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侧妃完成了觐见的“重任”,又与尔朱福心寒暄了一阵,便各自留下一份礼物告辞离开了。
尔朱福心一一打开礼盒,金莲送的是一枝并蒂莲分镶红蓝星光宝石花蕊金簪,申云凤送的是一对上品白玛瑙石榴纹镶金合扣镯子,欧阳夏兰则送上一方浮雕林下对弈图端砚,堪称砚中极品。
“三位姐姐真是太客气,太费心啦!”尔朱福心吩咐冬喜和婉香将礼物收好。
虽然这次见面,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尔朱福心也已大致摸清楚了三位侧妃的性格。
金莲柔媚随和,申云凤许是武将家族出身,真爽大气,活泼热情,快人快语,欧阳夏兰谨慎少语,仿佛有很重的心事压着,让人琢磨不透。
将近晌午,北山晋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盈福阁看望福心。
“福心,昨天休息得好吗?”
“嗯!”尔朱福心点点头,“谢谢夫君关心!”
“那就好,你刚来,我担心你会不适应!冬喜伺候得还好吧?她可还和你的意?”北山晋问道。
“我很喜欢她啊!又聪明又活泼,可帮了我和婉香不少的忙呢!我和婉香都离不开她啦!”尔朱福心由衷地夸赞道。
冬喜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小脸儿咬嘴唇儿“太子妃过赞了!都是奴婢该做的!……”
看着眼前的情景,北山晋欣慰地笑了,“这样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北山晋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福心的,“福心啊,父皇想在今日晚上举行家宴,父皇和母后主要是想看看你,还有一些皇室宗亲都会列席,你可以吗?”
“如果你还觉得累,或身体不适,我可以向父皇请求改日再办!”北山晋体贴地补充道。
“我很好啊!”尔朱福心张开双臂,活泼欣喜地围着北山晋绕了一圈,“睡得香,吃得饱!”
“夫君,我也早想去拜见父皇和母后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这回正好就有机会了呢!”尔朱福心乖巧地站定在北山晋的面前,水眸弯弯,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好,那就好!”北山晋也很高兴,转头吩咐冬喜:“给太子妃备装!”
“奴婢遵命!”冬喜兴高采烈,一溜烟儿跑出了房间。
尔朱福心不解地望着冬喜离去的方向,雕花檀木门,“她怎么这么兴奋?”
“冬喜,会不会太艳了些?”尔朱福心看过铜镜里,冬喜给自己上的妆面,转过头来向冬喜和婉香征询意见。
冬喜和婉香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容颜,瞪大了眼睛,咧圆了嘴,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了。
“冬喜,冬喜!”尔朱福心伸出葱白的小手儿在她俩的眼前晃了晃,“我问你话呢,听见没有啦?”
“哦……哦!”冬喜这才回过神儿来,“太子妃端颐华贵,倾国倾城,身份尊贵又正值锦绣妙龄,桃花妆最最适合太子妃啦!”
冬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太子妃的容姿美貌就是在我们安宸国,都属百年难得一见呢!奴婢敢打包票,今晚太子妃您一出场啊,保准儿压倒所有的宗室嫔妃,达官贵妇!晃花他们的眼睛!”
尔朱福心听冬喜这么奉承自己,自是心花怒放,不过隐隐也有一些担忧,站起来,食指指尖戳戳冬喜的额角:“你啊!就是嘴甜!还是少给我惹些是非才好!”
说完展平双臂,冲冬喜和婉香做了个鬼脸儿,“来,给本宫更衣!”
“奴婢遵命!”冬喜和婉香笑嘻嘻地快步过去,拿下衣架上艳粉底色,大粉牡丹团绣,金线石榴纹压边儿的正礼装,伺候尔朱福心穿戴整齐。
“三弟,请!”北山晋谦逊客套地举起黄金酒樽,朝对面着黑缎底色,金线蟠龙纹长袍的,气场强霸,周身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危险暴戾气息,坐姿邪傲,俊美得有些“变态”的男人,微笑致意,然后仰首,先干为敬。
俊美得有些“变态”的男人,盯着北山晋,形状完美的嘴角弧度微翘,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似嘲讽的,残忍的笑意,纹丝未动。
尔朱福心眉心一紧!
北山晋仿佛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杵,又将尔朱福心面前的酒樽斟满,柔声道:“福心,你也敬三弟一杯吧!”
尔朱福心一脸愤愤不平地瞪着北山晋,那个“变态”那么嚣张,夫君为什么还要这样低三下四,忍气吞声?
夫君可是堂堂皇太子,未来安宸国统御天下,万人仰仗的皇帝哎!被他们谄媚逢迎都来不及呢?怎么居然反过来怕他一个小小的三皇子?只要得到夫君的首肯或暗示,她尔朱福心可以立时采取行动,为夫君出这口气!
仿佛看穿了尔朱福心的心思,北山晋微摇了摇头,紫檀长案遮掩下,北山晋轻轻拍拍尔朱福心的手臂,柔声解释道,亦是说给北山寿听:“福心,三弟为我安宸国鞠躬尽瘁,几度出生入死,立有不世战功,我安宸国的边防关隘,今后的大小战事,都还要倚仗三弟呢!”
听北山晋这么说,尔朱福心无奈地转过目光,小手儿端起黄金酒樽,朝着对面的“变态”一举,也不待对面的“变态”有所举动,仰脖儿一饮而尽。
北山晋很体贴,给尔朱福心斟的酒并不多,他并不知道,她的酒量可好得很呢!
尔朱福心将黄金酒樽重重地撂在桌案上,一抹嘴角儿,从始至终未发一语,既是替北山晋向对面的“变态”示威,亦是发泄不满。
北山寿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对面,尔朱福心那张艳妆粉饰,倾国倾城,义愤填膺的小脸儿,甚至根本就没“意识”到,皇太子北山晋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小女人呢!
北山寿站起来,离开满置着珍馐佳肴,琼浆玉液的长案,走到大殿中央,冷声对上方主位上正端着酒樽开怀畅饮的皇帝北山晟道:“儿臣还有些国事处理,先行一步,还请父皇和母后见谅!”
原本还歌舞升平,热闹喜庆的大殿瞬间静了下来!
北山寿并不等北山晟的首肯或有所反应,转身,在众人惶恐不安的注目下,冷笑不屑地大步向殿外走去。
“你!”北山晟重重地撂下酒樽,先前的笑容僵在脸上,直觉胸中怒气上涌,却又不好发作,一来北山寿已离开,二来北山晋和福心还在,还有满殿的皇室宗亲,权贵重臣,这次筵席又以为儿媳妇,太子妃尔朱福心“接风”为名,他不好当下便毁了气氛。
“皇上,国事重要,就让寿儿去吧!”皇后欧阳金琳轻轻搭上北山晟的手臂,柔声道,适时缓解了尴尬紧张的局势。
北山晟强压下满腔怒火,拾起酒樽,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算是默许了欧阳金琳的说辞。
丝竹声又起,却仿佛似受了惊吓般,声势已是大不如前。
太子府
盈福阁
冬喜伺候尔朱福心梳洗卸妆,婉香细心地为尔朱福心打理床铺,以备她和太子爷就寝。
尔朱福心越想越气,一拍桌子:“什么东西!难道皇上和太子爷,还有满朝文武都要看他的脸色活着吗?也太嚣张了吧!”
冬喜吓了一跳,颤声道:“太子妃说的,可,可是三皇子?”
看见冬喜的反应,尔朱福心更有气了,“不是那个变态还能有谁?你抖什么?他吃人不成?”
冬喜“刷”地一下变了脸色,“太,太子妃,咱们不说三皇子了,奴婢,奴婢给您说个笑话吧,哈!”
“冬——喜——”,尔朱福心故意拉长了声音,漂亮的大眼睛弯出极美的弧度,“笑眯眯”地盯住冬喜。
冬喜咬住嘴唇,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一跺脚,转身疾跑过去,将所有的门窗逐一都关得死死地!
才又跑回尔朱福心的身旁,俯在尔朱福心的耳边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可比吃人要可怕得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