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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歌

我叫芬妮。

人人都说,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我因折磨吸血鬼方式繁多而闻名于世,他们都说我像花,像一朵“狼毒花”,不知是在夸我漂亮,还是讽刺我的毒辣。

可是他们却并不知道,我爱玩吸血鬼,却从不伤他们性命。

我是从什么时候有这个嗜好的?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看着这样一群生物挣扎、绝望的表情时,我会忘记一切痛苦,脑子只剩下快感。

听我身边的人说,我曾经与一个噬魂社里的男孩,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好像也有这么一回事,那个男孩虽然身为噬魂成员多年,却从未伤过一只吸血鬼。

有一天,男孩被上级派出跟随大部队去一片吸血鬼出没频繁的树林执行任务,遇上了四级吸血鬼。四级吸血鬼本不是什么难对付的种,可男孩因为缺乏野外作战经验,被四级吸血鬼杀害了,等到大伙赶来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白骨。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痛苦万分,感觉心脏都快要被撕裂。那天,我抱着男孩的骨灰盒,一夜未眠,没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也没有眼泪,只是在寒夜里,小心地咀嚼着和男孩最后的时间,或许这样可以使自己冷静。

但越想冷静,心却越乱,心越乱就将骨灰盒抱得越紧。我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之中,以至于第二天我就将刀架到了噬魂分部副司令的脖子上。

他却并不害怕,只是不断重复着那个四级吸血鬼是如何将男孩杀死,如何吸干了他的血......像一台呆板的机器。

我便不再追究,只是孤身一人,提着刀就冲向了男孩丧命的地方,血洗了整片竹林,却并未看见有任何四级吸血鬼。

正当我打算用刀砍下一只年幼的三级吸血鬼的头颅时,一个黑影却来到我面前跪下了,正是一只雄性的四级吸血鬼。

他说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但他还是想用自己与我做交易,条件是放小吸血鬼走。

于是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花下巨款建造了一个吸血鬼关押室,又请了一大批工匠来复原古代中国的刑具,同时也弄出不少新玩意儿。这一切的一切,只为他一只吸血鬼!

于是,每天,我以折磨他取乐。他的惨叫声,他的哀嚎,像一剂吗啡,使我暂时地忘记了痛苦。每当他奄奄一息之时,我便割破手腕,将血送入他的唇内,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恢复,然后继续供我取乐。

一开始,我的确感受到了快感,可没过多久,所有的刑具都对他用遍了。渐渐地,当烙铁烙在他身上,小刀刺穿他的皮肤时,他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也不再发出任何叫喊声,脸上也没有了任何狰狞的表情。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惧怕任何痛楚了。

这我怎么能容忍?

正当走投无路之时,忽然想起之前他因为一个小吸血鬼跪在我面前。

于是我心里有了主意,既然从身体上折磨不了你,那么我就从心理上折磨你!

我通过内部关系与一些吸血鬼贩子签下了合同,他们抓住的吸血鬼,没有人愿意购买如老弱病残之类的,都可以送到我这里,我以正常成年吸血鬼的价钱购买他们。

当我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四级吸血鬼时,我看见他平静了很久的表情又惊起了波澜,这倒令我十分愉悦。

于是我将送来的吸血鬼绑在他面前,在他们身上重复着对他使用过的酷刑。受刑的吸血鬼自然是连连惨叫,而他,总是低着头,泪流满面。

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

每当吸血鬼们奄奄一息,我便命人将他们丢到荒郊,若是运气好,遇上好心的吸血鬼,能被救下来也说不定,若是运气不好就难说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他们?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造成的。”我常这样对他说。

他总是低着头,闭着眼睛,面部狰狞。

我喜欢他这样的表情。

我一直享受着他的痛苦给我带来的快乐,一直沉浸其中。渐渐的,我开始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折磨他,开始忘记生活,忘记痛苦,忘记了爱。

多年以后有人向我问起了男孩的名字,我脑中一片空白。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开始说我像个女魔头。

生活明明一成不变了多年,我却仍然未感到厌烦。

直到有一天,吸血鬼贩子白虎说有好货,想请我去看。

我仍记得那只吸血鬼,她和十五岁的人类少女没什么两样,光着身子,被吊在昏暗的地下室的房梁上,处于昏迷状态,下身滴着血。

白虎对她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我告诉白虎说这货我很满意。

第二天,那个少女模样的吸血鬼被送了过来,身上多了许多伤,气息已经十分微弱。

我也没有多想,解下了她的手脚镣,抱着她冲向了我的房间。我再次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往她嘴里送,可她却只喝进去了一点,大部分都流了出来,染红了被单的一角。

我请来了著名的吸血鬼生物学家,他看到小女孩,只是摇头叹气,也没有奇怪为什么我这样的人竟想救一只吸血鬼。

这么多年,痛苦终于再次侵蚀了我的内心。

“对不起。”我握着她冰凉的手,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费力的伸出另一只手,为我擦拭颊边的泪珠。

她说不怪我。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陪着她聊天,她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并且笑起来很好看。

她告诉我说,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孩,于是偷偷跑到了男孩住的地方,天天看着他,光是这样,她就已经很幸福了。

可是后来男孩生病了,是白血病。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吸血鬼除了厌血症以外的病,只要有人类的血都能治好。

于是她也学人类救吸血鬼的样子,割破自己的手腕,用玻璃瓶装了整整一升的血,悄悄送到男孩床前。

男孩并没有动那瓶血。

后来男孩死了。

深埋地下的,除了男孩的骨灰盒外,还有那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血,据说是男孩生前要求与这一瓶血一起长眠地下的。

女孩十分后悔,她悔恨自己当初没有早早的向男孩表白,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等她最后的道别,可是她却只有在门外悄悄看着他的勇气。

那段时间,女孩痛苦万分,就是那时,她发现自己患了厌血症,那是为一个人类伤心绝望过度,才会生的病,也就是那时,她被白虎抓住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她说她一点也不后悔,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和他永远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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