到船尾,邀几人登船。于是落座,奉茶。

“紫英小姐刚刚的舞蹈可真是别具特色,让人耳目一新啊!”吴景坤由衷赞道。

“吴大才子过奖了。”叶紫英谦虚地道。又问另四人名姓,及至一个妙龄女子旁时,李问心笑着介绍道:“舍妹,刚来新城不久。”

叶紫英笑着多看了她一眼,“喔……”

李问心又在交谈一会后,漫不经心地问:“……怎不见闻馨小姐?”

“闻馨姐姐啊……”叶紫英拖了长音,促狭一笑,“……好像是驾了船,到湖里去了。”

“哦。”

这时,只听船尾又有人登船,“小姐,慢点。”“嗯,没事。”接着就有一个白衣女子进来,见了几人,先笑道:“原来是诸位才子来了。”

“闻馨小姐客气了。”李问心和吴景坤站起来道,另三人也慌忙起身。

“坐坐,别客气。”

谢闻馨招呼几人坐,然后也坐下,见一个女子坐于李问心身侧,觉得熟悉,也不发问,在细想之后,心下一惊:竟然是自己救过的那个女子!

这会,她偷瞄一眼,发现那女子也在疑惑着端详她,似乎在猜测着什么,但觉得不可能,就一直在那自顾自地嘀咕,让人很想笑。

李问心又是一番介绍:“舍妹。”

“哦。”

那边李碧瑶忽然道:“姐姐可有哥哥?”其他几人都很惊讶地看着她,奇怪她为什么问出这话。

“没有。”谢闻馨摇头。

“可有弟弟?”

“没有。”谢闻馨又摇头。

“嗯……堂兄弟也没有?”李碧瑶仍旧锲而不舍地追问。

“也没有。”谢闻馨还是摇着头。

“那怪了,为什么我觉得像见过姐姐似的,只一时想不起来。”

谢闻馨一笑,“我辈凡夫俗子,芸芸众生中,有几人相似也不足为怪。”她虽说地轻松,可心里已经捏汗了。

叶紫英想笑,又怕露出破绽,忙站起来道失陪,以到船头看看为由离开。于是香菱也憋着随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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