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归信——最英勇的太阳汗
大漠南北的草原,分崩离析多年。
太阳城被迈蛮部人攻陷之后,他们的首领忽栏称太阳汗,依旧向天朝称臣,每年缴纳岁币。天朝只是需要一个稳定的边疆,谁做太阳汗他们无所谓的。
前西宛国的皇族博尔之斤南宫游出与察温台逃亡塔塔尔山脉,那时一块元力太阳城的偏僻之所,土壤极度贫瘠,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可是三年过去了,四周的百姓渐渐发现,越往塔塔尔山,水草越充足。草质很肥美,非常适合养殖牛羊。为了更加的生活,很多的百姓迁往塔塔尔山脉附近。
自从迁往塔塔尔山脉,加入新的部落,他们的牛羊涨势比从前好很多。
六年的光阴一晃而过,南宫游出首领的博尔之斤部落,已经有三万部众,而且成为了草原上最富有的部众。很多草原旁处的人慕名而来,加入了这个部落。
等太阳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博尔之斤部落已经繁荣壮大了。
王庭一时间引起了恐慌。大臣们分成了两派,有人觉得应该去攻打博尔之斤部。他们的首领是先太阳汗的弟弟,与王庭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他们强大起来,一定会攻打太阳城,多了太阳汗的汗位。
有人则认为应该先假装主动求和,把塔塔尔山分给南宫游出做封地,然后再集结他们最强悍的马队,去攻打他们,趁其不备。偷袭是迈蛮部最得意的战略之一。
直接攻打和偷袭之间,太阳汗忽栏选择了后者。
博尔之斤部落已经有了三万部众,而且骏马成群,直接去攻打的话,可能会损失惨重。先给南宫游出封官,然后再去偷袭他们,定会有奇效。
三个月后,正是八月秋高气爽的季节,博尔之斤部又迎来了一个牛马肥壮的盛大秋季收获节,也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太阳汗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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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游出把自己的手下大将都召集过来,商讨太阳汗封赏的事情。如果接受了封赏,就是接受了太阳汗的示好,跟其他的部落一样,成为太阳汗的臣民。如果不接受,便给了太阳汗挑战的借口。
“太阳汗杀了我们的族人,夺了我们的家园、女人和牛羊,如今给个塔塔尔山的封地,便让我们去做他的臣子?做梦!”一个大将厉声怒道,“塔塔尔山本就是我们的,凭什么需要他太阳汗的封赏?这不过是扔给哈撒儿狗的肉骨头!”
“把太阳汗的使者杀了,咱们打回太阳城!如今正是秋高马肥的季节,咱们打回去,夺回咱们的太阳城!”有人高声喊道。
此语一出,众多的大将都附和。
察温台如今是南宫游出手下的大将,他瞧见众人个个情绪高昂,唯独南宫游出与他的儿子归信神情冷漠。
归信已经十五岁了,跟草原的男子一般粗壮结实,甚至更加强壮。他如今看上去力大无穷。六年的草原生活,他吃着牛羊肉、喝着马奶酒长大,个子比他的父亲还要高,腰围有他父亲两倍粗,像一座强壮的大山。
武艺高强,力大无穷,众人都说,他很像博尔之斤氏的先祖——那位统一了草原,夺了太阳汗汗位的祖先,南宫游出的祖父。
“叔父,你如何看待这件事?”察温台问道。
众人咒骂忽栏的声音停下来,一起看着他们的首领,希望首领可以做出最后的决定,带领他们,杀回太阳城。
南宫游出想了想,才道:“忽栏灭我们博尔之斤氏满族,他和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我们不可能成为伙伴的。忽栏如今示好,不过是为了麻痹我们。其实,他派出使者的同时,可能已经在准备攻打我们了!”
众人思量南宫游出的话, 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又愤怒起来,还有沉不住气的,忍不住吼道:“老子去宰了忽栏的使者,出这口恶气!”
“也随格叔叔,宰了忽栏的使者,并不是上上之策!”一直没有说话的博尔之斤归信突然站起身子,呵呵笑道。他如今比在座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高大强壮,只是声音依旧保持着孩童的清脆,“其实,如果我是忽栏,我会在派出使者的同时,派出两万精兵,偷袭我们博尔之斤部落,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这是忽栏惯用的法子。但是这次忽栏没有,众位叔叔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没有想到?”也随格说道,他就是一直叫嚷着要杀了太阳汗使者的人。他虽然骁勇善战,却是个暴躁脾气。平日里也很疼爱归信,所以归信的话,他还是能听得进去一二。
“不,因为他的兵力不够!”归信说道,“我一个月前便知道忽栏的使者要来,而且我也知道,忽栏派兵去偷袭南边的吉拉部去了。吉拉部部众三四万人,如今跟我们一样,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忽栏很忌讳他们,已经派兵了….所以,忽栏迟早也会攻打我们….”
众人一听这话,对归信都露出信服与倾佩之色,小小年纪不仅仅武艺超群,心思也是万分缜密,有勇有谋,就连他的曾祖父也不及他。众人都认为,这位小主人,迟早要成为草原上最英勇的首领,最善战的大将,最英明的领导!
“太好了,趁着他们兵力空虚,我们去攻打太阳城!”有人提议道。
众人一起起哄,都同意这个提议。
归信让大家安静下来,笑道:“诸位叔叔听我说,如今攻打太阳城,并不是明智之举。首先,太阳汗对我们示好了,如果我们不接受反而去攻打他们,对太阳汗一心一意的部落会仇视我们;那么我们接受,而且公开这件事,让草原上的人们都知道。如果将来太阳汗攻打我们,那些归属太阳汗的部众便会知道,他们的汗主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太阳汗失去了人心,迟早要失去汗位的!”归信笑道。
众人觉得归信的话在理,但是有心有不甘,问道:“那么我们就这样放弃机会,让我们的马匹闲置在塔塔尔山,马刀闲置的冰库,任由忽栏逍遥?我们可是身负大仇!”
归信一笑:“太阳汗如今攻打吉拉部,而且吉拉部明显不敌。吉拉部的首领知道我们同太阳汗的仇怨,派出援兵求救…..我们可以表面上接受太阳汗的好意,暗中派出我们闲置的马匹和马刀,借着吉拉部人的手,去消弱太阳汗的势力…..让吉拉部和太阳汗去打吧,我们收服其他的小部落。等到太阳汗与吉拉部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便去将他们一网打尽…..草原,一定是我们博尔之斤人的!”
众人的思路被南宫归信理顺了,顿时高呼。
南宫游出与察温台彼此对视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他们最器重的孩子,没有辜负他们的期盼:如今不仅仅武艺超群,而且智慧卓越,心思深邃,遇事冷静全面,将来一定会可以让草原和平。
太阳汗忽栏的使者得到了塔塔尔山的博尔之斤氏人热情的欢迎,他们的首领亲自表示,他们一定会臣服太阳汗的,多谢太阳汗对他们的恩情。
这些使者心中高兴,既为自己能顺利完成这次的出使,也嘲笑博尔之斤氏人的愚蠢。
博尔之斤氏对太阳汗称臣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草原。大家没有说博尔之斤氏人什么,反而个个夸太阳汗有情有义,知道博尔之斤氏人可能是乱臣贼子,还愿意给他们封地与恩情。
太阳汗宽厚的形象一时间深入人心。
这些言论,全部都是归信叫人去传的,把太阳汗捧得越高,他便摔得越惨。
不管太阳汗如何表示,博尔之斤氏依旧淡然处之,他们用他们的财力与各种恩惠,收服了四周的百姓,部众一天天强大起来,牛马也越来越多,兵器库里的马刀也越来越锋利。
博尔之斤氏人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顺利发难的机会。他们都知道,太阳汗迟早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太阳汗与吉拉部的战争,持续了整整半年。草原上的战争就像风暴雨一般,很惨烈,但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半年的战争是史无前例的。每次太阳汗快要胜利的时候,吉拉部人就突然生出一些力量。
太阳汗能猜到可能是博尔之斤氏人在背后捣鬼,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去发难。
最后,太阳汗与吉拉部都元气大伤,不成气候。
博尔之斤氏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他们背上了最锋利的马刀,跨上了最强壮的战马,只等首领一声令下,便可以夺取草原的统治权。这一天,他们已经准备了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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