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也是“啪嗒”一声响。
然而他方说完,便自顾自的和衣躺下了。仿佛方才是她错听了。连翘等了会,渐渐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才大大松了口气,原来真是睡着了。
阿母制的药果然是好的。这样快便躺下了。
既然药起了效果,连翘便放心的在李晏房内翻找。一圈下来,连女孩子用的金珠串灯笼耳坠子都找见了,却一块像令牌的物什都没有。
小婵还在揽月亭等着她,她不能无功而返的。况且,不成功便成仁。
连翘静心凝神地在房里望了一遍,转过桌椅橱柜,眼睛最后停在李晏身上。
她真是疏忽大意了,这么重要轻巧的物什,该是随身携带的!
她跳上李晏的床榻,掳着袖子去翻李晏腰间的荷包,里面只见了几锭银甸子。她气恼的扔了荷包。又随手翻了翻他腰间坠着的饰玉。一无所获。连翘咬咬牙,伸手去摸他胸前的暗袋。
她方摸了两下,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晴姑娘要做什么?”
连翘惊诧的抬了头,快的连头上的发髻都摇摇欲坠。
她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你,你怎么是醒着的?”
李晏浓眉轻皱,仿佛不解,“此话怎讲?晴姑娘还未服侍本公子,本公子又岂敢睡下?”
浓眉下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瞧连翘,分明是要逗着她的样子。
连翘本能的想远离他,身子才动,腰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制住。
李晏道:“既是要服侍本公子的,怎的又要走?”
腰上传来的紧痛让连翘心里头既愤且疑。这人既然一直清醒如斯,她方才那样一番翻箱倒柜,他竟全然只做不觉,耐着性子装睡。就等着现下捉了她,看她笑话,实在可恨!
但他才刚分明是喝了她的酒的!她亲眼见他一饮而尽的,白玉杯都见了底。小蝉几乎将剩下的迷药尽数和了酒,即便他醒着,也是浑身无力才是。然而他掐她腰的手力大到她不敢大气呼吸。
连翘手还放在他前胸暗袋上,这样被他掐着腰,看着却像是**一般。
她抽出放在他胸前的双手,两只手分别去掰他掐在她腰上的两个大手,拼了力依旧是纹丝未动。倒弄的她的腰侧越发觉得疼。
连翘并了两只手合力去掰他一只手,李晏“哈哈”的笑出声来。连翘两只手还抓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如何都撼动不了一分,累的连头上都出了薄汗。他这样笑出声来,分明是取笑她,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气极了,却无可奈何,只能拿眼狠狠地瞪他。
她这般盯着他看,秀气的眉毛往上微挑,眼角下的小小泪痣仿佛更加黑。李晏闷着笑。眼睛里流光溢彩,露出一排齐整白牙。
连翘觉着脸上滚烫,心里更是气。又想着如此下去,令牌何时能找到。小婵还在后院等她。
她慌忙间忽而瞥见他发上簪着支纯金制的簪子,不假思索的拔了下来,就手抵在他脖颈上。
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连自己也讶异了番。
许是连翘速度太快,李晏倒怔了下。然而只是片刻,他复又笑道:“晴姑娘这是想如何?”
神情悠闲,仿佛抵在他脖颈上的并非金簪,倒似方才连翘夹给他的菜。
连翘拿另一只手点着他的脖颈,指下是规律流动着的大血脉。她手指缓缓在他脖颈上的筋脉上划动,学着他挑了挑秀气的眉。笑的一派和气,“李公子,晴儿想的并非什么矜贵的物什,只一样,却是只有公子能给的。”说着金簪子往前抵了抵。
李晏亦笑:“莫不是要本公子的命?”
连翘还是笑,索性趴在他身上,“公子哪里的话,公子的性命何其矜贵,晴儿怎么敢要?”一只手依然拿簪子抵着他的脖颈,“只要借公子的令牌一用。”簪子是纯金的,更加衬得他面如冠玉。
他不说话,连翘嘴里“哼”了一声,另一只手便继续去摸他前胸的暗袋。适才还未摸到暗袋里就被他吓的忘了动作,现下仔细地摸了遍,却是什么也没有。连翘尤不死心的摸了几下,依然一片空坦。
该是并未放在胸前。时间紧迫,她急道:“令牌究竟在哪里?”
李晏却是恍如未闻,只去看她极近的连。连翘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声音不由大了些:“快说!”手上簪子也往前抵了抵。已经在脖颈上抵出了一个肉眼。
李晏终于眯了眯眼,缓缓地笑了笑。还没笑完,手一下从连翘腰上移开,转瞬便制住连翘双手。连翘只觉得天翻地覆,下一刻,便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
李晏有几缕发从他脑后垂在了连翘脖子里,连翘只觉得细细的痒。他一只手扣住连翘两只手腕,一只手从容的从扣白玉的腰带上解下一枚方形玉佩,在修长白皙的指间夹着,“晴儿姑娘可是在找这个?”
那玉佩只两三寸长,薄厚不过寻常玉佩的样子。通体白,面上刻着繁复的纹样,中间书几行小字,离得远,看不清字。底下还缀着五彩流苏。这样仔细一瞧,分明是一块精致的白玉牌!
连翘几乎要气晕过去!她先前在他腰找了了半响,连他有两锭十两的银子一锭一两的金子都知道了,却不知道他腰上悬着的不是玉佩而是玉牌!
心里更是气恼小蝉,怎的这般不中用!打探半日,竟连李晏带着的是玉牌都不知!若早知是玉牌,现下也不会被他钳制。又想起小婵的药,真真是叫人情何以堪!
李晏见连翘脸上青红一阵,挑着好看的眉毛,有意晃着手中的玉牌,“恩,难道晴儿姑娘找的不是这个?”那玉牌上的五彩流苏晃的连翘头晕眼花。
连翘狠狠的闭了下眼,真是失败!
仿佛是被她的气恼的表情取悦了,李晏面色舒展的笑开来。他这样一笑,倒叫连翘记起初见他时的样子,剑眉星眼,面如冠玉。美人当真是不分男女的。这般好看的男子,真是不多见。
李晏笑完了,挑了剑眉挪揄道:“晴姑娘叫猫咬了舌头了?话也不会说了?”
连翘已经回了神,他话刚说完,她突然扬起脖子在他薄唇上重重啄了一下。
李晏似乎是被她怔住,皱着好看的眉毛看她。
连翘暗暗咬了咬舌头,闭了眼一下接一下地啄他的嘴唇。从左往右,由重到轻。胡乱一气的啄着。她头上坠的珠花有一两个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滑至背后,也顾不得。
亲了许久,她才缓缓睁了眼。李晏仍是眉头紧锁的样子,身子微微僵硬。只是扣连翘手腕的大手略略放松。连翘试着扭了手腕,他又立刻扣得更加紧。
连翘才知道小婵果然是不能信的!什么美人计,她都已经亲了这样多了,处境反而像是更是坏!这样下去,岂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竭力稳定心神。他才刚也是松懈了一下的,虽只有一点效力。然而不管效力多少,现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连翘眼角扫过李晏另一只手里的白玉令牌,咬了咬牙。傅连翘,逃命要紧!
连翘抬了双腿往李晏腿上缠,裙摆与他长袍的下摆绞在一起,拼了全力一个翻身,李晏便被她压在身下。连翘几乎大半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手虽被他单手握着,双臂却搭在了他肩上。这样一幅光景。除却他抓连翘手的力气稍稍有些大,也可以算的上是一室春色了。
只这样一番动作,便做的连翘粗喘。她盯住李晏被她咬的有些红得薄唇,一鼓作气,抬了头便印上去。小蝉好容易盘的坠马髻终于开始往下坠,随着珠花流苏一缕两缕的散开来。
连翘闭着眼只顾去亲李晏,不同与才刚的浅啄,只一直细细密密吻着他的唇。不留空隙,他往哪边躲,她便往哪边亲。李晏的唇温软濡绵,像极了街市上新买的才将入口的棉花糖,竟叫人丝毫讨厌不起来。
她吻了许久,也像是吃棉花糖那般细致小心。含着他的下唇细舔。直亲的两个人都软下来。
李晏早拿他修长有力的双手扶着连翘的腰背,也自然放了连翘两只手。连翘微斜眼角。那方玉牌被李晏随手掉了,此刻正静静地躺他锦衣袍子上。
她嘴里依然咬着李晏,拿一只握金簪的手压在他胸膛上,另一只手悄悄握了他身侧的玉牌。那润润凉凉的玉牌握在手里了,她终于松了口气,葛的停住动作,只趴在李晏胸前看他。
他白净的脸上透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淡红。薄唇微张,真真是唇红齿白的摸样。
因着连翘突然停住的缘由,李晏似是不解的皱了眉。眯着眼看她,原来小婵也并非全然不可信,时间长些,李晏也是会中计的。这样想着,连翘不觉笑出了声。许是她实在压的他太久,这样一笑,李晏不觉闷哼了声。
连翘巧笑嫣然的看他,“多谢公子成全!”
拿着玉牌在他迷蒙的眼前晃了晃,收在胸口里。又拿手拢了头发,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她极快的理了理衣裙,顾不得满头的珠翠落了一床,也不敢去看李晏。趁着夜色,开了门便直奔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