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了眼,决定默默地忍受他向我挥来的手掌。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我不知过了多久,可是我的脸并没有痛的感觉。我悄悄地睁开双眼,发现眼前哪还有欧镇雨的身影,我转了一下头,才发现他已经坐在桌子前吃早饭了。
见此情景,我忙坐下来,吃起我的早餐。看来,这主人吃的和我们吃的就是不一样啊。早餐是八宝粥,还有一些精致的小菜,包子还有酥饼。
“司马芸芸,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婚礼前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变。我们吃完饭,就写一份承诺书吧。”欧镇雨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对我说。说完就对刚才给我们准备饭菜的那个丫环说,“小霞,你去找一下寇总管,找到后让他到书房等我,你先下去吧。”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饭,席间只有我不住地挟菜给小月,招呼小月多吃点的声音。我并没有再和欧镇雨说话,因为我知道我若和他说话,难保不会再次吵起来,因为我刚才似乎触到了他的底线。更何况要想让一个人爱上你,你总不能处处和他作对吧?
吃完饭之后,我们一行三人就直接去了书房。离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寇总管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房的前面,等着我们的到来。今天他的眼神在遇见我时,再也没有昨天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地眼神,让我不禁要怀疑昨天我遇见地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寇总管了。
当我们来到书房门口时,寇总管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少奶奶好。不知道少爷叫老奴来有何事,是老奴做错了什么吗?”
“寇总管,不用担心。叫你来是希望你能为我和少奶奶做个见证而已。”欧镇雨一边推开书房的门,一边对寇总管说。
寇总管听了他的话,便朝我疑惑地看了一下。而我只是很讽刺地对他微笑地点了一下头而已。
推开门进入我的眼帘的是满屋子的书架当然书架上摆满了书。有些书架很高,还放了梯子在旁边。进了书房,我看了一下,这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满的应该是账册。这里的东西自然还是很考究的,桌子后面放了一张简单的床,桌子正对面地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上的女子图背景是一片花海,那名女子正在那片花海里边笑边跳舞,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我不由得脱口而出:“今天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才叫做‘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我兴奋地对小月说,“小月,你说我说的对吗?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风华绝代,花容月貌。哦,不,应该说成是人比花娇,就连历史上的四大美……”
就在我夸赞她,夸得正起劲时,小月快步走到我的身边以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小姐,她就是表小姐如春啊!”
我听了她的话,一愣,天,若是她的话,我应该在以前见过很多次了,我竟然还白痴地说了这么多话。果然欧镇雨和寇总管他们全目瞪口呆地疑惑地看着我。
我假装咳了几下,然后才尴尬地对他们两位说,“没想到表小姐的美,即使我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还是让我一下子就迷失其中啊。美女,就是这么有魅力啊!呵呵……”我站在画前傻笑道。
终于寇总管开口说到:“少奶奶,真是好文采。为什么以前不知道呢?”他边说边用他那带着钦佩又有点怀疑的目光又看了我一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在家乡,小姐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称为‘才女’呢。只不过后来老爷不让小姐随便地出口做文章,从那以后就只看书,不再作文章了。其实今天能听见小姐再次开口,我才发现小姐的文采比以前还要好很多呢。”小月洋洋得意地说。
我怕他们想起我刚才没认出如春的事,就接着小月的话题继续说,“废话,你认为你家小姐我这些年看的书是假的吗?我哪能还停留在孩提时代啊?”说完还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小姐,不要敲我的头啦。很疼唉!”小丫头竟然学会了躲我了。
于是我又和小月笑闹了一会儿。
而欧镇雨却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在最初的微愣回过神后,就拿笔埋头写字了。
“司马芸芸,你过来看看这份协议书怎么样?”在他丢下毛笔后,向我的方向说道。
我赶忙过去,发现纸上的字翻译成现代文大体上就是如下:(注:繁体字奶奶曾经让我学过一阵子,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学,现在终于懂了。)
协议书
吾欧镇雨欲与内人司马芸芸立下此书。于今至婚礼举行期间和平相处,努力培养双方感情。若在此期间产生感情,吾自愿放弃婚礼,甘心受一辈子的纠缠;否则,司马芸芸将无条件的离开,并且不会带走属于欧家的任何东西。若期间,不论哪方先退出,都将视为败方。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一式三份。
立据人:欧镇雨
见证人:
甲子年六月初五
我看了一下,就问了一下:“你答应我的两餐和有绝对的自主权为什么不写在上面呢?”
“那属于培养感情的一部分,你若担心可以加上去,我没有异议。”欧镇雨还是用那百年不变的冷淡声音回答我。
我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抗议。拿起笔,在欧镇雨名字后面写下我的名字司马芸芸。然后招呼寇总管过来在见证人那一栏写下他的名字。写好,等墨迹干了,就让欧镇雨,我,还有寇总管一人拿了一份。写好后,寇总管就离开了。
我看寇总管离开了,就招呼小月去主屋里再去搬一张椅子。因为我看了一圈,书房只有两张椅子,除了那张欧镇雨坐的,还有一张贵妃椅。
欧镇雨看见我把所有人吩咐出去了我却没有离开,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你不走吗?还是你又想耍什么心机?”
我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先对天空翻了几个白眼,然后说:“你知道我刚才对天空做了什么事吗?”
“你认为我是白痴吗?你觉得我会连白眼都不认识吗?”他用他一惯清冷地眼光看着我,冷笑道。
“我并没有认为你笨。我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看见,因为那不是送给老天的,而是给你的。”我先向他靠近了一步,然后朝后后退三步,接着在看见他要冒火的眼睛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音。
“你知道,大家闺秀笑的时候是不能够漏出牙齿的吗?而你长得已经够抱歉得了,还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你不觉得丢脸吗?”
“没有那又如何,反正我嫁人了。何况你是我的良人不是吗?把自己的一切向自己的良人坦诚是很多妇女所没有的美德。”
“说再多也不过是‘丑人多作怪’而已。”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看了起来。
而我也不打扰,只是走到书架前,翻看书房里都有些什么书。绕了书架一圈,发现这里大部分的书全都是教人怎么做生意,或是怎么织布,怎么经营酒楼等生意经。我从小开始就接触财经管理了,现在还让我看这一类书,我会疯的。就在我快要接近绝望的时候我发现在书架末尾又放了一小排书,就算没看到内容可是光看书的封皮就知道和刚才看见的书绝对不一样。我欣喜地跑到书架前,刚要抽出一本书来看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不要动那排书,那是我专门为如春准备的,那些不是你能够乱动的。”欧镇雨那低沉又带着不容反抗地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所以说这些是不能看的喽!你就这么爱如春?为她在书房留下她专有的书架,专有的书册,”我有一点激动,毕竟不论你喜不喜欢你的丈夫,可他却当着你的面让你发现他对其他女人的独宠,我先指着那幅人物画,然后又指了那张贵妃椅继续说到“还有专有的画像,我想那张贵妃椅也一定是她的专有座位吧。我是不是也不能坐啊?”
我在说这些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流过一丝丝的难过。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话来就变得那么酸。难道因为他是我的丈夫,而我在这里也无依无靠,就把他自然而然地当成是自己人了吗?要不然为什么在他面前,我会爆发我的脾气,我的自制力不是非常强的吗?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他前世救的白狐吗?其实我很害怕,我非常害怕在他没有爱上我之前我先爱上他。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月端了一把椅子进来了。她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再看着欧镇雨,看他似乎也正在隐忍着脾气。简直莫名其妙,我在生气,他凭什么也要不高兴啊?
“司马芸芸,我再说一遍。你要是再敢听不进我的话,我想你就像以前那样不允许再靠近书房半步。”他阴气森森地说。
“夫君,请说。我这次一定认真地听。”原来他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听他说话,才生气地啊,就当他是大男人的意识在作祟吧,我不在意地说。
“这个书房里,你能够看见得所有女性的东西都是我为如春置办的。所以请你不要乱碰,也不要乱摸,乱用。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我发誓我在欧镇雨的眼睛里发现了三种表情,那就是挑衅,讥讽还有不屑。
“既然夫君可以为不是妻子的女人置办的如此体贴,那么我想问一下夫君,‘夫君,你给妻子置办了什么?’,就是让妻子住进重新搭建的庭院,怕她累,所以不让她行使任何当家夫人的权利吗?”我明知他在激怒我,还是忍不住地反击。
“是的,你说的相当对。这就是我对不喜欢的女人做的事。我连在她怀了我两个月孩子的情况下还会让她打掉我的孩子,这种行为都能做的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我想我的这种残忍你应该亲身经历过才对吧?哦,我竟然忘了,你就是我两年前很不幸的嫁给了我的那个女人!”
我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身子莫名的打起颤来。我的身子比我的心竟然先感觉到害怕,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看着他坐在桌子前对我扬起恶魔般的微笑,我的脑子忽然一片眩晕,然后眼睛一黑,耳边只听到小月凄厉地一声“小姐”,就再也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