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如命,杀人如麻,手段残暴狠虐,性情心机冷酷绝情。
听过冬喜颤着声儿,句不成句,调儿不成调儿,磕磕巴巴地给她说了几件北山寿的“暴行”后,尔朱福心在心中给北山寿描摹出了如上“人物简介”。
“依你的意思,就是说,”尔朱福心圆润的臂肘姿态灵巧地搭在圆桌上,妩媚尖俏的小脸儿贴近冬喜,斜插着挽发的蝶恋花金簪随着尔朱福心的小脑袋弯出极娇俏可爱的弧度,“待父皇百年之后,北山寿极有可能篡权夺位,是吗?”
冬喜瞬间瞪大了眼睛,“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尔朱福心的腿,一张惊悸恐慌的小脸儿已是比宣纸还白了,漂亮的大眼睛里面蕴满了泪:“太,太,太子妃,奴婢可没这个意思,这,这可都是您,您,您自己推断出来的!奴,奴,奴婢可是什么都没说过!”
尔朱福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冬喜这一连串儿“剧烈”的反应,翻了个白眼儿,“鄙视”地戳戳冬喜的额角,“瞅瞅你那点儿胆子!就是说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剥了你的皮?”
“能!”冬喜认真起来,睁圆了眼睛煞有介事地解释道:“太子妃您初来乍到,是不知道!寿王殿下那可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人物!他若想剥了奴才的皮啊,就是您想保奴才都保不住!”
“还反了他了!”尔朱福心闻言,怒从胆边生,下意识猛地一拍桌子,冬喜吓得倒抽了一声,立马伸出一双小手儿,攥成拳,捂住小嘴儿——
正当此时,珠帘被轻轻撩开,北山晋一脸疑惑地走进来,“大热天的,怎么门窗都关上了,你们不热吗?”
婉香忙过来施礼:“太子殿下!”
北山晋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尔朱福心怒极的小脸儿,冬喜眼泪汪汪地跪在地上,吓着了似的,小脸儿雪白,北山晋稍一思索,明白了。
“冬喜,你惹太子妃生气了吧?”北山晋走到尔朱福心的身旁,温柔地拍拍尔朱福心纤弱的肩膀,做起了和事佬:“福心,冬喜毛躁草率的性子,没有恶意的,就别生她的气了,莫伤了身体,好吧?”
“夫君你误会了啦!”尔朱福心扶起冬喜,“人家只不过问问她关于那个变态的一些事情罢了,谁知道就把她吓成了这样了!”
“变态?”北山晋困惑不解:“什么变态?”
“随便说着玩的啦!”尔朱福心可不想让北山晋参与这个“话题”,猜他也一定会说些什么,不要这样说三弟,三弟劳苦功高啊,诸如此类“长变态的志气,灭自己人威风”的话来。
冬喜和婉香忙又将窗户打开,纱窗上好。
夜风百转千回,透进纱窗。
宫灯柔亮,映得尔朱福心五官精致艳美的小脸儿更显如水般柔润,诱人。
北山晋看着尔朱福心,目光再落到尔朱福心已散放下来,铺在细弱的肩膀上,黑缎般的过腰秀发。
淡粉色的里衣合度地修出柔弱无骨,却与众不同,深蕴着韧性的挺细纤腰,玲珑浮凸有致,曲线英气绝美。
妩媚诱人入骨。
北山晋心中一恸,竟有些紧张拘谨起来,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嗯,福心,你这是要,准备就寝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尔朱福心看着北山晋清秀俊美的面孔,知他性情温弱恪礼。
“是,是啊,夫君,你,还有事情吗?”尔朱福心红了脸儿,亦有些紧张地反问道。
她刚刚其实一直都在想,大婚那夜,他,没与她成夫妻之实!颇不和常理呢……
北山晋竟忽然像换了个人,反而沉静下来了,“婉香,冬喜,你们回去歇吧!”
。
待冬喜和婉香施礼离开后,“来,”北山晋温柔小心地抱起尔朱福心,将她放进精雕琢刻,奢华宽软,红纱软帐高悬,红缎子被褥铺满的“喜床”上,将她的高底儿绣鞋拿掉,放在床前地上。
看着尔朱福心羞得抬不起来的小脸儿,北山晋决定开门见山。
“福心,你还只有十六岁。”北山晋柔声道:“太小了,我问过太医,如果现在与你行夫妻之事,有损你的身体,对你将来怀孕生产皆不宜,所以,”北山晋俯下身,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揉揉尔朱福心的头顶,“等你再长大一些,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好不好?”
“哦……”生平头一遭遇到这种,嗯,“乌龙”事情,尔朱福心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抬起头来,困惑懵懂地点点头。
“今天你累坏了吧,早些睡吧!”北山晋说完,轻轻解下幔帐。
“夫君!”尔朱福心拨开幔帐,小脑袋钻出来喊住他,小手儿抓住他的衣袍,“那,你去哪里?不跟我一起睡吗?”
“我还有几件政务上的折子,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放在外间了,等处理完了就来睡。”北山晋解释道。
“哦……”不知为什么,尔朱福心觉得心里很有些失落,嘟着小嘴儿,抖开红得“耀”眼的大红绣喜字锦被,小身体钻进去。
北山晋见她安置妥当了,熄了内室的宫灯。
“福心,我就在外间看折子,不走,你有事情就叫我!”仿佛感知得到尔朱福心的情绪,黑暗中,北山晋斜过身去,朝着尔朱福心的方向,微笑着柔声安慰道。
他们才新婚,他不会残忍地丢下她独守空房的。
“哦,”尔朱福心这才回嗔作喜,心里渐渐暖起来,挪到床沿那边,本该属于北山晋睡的位置,“夫君也要注意身体,早些睡哦!”
寿王府
议事厅
威严肃穆,灯火辉煌。
北山寿端坐在檀木王座上,颇有深意地看着站在大厅中央,不卑不亢的蓝衫男子。
“申云铖虽在王爷的管属之下,可毕竟是皇上御封,朝廷从三品将官,王爷将他罢免,圈禁问罪,”蓝衫男子顿了顿,接着道:“已半月有余,家父身为兵部尚书,绝不敢再隐瞒此事,明日早朝,家父定会将此事向皇上和皇太子详细面奏,还望王爷体谅家父的难处。”
“卢尚书尽忠职守,本王敬佩!”北山寿道。
“王爷过奖了!”蓝衫男子低头,向前欠了欠身,以示回敬。
“回去转告卢尚书,”北山寿道:“明日早朝,请卢尚书直言进谏,”眼波斜压,嘴角勾出一朵残酷莫测的笑意,转瞬即逝,“本王自会给父皇和皇兄一个交代!”
蓝衫男子闻言,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脸上的表情亦放松下来,跪地拜谢:“臣代家父谢王爷宽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