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得,佛祖永远与你同在,只是有时候,他老人家会打瞌睡罢了。——周生生心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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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生醒过来已是掌灯时分,她还躺在原来那个巷子里,由于此处偏僻,并无人发现她。她转了转眼珠子,对着漫天闪闪发光的繁星发懵。“撒尿蛋儿”给的那只蟋蟀跳出了笼子,正坐在她鼻尖上鸣叫。夜晚集市的叫卖声、丝竹管弦声混杂着在耳边萦绕。她缓缓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还在。
“原来没死……”她嘟哝着,突然地对着漆黑的巷子咧开白牙,骨碌坐起来,两眼放光。那模样,仿佛刚偷挖了她二舅舅的桃花酿般又坏又得瑟。
不远处是个酿酒坊,浓郁的发酵过的米香传进她的鼻子。她咂巴咂巴嘴,正好有些口渴,循着香味找到了地儿。那酒坊门口摆了十多坛酒,也没人看管。周生生从里面挑了一小坛,左右瞧瞧没人,往地上丢了几个铜板,边喝边哼着曲儿往顾府走。
自从知道周生生发生中午那事之后,王有力便一直在担心。坐在府门口,从日正当中等到黑夜降临,急得眼睛都红了,才终于看见他家小主子的小身板从外头颠了回来。
“小主子……”王有力想安慰周生生,让她不要伤心,想说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他都会一直保护她。可是他嘴巴笨拙得很,支支吾吾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三个字。
周生生从他身边蹦岔过去,抱着那坛酒,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漫不经心地对他招招小手,“来喝酒啊!”
“诶!”听她这么一说,王有力忽然觉得白天那事儿似乎没啥大不了,打起精神使劲应了声,乐呵呵跟在她身后往里走。
“要弄几个鸡腿,饿死了。”
两人进去的时候,原本昏昏欲睡的守门人突然眼睛一亮,急急忙忙跑去回话。这天晚上,府里焦心得吃不下饭的,可不止王有力一人。
顾玉气喘吁吁地赶到他表姐院子那会,里头的几人已经喝酒喝散席了。王有力默不作声地在收拾桌子,唐葫芦绯红着小脸抱着树干呼呼大睡,周生生还宝贝地抱着她的酒坛子,跪在地上不知在把什么东西往里面装。见到表姐安然无恙地回来,顾玉暗暗松了口气,又有些自责。
“姐……”他蹲在她旁边,见她眼前放着一篮子小螃蟹,有些好奇,“姐,你在干什么?”
“喂它们喝酒。”周生生没看他,径自把螃蟹往酒坛子里塞,塞完抱起来送到顾玉鼻子底下,“香不?喂饱了就宰掉它们。”
“嗯,香。”顾玉孩子气地笑了笑,垂下眼睑,清澈的眸子上遮了层淡淡的阴影,“姐,白天的时候……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爷爷晕倒了……姐这么久没回来,我很担心。”
“外公呢?”
“嗯,爷爷没事了。”
“我知道!”她突然抬头洋洋得意笑了起来,“外公死不了的,我会保佑他哒!”她对自己那连半桶水的算不上的医术很有信心。
顾玉也跟着开怀地笑,眼底干净澄亮。事先想好的许多话,道歉的,质疑的,安慰的,都没必要再说,只要她表姐还愿意同他笑,一切就跟从前一样。
他释然地随着周生生一道坐在地上,头顶上,皎洁的月亮周围一丝云都没有,“姐,你放心吧!你的秘密,家里只有我和爷爷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娘亲也不告诉。”
两姐弟说笑的同时,院子门口杵着拐杖的顾严默默收回视线,转身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也罢!也罢!造化如此,老夫又何必庸人自扰。”
这一天唐葫芦很兴奋,半月不见的沈容又来府里了,而且这回还跟她说了话:“你家小姐近日心情可好?”
“好啊!小姐可好了!正在种花。”以唐葫芦的认知,周生生几乎天天兴高采烈的,怎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小花园又恢复了凌乱不堪的模样,杂草疯长,那些娇艳的花被摆放得东倒西歪。周生生头发乱糟糟的,打着赤脚正在挖坑种向日葵。离她中毒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她却没再毒发,她觉得自己被桑格给糊弄了,这些日子也没再去醒春堂偷师,只偶尔翻出那本医书琢磨琢磨,然后半夜里偷偷摸摸给她外公施针,其它时间该怎么玩便怎么玩,完全忘了给自己解毒一事。
唐葫芦觉得自家小姐现下这小村姑的模样挺丢脸,把沈容领到花园,吐吐舌头跑掉了。
沈容静静立在花丛中,一如他手中的那盆兰花,沉静而气质内敛。他唤了她一声,没见她应,慢慢走了过去蹲在她旁边,刻意不去看她的雪白脚丫。逃避了这些日子,他渐渐发现自己不配别人赞他一声“君子”。提出婚约的是自己,如果因为一些意外就食言,他会瞧不起自己。夫妻之间,本就贵在坦诚。周生生愿意告诉他实情,他更不应该如此狭隘。
“周姑娘。”
“周姑娘?”
“做啥?”她突然扭头来不耐烦地瞥了他一下,“没看见我忙吗?”
他低头抿了抿唇,把兰花递过去,“这盆极品‘绿云’,我养了许多年。前些天分栽了一盆,送给你。”
周生生朝那花儿瞄了瞄,极不客气地把它抱了过来,嘴里嘟嘟囔囔:“极品……得卖多少银子才行?”
“周姑娘,”沈容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揉揉眉心,忽然有些头疼,“这是我特意送给你的,不要卖。”他这个未婚妻子,似乎有很多小毛病需要改改。
“哦。”周生生没再说话,在木桶里舀了一大瓢水往那盆花里灌,而后放在大太阳底下晒,回头在对方诧异惊悚的目光中,眉眼弯弯,脆生生道:“是给我的定情信物吗?”所以才不能卖。
沈容本想告诉她这兰花不能晒太阳,一听这话,双颊红了红。于他而言,周生生是责任,他只是觉得自己上回的举止不当,又知道她喜欢养花,才把自己的珍藏送给她,本就与****无关。
然而在周生生灿烂明媚的笑靥下,他竟没来由地怔了怔,觉得她现下的模样比任何女子都要美丽动人。缓缓地,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和煦愉快的笑意,轻轻点头,“嗯,定情信物。喜欢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