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节新婚夜,你懂的!
君不见被何玉儿打的嘴巴都肿了起来,见君莫愁来,自然要哭诉的。但是他忘了,如今不再是蒋国老的府邸,而是宁南侯府。而他们,在府里不过是低等下人,而不是国老府中人人巴结的“公子爷”。
君不见的哥哥君莫愁虽然是男宠出身,却比君不见多一分骨气,也多一分见识,他虽然不知道何玉儿的腹黑,但是君不见这样骂人,终归是以下犯上,触犯了侯府的忌讳,顿时道:“别胡说八道,快给小姐赔不是!”
“为何要我赔不是?这个女人,两三句话就把我嘴巴就打肿了。我不干了,我要回蒋府,国老那么疼我们…哥哥,呜呜…”
君莫愁脸色都青了,从前蒋国老就非常喜欢君不见,喜欢他那份子柔美,玩的一手好乐器,音律天赋极高,一直把他当成一颗珍贵的棋子。心想这等可人儿送给哪个主子,不是捧在手心里?所以君不见有点单纯与愚昧,他也没有想过让他改了。毕竟一个人是否聪明,要靠自己的领悟,而不是旁人教的。
君不见讨好主子还是有一手的,他舞步轻盈动人,又善于音律,身子结实…
可是如今在侯府,不是国老府,君不见这样啼哭,说要回去的话,要是被安秀听到了,还不打死!
君莫愁冷汗流了这下,这个弟弟,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今日才过了一个月而已,候主自然要等事情冷却之后,才会宠爱他们的。而且,女人也是人,她也不能逆天,不能抵御身体的渴望。安秀把他们留了下来,自然是有机会的。可是君不见到底在做什么?得罪了候主最疼爱的妹妹,有什么好处啊?
“是吗?”何玉儿听到君不见说要会国老府了,心中微微冷笑,果然是蠢货,自小被当成金丝雀养着,养得如此蠢,蒋国老也的确够失败的,“既是这样的,马上派人送他回国老府…”
君莫愁顿时跪在何玉儿脚步:“小姐饶命啊!我弟弟愚蠢,无意冒犯小姐。求小姐看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了。不见,快给小姐赔不是啊!说你该死,快磕头!”
君不见听到何玉儿要送他回国老府,顿时也慌了。国老把他们送出去,自然是希望得宠,被送回去的话,便不值钱了,以后那个高贵的主子肯要他?这是捡旁人的破鞋。
倒不是他明白这个道理,而是他们曾经一起受训的男宠中,有个极其美丽的,被送了出去,然后又被送了回来。国老说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便五百两银子把他卖到了馆子里。
那种馆子,供癖好男人的男人取乐,十分悲惨!
有了前车之鉴,君不见自己害怕被送回去。被送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谁还愿意要他?将来不管再把他送给哪个主子,人家一听话曾经是谁用过的,心中肯定不高兴,国老不会这样傻。
所以,死都不能回去。
“小姐饶命啊!”君不见顿时吓得变了脸,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你现在知道我是小姐,求我饶命啊?你刚刚不是骂我是疯女人吗?”何玉儿笑了笑,低声道,“这件事我会告诉候主的。既然你觉得国老府比我们这里好…回去吧…”
“不要啊,小姐饶命啊,不见再也不敢了!”君不见忙过来拉住何玉儿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哪里有一点男子的气概?他们从小被这样驯养,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不过是身子还是男人而已,行为举止特别令人作呕。
权势的女人喜欢这样的男人,但是何玉儿受不了,一脚踢开他,厉声道:“不服管教,打你几下居然告状,此罪一;辱骂主子,此罪二;下等奴才,居然自称名讳,此罪三。你打五十大板,你可服?不服的话,送回国老府,让国老亲自管教你!”
君不见一身的冷汗,听到何玉儿说要打他五十大板,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肌肤嫩白如玉,要是打破了,以后候主不喜欢他该如何啊?可是,如果不服的话,就要被送回国老府。国老是不讲情面的,只讲利益。既然已经是没用人,国老不会宽容他的。如果宽容了,后面的“弟弟”们肯定学样,将来后面的人就不好管了。
“小人服罪,多谢小姐赏打!”君不见咬牙说道,眼泪嗖嗖而下。
听到君不见服罪,君莫愁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在关键时刻聪明了一回。
君莫愁心中也同时记住了何玉儿,这个小姐好可怕,心狠手辣,是个不能得罪的人。今日的事情,只怕这位大小姐已经把他们兄弟记恨在心中了,以后的日子需要步步谨慎。
君莫愁不知道的是,何玉儿讨厌他们,并不是因为今日得罪了她,而是讨厌他们是安秀的男宠。留他们在府上,如果安秀真的…何玉儿自己都接受不了。虽然她知道对于贵族女人来说,这很正常,但是她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安秀身上,会令她难过。
安秀年轻又美丽,她应该有一个健全的婚约与爱情,不能因为何树生,毁了自己的幸福。如果沾了男宠这种东西,就算安秀将来想回头,男人会怎么想她?而且,她真的还能回头吗?
男宠这种东西,不需要用心去维护,就像下人一样。一个女人如果喜欢了在情感上高高在上,她便失去了爱一个人的本能。正常的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的,甚至女人应该柔弱一点,顺从着男人。可是安秀有了男宠,她还愿意费心降低自己的心,去接受这种婚姻吗?
护院们把君不见带了下去,何玉儿的气才消了一点。
“候主让问,这里怎么了?”南宫的身影由远及近,看到满地的人都跪在,微微吃惊,再瞧一旁的何玉儿,顿时就明白了。有这位大小姐在,这些人跪在不算什么稀奇的。
安秀的书房里这里不算太近,刚刚她在书房里学着记账算账,便听到不远处有男人的哭声,便让一直守在一旁的南宫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南宫得了命令,立马就过来了。
就是因为这儿离书房近,所以君不见才躲在这里,想一会儿等安秀过来,可以亲自跟她说说话。他很有自信,安秀会喜欢他脸如莲花、肤白****的。在国老府中,他和他哥哥可是最最出色的。
“无事,刚刚有个下人冲了我几句,我让他教训他几下,他便哭了。”何玉儿亲自解释道,又看了看跪在旁边的众位护院,道,“都起来吧!不用跪在这里,各自忙去吧。”
众人慌忙退去。
君莫愁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南宫一眼。见南宫也在盯着他瞧,眼眸处露出寒意,转身走了。
“小姐,没事吧?”何玉儿问道,当初南宫是从何家庄跟着来的,他们的关系自然跟这些下人不同的。虽然他时刻保护安秀,但是何玉儿知道,安秀并没有当他是下人。
何玉儿笑了笑:“小事而已,这些奴才太不懂事,就随口教训了几句。南宫,等会儿别跟我姐姐说。”
“嗯!”南宫并不在何玉儿面前自称小人,只是回答道。他如今想起了,当初不愿意卖到别人家,就是不愿意做一个真正的下人吧?
两人往书房走,何玉儿突然问道:“南宫,你是哪里人?你在我姐姐身边伺候已经四年了吧?从来没有问过,你到底是哪里人?”
“我不记得了,从小被卖来卖去的。”南宫半晌才回答道。
何玉儿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被卖来卖去?”
南宫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安秀正在做账,她如今写的字虽然不漂亮,却也是能看的,比刚刚来的时候好多了。想到这里,安秀居然有丝得意。
何玉儿走进来,看到安秀一个人在笑,便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想吓她一下。安秀却突然转身,把手中的毛笔一甩,直接画到何玉儿的脸上去了。何玉儿本想吓人,被安秀一弄,自己吓了一跳,嗔怒道:“秀姐姐,你坏死了!”
何玉儿的面上被弄了墨汁,黑了一块,十分的滑稽,安秀忍不住哈哈大笑。何玉儿自己掏出丝帕来擦,好好一块冰绞丝手帕顿时黑了一大块。这种冰绞丝最怕水了,洗了便毁了。
何玉儿懊恼,见安秀还在笑,跺脚佯怒:“秀姐姐,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刚刚你不是想吓我?”安秀用手沾了一点墨汁,直接抹到何玉儿另外一边脸上,像画得猫胡子,加上她生气嘟起嘴,可爱极了。
可是何玉儿却气得半死,呜呜地佯哭:“秀姐姐你欺负人!”
“好了好了,别擦了,等会儿再洗吧!”安秀笑道,“又没有弄很多。谁叫你坏心眼,想从背后吓我!”
“我…”何玉儿语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急得面红耳赤。
安秀叫丫鬟打了水,让何玉儿洗把脸。刚刚送嫁,都累坏了。安秀不过是心情不好,睡不着,否则也不会来做账。今晚是张珍珍的洞房花烛夜,作为娘家人,特别是女人,是不能跟着去的。
看到凌二虎满面含笑,来迎娶张珍珍的样子,安秀心中突然有股子潮涌,令眼眶湿湿的。她的男人曾经说过,等他中了状元,便给安秀补一场婚礼的。如今他真的中了状元,却娶了旁人。
若不是今日应景,安秀真的想不起这个誓言来。可是想起来,思绪便像决了提的潮水,一点点涌上来。她不想拉下脸让何有保看到,才躲到书房里来,算算账,注意力便不在这个上面,心中对关于何树生的那扇门,也慢慢关了起来。
她并不是多么爱何树生,只是跟大多数女人一样,不甘心罢了。开口说放弃的那个人,才不会又不甘心的感觉。被抛弃的那个,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甘心!
这仅仅是人性的弱点,不管爱或者不爱!
何玉儿进了面,素颜的模样也是极其好看的,安秀忍不住羡慕,她的人生可以重头再来。倘若有可能,她也不愿意来到异世,从前的一切都被抛开了。可是没有选择…
丫鬟送了杏仁茶上来,安秀笑道:“多喝点杏仁茶,这种天气容易干燥。心口闷热的话,便气不顺,容易病倒。”
“杏仁茶还有这般好处啊?”何玉儿笑道,“以前最不喜欢了,苦苦的。如今姐姐这样说了,我也尝尝…”
安秀也抿了一口,问何玉儿:“这么晚还过来找我,不去歇着,怕是有事吧?”
何玉儿笑了笑:“秀姐姐,你总是这样聪明,我想卖弄一点小聪明都不成…没什么事情,不过是爹叫我过来瞧瞧你…他怕你不开心。”
安秀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难过,原来她装得并不好,连何有保都看出了她不开心。她怎能开心?她枕边的男人无缘无故便另寻他欢,除了不高兴,她什么都不能做。
让她去报复,要何树生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知道才高八斗的状元郎是个人面兽心为荣华抛弃糟糠的人?安秀做不出来,便像父母,子女再不争气,再不孝顺,也是独自气得半死,还是盼望他能过得好。安秀对何树生,便是这种心情。他走到今日这一步,多么不容易啊,安秀仍然记得他中秀才之前,瘦的那样可怜,身上没有一点肉,跟骨头架一样的吓人。
那么用心求上进,安秀岂能毁了他?
让她不用去计较?她虽然想,心中却做不到。那个男人,曾经同床共枕时,还念诗给她听: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边;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当初说的那般恳切,安秀是相信的,如今黄河水长流,而他就背叛了当初的誓言呵。
“玉儿,我说不难过,是假的。”安秀知道何玉儿并不是小孩是的灵魂,甚至年纪还要比她大,所以没有必要在她面前撒谎,“当初,我对这个世界的期盼便是与何树生在一起。我莫名来到何家庄,就从来没有抱怨过任何人和事,只是努力适应生活,把一步步走好。当初我想过,总有一日树生中了状元,便同他和离,各自寻找幸福去。但是相处久了,我才知道,我的幸福便是同他一起…”
“我心中对未来的计划与盘算,每一步都有何树生。如今他独自离开了,我总是需要时间来重新计划我未来的路。要把自己多年的心血都放弃了,我心有多疼啊!好似一颗种子在心中盘根错节地养成了参天大树…现在却要连根拔起…”
何玉儿听到这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安秀的手。
安秀继续道:“我不敢难过。要是我要死不活,主顾会对我的铺子失去信心,他们会怕我哪天就关门歇业了。伙计们肯定也有这样的担忧,旁人还会说我的风凉话…而且,爹会更加难过…悲伤也是要有资格的,当时我没有资格去悲伤,我必须站稳、撑住,才能撑住我辛苦经营起来的事业…如今,我才敢缓一口气…”
声音微微哽咽,安秀才停下来,理了理情绪,那股子压抑不住的悲痛被遮住了一点,她才道:“别担心我玉儿,我知道轻重…”
“秀姐姐…”何玉儿眼眶却湿了,“当初是你撑起这个家,我们才不至于挨饿。所以你心中总是害怕…秀姐姐,如今不同的,我们不会再挨饿的。你累了,便停下来歇了歇,没人会笑话你的…”
安秀笑了笑:“你这话突然让我明白,我这么强烈的危机感觉到底从何而来。是当初挨饿留下的心里阴影…挨过饿的人,总是比旁人多一份斗志。我的确是害怕再挨饿,才一步都不敢停歇。你说得对,我如今已经封侯了,真的可以缓了一口气了。”
何玉儿忙点点头。
安秀笑了笑,说道:“玉儿,等你和三公子的事情办了,我便会离开宿渠县一段日子。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的,最好便是跟秦大哥出去去贩药卖药。”
“过了年,你便可以去啊!”何玉儿笑道,“你不放心生意还是家中的事情?爹也希望你可以出去走走透透气,他真的担心你憋坏了。至于我,你还担心?我曾经可以从一个不受宠的五品官家的小姐,爬到母仪天下的高位…我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安秀一想,正是这个道理,何玉儿的确有手段。如今家中有钱有地位,谁可以欺负她?就算她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不是还有何有保可以被推出来吗?安秀舒了一口气,笑道:“那我真的把侯府交给你,自己出门去闲逛?你别怪我狠心啊,管家很累人的。”
“要不我把表姐接回家住?”何玉儿笑道,“她真的很厉害。我听说下人都非常怕她…”
安秀扑哧一声笑道:“我们家的女人,个个都不是善类。算了,她也要过日子,打扰她做什么呢?不过,二虎如今对珍珍很用心,我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得出来。”
何玉儿笑了笑。
茶水微凉,丫鬟们又换了茉莉花茶来,顺便送了几样茶点。
“茉莉暖胃,冬日里喝最好了!”安秀说道。
何玉儿笑道:“我喜欢茉莉的,这个不用你说好话,我也会喝的。”
姑嫂二人很久没有谈天了。何玉儿回来之后,一直在绣坊里忙,如今才算有了起色,不需要她操心太多。
而安秀一直的努力伪装自己的失落,就算何玉儿肯跟她谈,她也未必说出说自己的不开心。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打开了心扉,把话说开了,彼此心中少了一个禁区,说话也随便了很多。
“凌二虎是个不错的。”何玉儿说道,“这几年要是没有他,你的铺子也不能如此顺利。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情。不会说多余话来打扰你的生活,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啊!”
安秀笑了笑,便把凌二虎与周文轩合伙在学堂里害何树生的事情告诉了何玉儿,笑道:“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凌二虎那人始终懂得人情世故,当初我把他从金玉堂的后厨带了出来,他心中始终记着这一点,一直都没有对我的生意使坏。所以我知道了他对付树生,一直都没有发作…后来想想,估计都是周文轩挑唆的…”
何玉儿点点头,笑道:“人都有瑕疵,要是我,也会用他。不过你对付周家不够狠,你放过了周文正。将来他真的取了功名,当了官,而你又害得他家破人亡,他要是听了一点闲话,岂不跟你翻脸?这是祸根。”
安秀闷闷地喝茶,她不敢说自己没有对付周家,但是最后她放手了,她只是褪掉周家一层皮而已,将来对付周文轩也容易,是李县令不甘心,嫌用周家扣得少了,非要整死他们。不成想,周文轩沉不住气,年轻气盛,居然买凶杀人,这才家破人亡。
说到底,并不是谁一个人的错。安秀有错,有罪,但是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她的危机感觉太强烈了,身边有个人总是对自己不坏好意,谁安心放在身边?
不过,落井下石这招,有点下作。
“不过现在不同了。”何玉儿笑道,“周文正没有什么天赋,他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比你的地位还要高。想要害你,怕他没有那个本事。所以说,是老天爷在帮你!”
安秀点点头。
何玉儿又想起来从前喜欢凌二虎的那个秦家大小姐,问她最近如何了,有没有进一步想进凌府去做妾的冲动?
“怎么可能呢?”安秀道,“秦渊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就算打死她都不会让她去做妾。在宿渠县,秦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啊!不过,我上次去看秦老夫人,好像听说秦怡然如今看上了吴家的公子,两人打得火热呢。秦大哥对吴家的那个公子也很满意…”
吴是大姓,宿渠县姓吴的人家很多,但是能让秦渊很满意的人家,怕只有那户吴家了。他家有个公子叫吴明应,曾经是何树生的同窗好友。两人的关系亲密到分享同一个女人。
那时何树生才多大啊,就会在外面应酬。而且应酬起来,八面玲珑。如今一想,安秀觉得何树生的确是个功利心很强的人。他是喜欢安秀的,但是比起事业和前途,安秀的分量还不够!
一个男人天生如此,谁都改变不了的。
安秀经历两世,早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女生,认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何树生跟安秀一样,是挨过饿的人。而且安秀只饿过半年,他饿了整整十几年!一个十年都挨饿的人,到手的食物,他不会放弃的,只要能吞下去,他便会吞下去。
这样一想,安秀真的舒服了一点。
果然自己是男人,主考官跟自己说:只要你能考中状元,便娶我们家最美的女儿,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啊,权利与美人双重的,安秀都会顶不住的。自己都顶不住,凭什么要求何树生顶住?
自己可以做有欲望的凡人,何树生就必须做圣人?必须清心寡欲?
“那个吴家啊…”何玉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笑道,“的确是门当户对。不过也不好,那个吴家的儿子不可能去经商甚至入赘秦家的。”
连何玉儿都知道秦渊必将会把自己的生意全部交给女婿。
“上次我跟他说,不管女婿如何忠心,他百年之后,他的生意都不会再姓秦了。他好像听进去了…”安秀说道,又把自己让他养美侍的事情告诉了何玉儿,最后道,“我觉得秦渊总是需要一个借口来做这种事情,我便充当了他的借口,让他心中感激我。只是,他本就是一个商人,居然跟读书人一样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夫妻感情、礼仪道德,我着实惊讶…”
“他?”何玉儿嗤笑道,“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旁人都说他们夫妻鹣鲽情深,名声在外,所以不肯轻易做出出格的事情。他是商人,很在乎自己的信誉。要是真的在家里养了美侍,又生不出孩子来,外人的吐沫淹死他。不过,秀姐姐你为何甘愿被他利用?”
“他觉得我好用,就给他用吧。不过是互惠互利…”安秀笑道,“他无害我之心,便是我的朋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或者陌生人强点。而且,我又不损失什么。我如今的地位,谁敢说我的不是?”
何玉儿笑了笑,安秀将来必是不同的,她看得开。一个女人在讨生活,这些小事都看不开,就不可能混得开。
最后,何玉儿又把刚刚教训君不见的事情说给安秀听,试探她的反应。
“玉儿,你不用试探我,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安秀明白何玉儿的想法,笑道,“这种男人是最最下贱的,我要了他们,就是自降身份。我安秀的男人,地位不可能比我低,否则我心中不舒服。不过,那两个人有可用之处,你别打坏了。”
“有何可用啊?”何玉儿不解问道。
“大米不是学武?正好让君莫愁教他,小米想学才艺,让君不见教。我再放出一点莫须有的风声,说他们只有教好了,便可以得到恩宠,你还怕他们不尽心?我敢说,蒋国老送来的人,除了相貌,才华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君莫愁的功夫肯定是宿渠县所有的武师高。这叫人尽其用,每个人都有用处的。”安秀狡狯地笑了笑。
何玉儿愣了一会儿,才道:“我承认,心狠手辣算计旁人方面,我不会输给你;可是做生意用人这方面,我不及你。你果然是奸商!”
安秀气得打她:“不是奸商,你如今能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嫁最好的男人啊?”
何玉儿忙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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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珍珍三朝回门,没有会老家,而是来了宁南侯府,令何有保着实感动了一把,觉得张珍珍很有良心。而何玉儿也感叹,安秀送给她的那么多嫁妆没有白花,果然把安秀当成了最亲的人了。
张珍珍夫妻二人都说红色外袍,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确很相配。当初把她从乡下带出来,就是希望她可以为自己利用。如今看她有这样的成就,安秀的愧疚也减轻了一些。
凌二虎这人,虽然有志向,总体来说还是心底善良的。他应该会感激安秀,也会真心对张珍珍的。而且张珍珍能让安秀府上所有的下人都恨,也是一种本事啊!
没有本事的恶人,只会被人瞧不起,只有有手段的有本事的,才会被人恨。张珍珍就是这种人,她能把下人都捏在手里,让他们反抗不得,下人们才会往死里恨她。
张珍珍出嫁,安秀送了她二十个陪嫁丫鬟,算是史无前例的阵容豪华,另外还有老妈子和小厮,一共送了四十个下人,凌二虎家中那些下人都可以卖了。
“珍珍嫁了过去,我想我爹娘回乡间去住…”凌二虎跟安秀和何有保说道,“我怕老人给珍珍气受。”
“相公,这是我们的家事,为何跟姐姐他们说呢?”张珍珍眼角笑容带媚。
安秀很满意,张珍珍已经很懂事了,而且她相信关于凌二虎爹娘的事情,她能处理得很好,至少不会丢安秀的脸。张珍珍懂得家丑不外扬,也懂得孝道,不会同意凌二虎的爹娘回去的。
而且府里的下人都是她的人,她怕谁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她的宽容了。而凌二虎的意思,大致是怕张珍珍会刻薄老人吧?
安秀看了凌二虎一眼,心想,他太小瞧张珍珍了。安秀教出来的人,岂会为了这点小事伤了自己的名声?
张珍珍若是如此愚蠢,就不会一个把一家子下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我多言了!”凌二虎立马说道。
而何有保等人都不去接这个口,只当做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