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们出院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阿竹保证有他在,连夜赶路不成问题。几人也相信。
只是唐凯莉一听要回赤云村,就说什么也不干了,又哭又闹的。
没办法,莫敬恒借给张涛两百块钱让他们在镇里的招待所里住一晚,明天再好好商量一下。余下的三人,坐上越野,连夜直奔赤云村。
今晚月色昏暗,万里群山在黑夜中只看得清连绵起伏的轮廓,像是蛰伏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伺机而动,将猎物无情扑杀。
车灯照过的地方,像是蒙了一层晕黄的雾气,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车内熄了灯,莫语在山路颠簸中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听见莫敬恒和阿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
眼皮重的跟灌了铅一样,视线从眼缝儿里飘出来,漫无目的地随着车身晃动在车窗外的景物上扫过。
突然,她一个激灵,蓦地坐起身,急忙回头看向车后某个点。
莫敬恒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疯?”没好气道。
漆黑的山林在晚风中呼飒飒地摇晃,方才一闪而过的绿光仿佛是她头脑不清产生的幻觉。软下身子,感觉车内诧异的气氛,莫语温吞吞道“没,就是做了个梦。”
“噗~”阿竹喷笑,“你可真逗!”
莫语嘿嘿傻笑。
莫敬恒嘲讽的“嗤”一声,“她脑子里可不全是‘豆’!而且还是磨成水儿的那种!”
莫语对他的冷嘲热讽暗暗回以中指,嘴巴很瘪三地抿得死紧。
阿竹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拍着莫语椅背,说“小语,你跟敬恒哥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莫语嘴抽,“冤家没错,欢喜就免了!”跟他欢喜?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莫敬恒冷哼一声,语气平缓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莫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人胆大怎么滴,总之这嘴一开了个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那玩意儿我很多,要不要送你一点儿啊?”
莫敬恒斜她一眼,“胆挺肥啊?!”
莫语撇撇嘴,“你喂得好。”
莫语这话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承了莫敬恒的话就直接说出口了。没想到,这句在她看来完全正常的抬杠却让车内的气氛骤然沉默。
两名思想极不健康的男士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处……
阿竹蓦地闭住嘴,偏向一头闷笑;莫敬恒则在黑暗中渐渐涨红了脸。
莫语正觉得奇怪,刚想说句什么,视线就扫到车外熟悉的景物,忙喊“停车!”
莫敬恒下意识地踩刹车,“吱”一声急停,车内三人同时往前趴去。
阿竹脑门儿蒙上莫语的椅背,疼得“哎呦”一声。
莫敬恒及时出手捂住莫语额头让她免遭厄运,同时低喝“乱喊什么?”
莫语没心思跟他斗嘴,拿下他几乎遮住自己半张脸的大手,皱眉沉声“这里,咱们走过。”
一句话,冻住了两个人。
阿竹赶紧摇下车窗,惊异道“这里是‘坝子岭’,咱们早该走出去了才对!”说着,狠打了两个哆嗦。
莫敬恒也注意到周围景物无比熟悉,一个念头在三人脑中升起来,令他们同时汗毛直立——鬼打墙!
莫语跟莫敬恒对视一眼,莫敬恒神色如常,“别大惊小怪,咱们再走走试试。”
阿竹紧张的手心盗汗,听了莫敬恒的话,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想着,这坝子岭上有一处乱坟岗,传说……
莫语也不再说话,悄悄打开车窗,伸出手在夜风中捻诀,默念法咒。
一道扑通人眼看不到的细长白光像是箭矢一样自她指尖射出,直冲西方,半路好似撞上一堵无形墙壁,又被弹了回来,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不只莫敬恒和莫语,就连阿竹也亲眼看到他们周围的景物一直在移动,却从不曾改变过,那画面就像一副山水画反复在三人眼前一晃而过一样。
阿竹浑身冰凉,说不出一句话。
莫敬恒也抿起嘴,望着前方不曾改变的山路,神色凝重起来。
莫语银牙一咬,在黑暗中捣鼓了一阵,莫敬恒眼角余光看到她神神秘秘地把什么东西扔出车外,嘴角猛烈一抽,随即恢复正常。
紧接着,三人就看到车外的景物突然一变,就像反复在他们眼前闪现的那副山水画被人抽离一样,露出被山水画遮住的真实景物。
阿竹惊异地张圆了嘴,莫语和莫敬恒则缄口不语。等好不容易到达赤云村时,阿竹还心有余悸,直呼“真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