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个月的努力,陈峰成功把虫子的数量繁殖到二万只,这暂时来说是个饱和数量,大哇村已经没有更多的食物来填满这些金螯的胃口。不过陈峰很快便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他在村子周围虫阵的每个点上,会放入地下二百只金螯,而在这同时他会用气息使这些金螯进入一种类似冬眠的长眠状态。
在这些长眠的气息之中,陈峰会给金螯发出一个自动防御的命令。如果一旦有外物入侵,尤其是出现了丧尸和黑螯的气味,这些金螯会立刻从长眠中清醒过来,从地下钻出来开始攻击。
这是一个被动防御系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被动,但防御的效果很好。
整个虫阵布好之后,陈峰依然剩下一万只金螯跟随着自己。接下来他在村子中间的一个至高点建造了一座二层阁楼,在这里他可以嗅到自己布下的整个虫阵,并且能够在中军帐控制这一切。
而当陈峰不在时,他会把村子里的年轻人组成一只瞭望小队,在这里可以观察到整个村子周围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如何杀死丧尸,和怎样制作丧尸皮甲的方法也教给了这些年轻人。
他们觉得新奇而有趣,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把这一切都做好之后,陈峰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他开始重新考虑走出外面的世界。
这时候东盟与西盟已经彻底联手,他们的整个基地都已经转入了地下,那些密不透风的钢铁建筑暂时屏蔽了丧尸和虫子的攻击。东盟和西盟各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东盟使得这世界丧尸横行,而西盟让地下的黑螯在光天化日之下肆虐。
联邦最精英的人员聚在一起,他们夜以继日地在研究对付丧尸和虫子的办法。
亡羊补牢,也只能如此了。
而这时大陆上唯一的净土是大洋州,大洋州各国枕戈待旦,不敢放松一丝对外面世界的警惕,它们的沦陷,几乎便是人类在这世界上的毁灭。而这个星球上的整个海洋世界同样混乱不堪,各种变异生物在里面厮杀争夺,搅得蔚蓝的海水不时涌起一股股血腥的波涛。
天空暂时还算洁净,那些振翅而飞的鸟类似乎天生具有某种免疫力,它们竟然成了天然的清道夫。它们能够把人类与丧尸的腐肉通通消化掉,让这世界变得干净一些,大自然在尽量维持着它的平衡,世间总有一种颠扑不破的力量,冥冥中仍不放弃最后的希望。
在这时,在城市中在乡村里仍有一些人类顽强的生命在丧尸与虫子的世界里挣扎着,他们的生命如星星之火,在地球这巨大的荒原上潜藏着。也许这些火焰很快便会熄灭,也许有一天会燃起燎原大火,这取决与它们的生命力有多强大。
而陈峰所在的小村庄,便是其中之一。
小村子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似乎丧尸和虫子也已经把这里遗忘掉了。而村子里的村民虽然觉得生活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但乡村宁静的生活并没有很大的改变。男耕女织,清天碧水,他们依然过着自给自足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陈峰每天都会带着梅朵检查一下虫阵的情况,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疏漏而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遗憾。千里长堤可以溃于蚁穴,百尺密室不过焚之突隙,魔鬼总在细节里显现。
他要把大哇村变得坚不可摧。
在无事的时候,梅朵总爱把手中的匕首练得如天花狂舞。
她是天生的猎手。
现在她有些后悔,当初在那些虫子攻击之前,自己该先出手试一下那巨形山魈的力量。一寸短,一寸险,要知道她这些年的猎户可不是白当的。而且她还有一样看家本事没露,那便是一手极有力道和准头的飞刀。
在梅朵的腰间一共藏着十二把飞刀,都是用纯钢淬炼的,这是她阿爹亲手打制而成的。平时梅朵便把这些飞刀制成一个腰带鞘带在身上,除了她,只有一个人可以解开她的腰带鞘,那便是她的坚普。
陈峰在村子里又安静地待了一段时间,他把所有能想到的事儿,能够做完的事儿都做了。他帮老爹把家里的几亩耕地种上粮食,把一年用的柴全砍了,把够吃上几个月的猪草全打了,终于有一天,他在昏暗的月光下对老爹说,“我要走了,老爹。”
老爹没有说话,他只是拍拍陈峰的头说,“孩子,如果在外面累了,就回来。要知道在哪儿也不如家好,有这几亩田,便饿不死。活着其实便是那么回事儿,顶着再大的天,最后属于自己的还是那巴掌大的地儿。”
陈峰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爹不会拦他,就如几年前他非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老爹还是拿出所有的积蓄支持他。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考上大学,那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奇迹,接着便出现了一连串的不可思议……
人活着本身就是在创造一个又一个的传奇。
唉!陈峰想到了自己终究没能给老爹带回一分钱来,如果这世界能有太平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带老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他知道,那些对于老爹来说都如同烟花一般,璀璨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老爹只有停留在自己的这片土地上,吸着自己的旱烟袋才觉得踏实。
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看这世界的繁华。
第二天一早,和老爹告别完,陈峰带着达摩杵找到了班智达老喇嘛和村长巴桑,他把权杖还给了老喇嘛,把那些金螯的秘密告诉了村长。在那些虫子守护的地方陈峰都已经做好了标记,村长当然明白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不允许村子里的人碰那里的一草一木,甚至那些鸡呀狗呀的都不允许去那里刨坑。
当然,这禁令管不了狗和鸡,可它们的主人马上便把它们该关的关,该栓的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一解。
班智达老喇嘛和村长都没有挽留陈峰。转世灵童是神佛在世,由天,由命,却由不得他们来决定去或留。好在陈峰把守护村庄的方法留了下来,外面的世界再乱离他们都很遥远,乡村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被彻底改变。
当陈峰找到梅朵时,梅朵已经收拾好了行囊,里面装了够两个人吃十天的干粮。她大声对陈峰说,“坚普,我要跟你走。”
“你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我知道!”
“那我要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要跟你走。”
当目标明确时,这种力量叫执着;当漫无目的时,这种力量叫做信任。好在陈峰早就嗅到梅朵的变异性同王诗一样,只有百分之一,即便被丧尸伤到,变异的几率也是极小的。而梅朵本身便是猎手,猎丧尸与猎野兽不过形体之别,并没有特别的不同。
当陈峰恢复人的意识之后,颠倒的世界观似乎又回来了。
每种生物都是用自己的眼光来看世界,而自己便是世界的中心。无一例外,人类尤其如此。
陈峰拉着梅朵的手走出了大哇村,脚下有上万只金螯在泥土中追随着他们,山口那摇曳的金刚树只手向天,象是在对他招手告别。老爹说不送了,家里的猪要生猪娃了,他走不开的。
陈峰知道老爹的心思。
这世上有一种情感叫做隐藏,他也知道,家中的猪圈里根本没有母猪。
这是梅朵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家,她心里充满了好奇。她听说了这世界的险恶,可她还想亲眼看一下,一路上她紧紧跟着陈峰,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走丢了。
三天以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大山。
走进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之前陈峰还有一件事要做——为了预防自己的丧尸变身会吓到梅朵,他决定提前变一次给她看看。
梅朵一听倒很好奇,她不相信人还能变成另一个模样。陈峰瞬间变身,那彪悍狂野的年轻人浑身“咯咯”作响,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可怕的巨大怪物。虽然有心理辅导在前,可梅朵还是不能接受面前这丑陋的怪物便是陈峰,以至当陈峰收回变身后,她突然问道,“坚普,到底是你变成了丧尸,还是丧尸变成了你?”
这是个颇有几分哲学意味的问题。
陈峰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梅朵突然把手中的匕首对准陈峰的胸口,用颤抖的声音说,“在十年前,那时我还只有六岁,有一天下午你带我去山中捉僵尸蚂蚁,我问你将来我长大后你会不会娶我,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这一招让陈峰目瞪口呆——十年前……下午……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少年的手……她问了他一个问题……答案???……不知道便证明他这个陈峰是丧尸变的!
可,鬼都不会记得这种事儿的。
梅朵的眼神儿变得越来越冷峻起来,陈峰嗅了嗅她的气息,这小妮子果真动了疑心。接着他再嗅,梅朵唇齿间在呢喃着,虽然听不到,但陈峰从她的气息中嗅出了她想说的话……哦!原来如此。
陈峰对梅朵一字一顿的说,“当格桑花开过十次后,我会回来娶你。”
他当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不过他嗅到了梅朵的自言自语,这也算取巧罢!
梅朵的脸红了,她收起匕首说,“你果然是我的坚普,只要是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跟着你。”
陈峰苦笑了一下,心想,感谢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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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了,会很晚才能回来,今天也许只能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