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踩奶娃?踩呗!机会只此一次,奶娃肉多,踩不扁你就完蛋了。——周生生心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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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快点,再跑快点!”
姚婆子领着周生生到西厢大院时,钱三小姐钱素雨正骑在一个粗使婆子的背上,极其不耐烦地催促,响亮粗重的声线似是出自男孩儿。她手里拿了根细短软鞭,时不时抽在那婆子的屁股上。那婆子大汗淋漓,累得直泛白眼。显然,钱三小姐那向着圆球生长的体型实在让她消受不起,不过那婆子竟咧嘴赔笑着,凭着一股狠劲蛮力咬着牙关爬着,取悦自己的主子。在石桌旁边,立着个五十出头、面型圆润的老妇人,这便是钱三小姐的教养妈子沈嬷嬷。
姚婆子牵着周生生的手弓腰低头,静静走近去,给沈嬷嬷行了个礼,扯开个生硬刻板的笑,“沈嬷嬷,这是大小姐给三小姐寻的玩伴。”
沈嬷嬷闻言厉眼扫了姚婆子一下,“嗯”了声,虽然同为下人,沈嬷嬷的级别比姚婆子高两级,地位也远非后者可比。见姚婆子态度本分,沈嬷嬷言语尚算温和,问了些有关周生生被分到这里的事,便点点头吩咐她退下,自己则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周生生。
这娃儿此时的注意力全在钱三小姐身上,倒不是对她“骑大马”的游戏感兴趣,实在是那三小姐的体型,让奶娃想起了高小胖家前几日卖掉的大肥猪。一头站立着的大肥猪。周生生默默地给钱素雨做了如此评价,而后乐呵呵地着颠颠朝三小姐的方向磕磕绊绊跑过去,咧嘴对着那头“大肥猪”和她的“坐骑”笑,鬼鬼地耸着肩膀,弯起手臂,岔开的十指不安分地在空中捏来捏去,整齐的小白牙和墨瞳闪耀着。整个小身板被罩在大几号的旧衣服里,却也掩不住她的灵动可爱。
“你是谁?”三小姐瞧见有人竟比自己还开心,十分不悦,也不催促那婆子了,抬起软鞭抵着周生生的脖子,粗着嗓门问。
“周生生。”几乎在钱素雨话刚落音,周生生便不紧不慢地吐出清晰娇糯的三个字,说完推开对方的手,嫩臂甩了甩,满不在乎地把那鞭子拨到一边,像个小老头似的猫腰端看趴在地下那当“大马”的婆子的脸。
钱素雨愣了愣,对周生生的反应十分诧异。长这么大,可从没有人不怕她的鞭子的。别的孩子只要一见她拿鞭子,都会跑开,府里的下人见了她也都是低眉顺眼的,虽然她多多少少知道那些人不过是畏惧她知县府小姐的身份,但像周生生这般无视自己的,还真是头一回见。钱素雨突然变得很生气,胖脸憋得通红,鞭子又扬了起来,“你、你怎么、不磕头?”这话说起来有些急,也有些结巴,显得她十分笨拙。
这话一出,周生生的两根眉毛就纠结起来,盯着那彩色的鞭子直直站着不动。姚婆子本就缩在角落里没有,见状心里一紧,忙跑过去给钱素雨赔笑,拉着周生生一同跪地,提醒她道:“娃儿快见过三小姐。”
钱素雨见状心里平衡了些,稍稍得意,却见周生生竟是无比虔诚地双手合十对她拜了三拜,之后又磕了三个头,做完这些也没照着姚婆子的话说,只一字一顿道:“拜拜三小姐。”
“噗——”几个丫头一时没忍住,掩着嘴偷偷笑起来,有丫头私底下嘀嘀咕咕:“这礼见得忒是有趣。”
三小姐闻言又傻了,受了这三拜三磕头,不知为什么心里堵得更荒了,却也挑不出周生生的错处。她本来脑袋就不好使,不比周生生小脑瓜跳脱。
然而旁观着的沈嬷嬷却不傻,这不明摆着把三小姐当死人来拜吗?而且瞧这娃娃的模样,没有一点捉弄之意,态度十分诚恳。也是,才三岁大的娃娃,怎么会捉弄人呢?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其实,周生生才八个月大。没人知道她以上的作为是否刻意为之,或者她只是叛逆惯了,不喜欢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照着大人的话行事。
沈嬷嬷这时正暗自计较着,小娃娃虽不懂礼数,但胜在人机灵。三小姐身子痴肥,脑瓜也总转不过来,有周生生陪着跑跑玩玩,说不定能让她变得聪明些,自己这个教养嬷嬷也不必当得这么辛苦。如此想着,她便对奶娃生了些好感,也没因为她的无礼而责备她什么。
“巧巧,往后这娃儿就跟你睡一铺。”沈嬷嬷吩咐道。
“是。”巧巧撇了撇嘴,她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女,平日里也就睡在三小姐闺房的小隔间里,这么小的地方往里面塞张小床也就差不多了,如今还要多挤个人进去。周生生身为三小姐的玩伴,不干活白吃住,这么安排倒不算苛待那娃,却是苦了自己,不只服侍小姐,还要照顾奶娃,也不知道这娃娃睡觉会不会尿床。
“春月,你先带她去洗个澡,换身合身干净的衣服。”沈嬷嬷说话时瞟了姚婆子一眼,微微皱眉,“你怎么还不走?人既已送来,我自会安排妥当,你不必管这许多。”言下之意,即便她安排得不妥当,也轮不到她姚婆子插手。
姚婆子频频点头称是,见周生生被春月带走,便也讪讪地干活去了。
“会脱衣服吗?”春月把娃儿带去下人们洗澡的地方,找了个稍大的洗脚盆,往里面倒水,边倒边问娃娃,后者正对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若有所思。
周生生舔了舔食指上的口子,她总时不时想着妖术失灵的事,所以相比平日,倒也显得挺安静乖巧。她眨了眨眼,便低头脱了衣服,自己坐进洗脚盆。
“挺麻利嘛!”春月不吝夸奖道,卷起袖子开始搓起周生生的身子。
周小朋友毫不谦虚地点头,拍拍自己咕咕作响的肚皮,仰着脑袋对春月道:“饿了。”
春月手上顿了顿,摸了摸她的软趴趴肚子,“呀!还真的是!但是,现在不是吃饭时间,你忍忍吧,再过一个时辰咱们才能开饭。”春月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继续给娃儿洗澡,嘴里继续嘀嘀咕咕,“下人可不是随时能吃东西的。”
“下人?下人……”周同学也不知听没听懂,歪头重复着这个她新学来的词,良久又对着受伤的手指发起呆来。
洗白白身子,周娃娃穿了粉红色的肚兜和小短裤,水嫩嫩香喷喷的。不等春月忙完手头的事,自己颠颠跑出澡房门口,才遛了个弯,就被一双粗糙的大手给扯到角落去,是姚婆子。她趁着春月还没跟来,急急地把一个窝头塞进周生生怀里,而后摊开手掌心朝上向上抛着,示意她吃,“快吃吧!娃儿,别让她们看见。”
周生生抱着东西,定定瞅着眼前没什么表情的老妈子,直看得对方老脸有些挂不住了,才把那窝头塞进小嘴里,不负姚婆子所望,小腮帮子动得飞快。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瞧着跟粉团子似的,怪可人疼的!”周生生才咽下最后一口窝头,就见个衣着鲜艳的年轻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朝自己走来,那女人身后,竟是一脸得瑟的月娘。
春月刚追出来找到孩子,见了眼前的女人,心里一惊,忙下跪作答:“回七姨娘,这是三小姐的玩伴,大小姐刚差人送来的。”
那七姨娘挥挥手,把挡着道春月和姚婆子给拂开,走到娃儿面前拧她肉嘟嘟的脸蛋,笑得刺目:“才这么小,让雨儿欺负了可不好。先到我房里吧!等她大一点,我再还给雨儿。”
这话说得好听,可才出口,姚婆子的心就紧了紧。七姨娘是三小姐的生母,她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可府里的人都知道七姨娘性子有多么暴戾,平日里虽对人有说有笑,其实为人扭曲得很,见不得别人长得比自己漂亮。她整起人来那叫一个毒,府里如今没有一个长得好看的丫头,以前倒有几个,后来不是出意外死了,就是莫名失踪了。但下人们心知肚明,那是七姨娘下的毒手。如今这粉雕玉琢的娃娃落在她手里,怕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