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节大雨中,故人新遇
安秀心想,就算不亲自去请薛谈竹,他也会私下里打听,照样可以气死他。哪个时代不是这样?技不如人,要么降低格调,分中下层的客户层;那么改变自己,努力上进。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气异常的闷热。
吃了早饭,孙全便过来汇报工作:“…祝掌柜知道是咱们府上办大事,便说今日中午起边关门谢客。我说东家的客人有男有女,祝掌柜说他会排好屏风,保障不让安东家承不是…祝掌柜还说前日得了一头野猪…”
安秀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个祝掌柜为人的确不错,帮了自己很多。
不过自己也值得他帮。生意场上的人情往来,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锦绣阁那边的位置定好了,安秀又问南宫,客人请的如何。
南宫的表情比较平淡,缓声道来:“跟咱们家有点交情的富户都送了请柬。照东家吩咐的,我特意说了咱们这次的首饰竞价,是为了乞巧节。老爷们都说定会带着小姐夫人同去…”
安秀笑了笑,起身道:“既是这样,一切就都办妥了。南宫,等中午的时候你去锦绣阁看看。菜是不是够了,位置是否合理…”
南宫点点头,说自己现在就去。
外面的天气越老越闷,乌云渐渐遮蔽了日头,稍微一动便汗流浃背。南边的夏季很好热成这样。
等孙全与南宫走后,安秀准备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凉东西没有。听说前几日到了一点冰,不知道还剩多少了。
正要起身,便听到丫鬟说表小姐安好。
张珍珍带着丫鬟已经进了院子。安秀见她鼻尖有细小的汗珠,忍不住心疼:“天气这样闷热,你不要出门。一走动便更加热了。”
张珍珍的丫鬟小惠倒是笑了:“夫人,表小姐说天气酷热,给您做了绿豆冰沙呢。您快尝尝吧,一会儿就不冰了。”
张珍珍戳这丫鬟的头,忍不住也笑了:“你这张快嘴,把我要说的都给说完了,没大没小的…”
安秀忙接了过来。一路走过来,青瓷碗的外壁都起了一层薄薄水珠,丫鬟忙拿了帕子裹住,给安秀擦手。放在桌上,安秀尝了一口,凉凉的沁人心脾,绿豆全部化在汤汁里。
“糖放多了,太甜!你尝尝。”安秀说道。
张珍珍愣了一下,蹙眉道:“不会啊,我吃的时候甜味正好,我尝尝…”说罢,就着安秀的手尝了一口,还是觉得味道正合适,甜味不算太浓。抬眼正好说,却见安秀一张脸使劲绷着笑意。
“秀姐姐…”张珍珍故作不悦,“我辛辛苦苦亲自给你弄这个,你居然作弄我。下次再也不对你好了。”
安秀忙笑,伸手捏她的脸:“这么热的天气,下次别弄了。姐姐想吃东西,让丫鬟们去做就可以了…”
张珍珍心中甜滋滋的,比绿豆汤还要甜,脆脆地应了一声。
正说着,便有小厮过来,说秦东家来了。
安秀一愣,心想秦渊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还以为要到年底才能看到他呢。拍了拍张珍珍的手,安秀笑道:“你坐会儿,我前头应客去了。”
张珍珍也起身:“我回去了,你不在这里,我坐着有什么趣儿?月儿芽儿可不喜欢我这个表小姐了…”
张珍珍平日里待下人极其严格,比安秀这个正经主子还要严,所以下人们都怕她。但是就是因为她,府上的规矩短期内便养成了,丫鬟妈子规规矩矩,一点都不比大户人家差。
一听张珍珍这话,月儿芽儿忙敷衍着笑,说表小姐说笑了。
张珍珍没有再说什么,笑笑便同安秀出了院门。安秀往前头大堂去,她自然是回自己的院子。
张珍珍一走,月儿芽儿才松了一口气,一个劲说道:“这表小姐可古怪了,我真怕在她跟前说话…小惠真是个能干的,能在表小姐跟前这样得宠…”
芽儿点点头:“可不是!不过她年底便出嫁了。咱们也轻松了…”
**********
秦渊突然回来,令安秀有点惊诧。
他坐在大堂里喝茶,丫鬟在一旁帮他打扇子,还是流了一身的汗。见安秀进来,秦渊也顾不上热了,叫丫鬟退了下去。
“大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安秀笑道。一路走过来,她也脸颊红扑扑的,细汗浸湿了后背。她有点担心,要是晚上还这样热,晚宴一定会不够尽兴。这样一想,便觉得更加热了。
秦渊起身迎接:“昨儿晚上才到家。早上听你大嫂说了你今晚包了锦绣阁,要竞价首饰。我这放下手里的活儿便过来了,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你…”
两人都笑了起来。安秀很感激秦渊的用心,顿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后头知道秦渊是贵客,不一会儿便送了冰水过来。安秀拿着小帕子拭汗,自己摇扇子,一个小丫鬟帮秦渊摇着,屋里的热气也好似消了一点。
“没有什么要帮的,都办妥了。这点小事,你妹妹还是能做好的,否则也丢大哥的脸。”安秀笑道。
秦渊点点头:“秀丫头聪明,这样大哥也放心了。对了秀丫头,这个是这次灵芝赚的银子。当时说好三七分成的。大哥那三成已经拿了出来,给你的定钱也扣了出来,剩下便是你净赚的。”
桌子上放了一个小匣子,安秀一进屋子便注意了,还以为是秦渊这次出门给她带的首饰呢。不成想,居然是银票。可是,多少银票要用这么大的匣子装啊?安秀不解地看了一眼秦渊,打开了匣子。
伸手一捞,满满一匣子,安秀慢慢数着,越数,心中越雀跃,最后忍不住看了秦渊一眼。
秦渊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大哥不卖关子了。这里总共一百零二万两,只是这匹灵芝的七成。秀丫头,这些灵芝运出来,上万两银子一株,每到一地,都被疯抢。大哥也被人捧得高高的,求着卖给他们铺子…”
安秀吸了一口气凉气,也懒得再数了,盖上匣子,笑道:“我辛辛苦苦经营米铺,三年赚得还不及这一分呢。早知道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要是早三年,你也不会认识我。”秦渊笑道,“秀丫头,大哥给你说个理儿,你别笑话大哥。大哥觉得人这一生,该得到什么,该失去什么,在哪里得到失去,什么时候得到失去,上苍早就派好了。只是你努力去走命运给你排好的路…当然了,有很多的岔路口,就看你是否努力,能不能走到正途了…”
这话在理,但是秦渊突然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安秀笑了笑:“大哥说得很是。但是大哥,您不会是光为了跟我说这话吧?您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秦渊苦笑,看来何树生的事情,安秀的确还不知道。既然今晚是她的大事,秦渊自然不愿意扫了兴,顿时笑了起来:“你呀,太多心了。大哥就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个道理,想告诉你而已。”
安秀信以为真,拍了拍胸脯笑道:“大哥口口声声得啊失啊的,真的把我吓住了。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的…”
“天气炎热,都会心绪难宁,秀丫头别多想了。今晚大哥也去,祝秀丫头旗开得胜。”秦渊安慰安秀说道。
安秀道谢。
秦渊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他昨晚才回来,自己的生意与人情都很忙碌,安秀没有虚留他,只是叮嘱他晚上一定要去,让大嫂子和怡然都去。秦渊说好,叫安秀别送了。
秦渊刚刚走,天色越来越暗,一个闪电划破天际,把安秀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天雷滚滚。
安秀赶回院子,把秦渊送来的银票收了起来。她突然想起那时刚刚挣钱,不过几百文,跟何树生、何玉儿三个人高兴极了,又添衣裳又做鞋,还做了院子,迫不及待地改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
如今,安秀对钱财没有什么兴趣了,反而更加享受做生意的过程。钱财一多,便失去了它的边际效用。
所以秦渊替她赚回来的百万两银子,安秀只是当时吃了一惊,然后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锁上,情绪再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波动。
把晚上要竞价的首饰拿出来看了看,心中慢慢安定下来,安秀准备闭目歇息一会儿,下午也去锦绣阁瞧瞧,场景布置好了,厨房里的好酒好菜准备好了,一切才完美。
刚刚躺下,一个滚雷把安秀下了一跳。天雷滚动,闪电如游龙,看着心中发颤。不会儿便下起了雨。大颗大颗的雨水倒下去,整个世界一边哗啦啦的声音,吵得根本睡不着。
小丫鬟芽儿跟安秀说:“东家,您有老天爷保佑呢。这几日都热,就是不下雨。今晚您要做大事,便下了暴雨。这雨一下,自然就凉快了。老爷夫人们最怕热了,天气一凉,他们心情也好…”
安秀觉得她说的很对,看来老天爷都帮她。想到这里,便和衣躺下了,心中还在盘算晚上她是男装还是女装出门。
**********
一大清早便热成这样,天气很反常。何玉儿禀告老夫人,今日要去县城看看安秀和何有保。
老夫人也知道了何树生的事情,也觉得何玉儿这个时候应该去安慰安慰安秀,毕竟这个姑娘也很容易,顿时就答应。只是外面太热了,老夫人道:“非要今日去嘛?外面的天不好,怕是有雨。路上撞到雨,路不好走了。”
“没事的老祖宗,现在走,到了县城兴许还没有下雨呢。”何玉儿撒娇道,眉头微蹙,显示她心中的焦急。
老夫人只得答应,还让家中赶车的好手跟着,又派了五六个小厮,一路上不能伤了六小姐一分等等。
霍三笑道:“老祖宗,孙儿亲自陪六妹妹去,不会让她伤着。不用派这么多小厮,怪显摆的。”
老夫人摇摇头,笑道:“你也不是稳重的…”
最后只得带了小厮出门。
可是离县城还是七八里地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这种暴雨的破坏力极强,路基被冲垮了,霍家的马车陷在泥坑里出不来。
小厮们推着马车前进,可是走不了几步,便又陷了进去,一片狼藉。
可是大雨倾盘而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何玉儿坐在车里,尚且没有被淋到,霍三却跟着小厮们推车,弄了一身的泥水,身上没有半寸干的。
而在他们不远处,也有一队人马陷在泥中不得动弹。他们的对车对霍家的多,车上的东西重,陷得更加厉害,索性不推了。一队人打着雨伞站在一旁,等着这雨停下来。
这是霍珏的车队。
看着不远处的霍三等人还在努力推车,沈扬叹了一口气,向霍珏说道:“东家,他们这样根本不可能把车子推出来,白费了力气…”
“你们去帮你们一把…”霍珏看了看天,雨势越来越急,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而霍三等人还在使劲地推车,根本就是浪费力气。泥浆一层层盖上来,根本就挣脱不开的。
沈扬忙说是,带着三个大内侍卫便过去了。
“兄台,需不需要帮把手啊?”沈扬问一个小厮说道。
那小厮一愣,见沈扬等人衣着华丽,虽然淋湿了,也看得出衣料的贵重,这要是泡在泥水里,一身的好衣衫便毁了。况且素不相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喊后面的霍三:“三少爷,三少爷…”
霍三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
脸上的泥污被雨水冲干净了,但是全部的料子却沾满了黄水,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看到霍三,沈扬愣了一下,继续声音微微发颤:“昆霖,居然是你?”
霍三公子名霍元逊,字昆霖,曾经跟沈扬同朝为官。那时霍昆霖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小,跟沈扬交情最好。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四年前他们举家离了京都,再无消息。
前年的年关,霍昆霖回去了一次,但是匆忙,很多的朋友都没有见到,大家都深为遗憾。
不成想,居然在这里相遇了。
“韦曲!”霍三公子看了半天,才看出是沈扬,忙叫他的字,“韦曲兄,居然是你,哎呀,哎呀!!”
这样的场景下相遇,眼中冲击了霍三的感觉与心绪,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地哎呀。
大雨依旧下的厉害,在地上掀起了一层薄烟,远处的人和物都变得模糊。
“这样的大雨,你们的车定是弄不出来了,不如下车吧。撑把伞等着雨停了再走。”沈扬大声说道。
正说着,一个侍卫跑了过来,大喊向沈扬道:“沈掌柜,东家找打了一间破茅草房,我们先过去了,你们快点回来。”侍卫指了指霍珏远处的方向,想沈扬说道。
“东家?”霍三微微一愣,继续明白过来,身子一颤,“韦曲,是…”
沈扬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拍了拍霍三的肩膀,笑道:“昆霖,别推了,既然找到了地方,先去歇息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我们东家四五年没有见你了,上次还说起你呢!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好好,我亦很久没有碰到贵主了。韦曲兄,你等我一会儿,我妹妹还在车上呢。”霍三道。转身向马车走去。
何玉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但是不知道还说什么,正要伸头出去看,车门拉开,雨水顿时打了进去,沾湿了金丝线绣成的蒲团。何玉儿看着霍三全身湿透的狼狈,忍不住心疼:“三哥哥,既然走不了,你还说上车来避避雨吧!”
“玉儿,还说你下车吧!我遇到了老朋友,前面有间茅草屋,我们过去避避雨。这路实在是走不了了!”霍三说道,“你撑好了伞,别淋湿了,三哥哥背你…”
何玉儿看着他一身的湿透,还跟自己说,不要淋湿了,三哥哥背你,顿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忙从座位下面拿出油布雨伞,撑了出来。霍三背着她往前面走。
霍三身上的雨水,早已浸湿了何玉儿的衣衫。雨太大了,撑伞于事无补,她的后背也湿透了。唯有头发还留了一丝干爽的。
大雨砸在身上,耳边都是呼啸的雨声,大家顾不得礼仪了,沈扬带路前去,霍三背着何玉儿,身后的小厮们紧紧跟着。泥水溅的全身都是,脚下不平,有个小厮摔了一跤,全身都是泥土。
另外的小厮哈哈大笑,一个不慎,又摔了一个。
霍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大声吼道:“走路慢点。大雨天不好走,别摔伤了。”
小厮们这才正正经经地走路。
不远处果然有个茅草屋,应该是买茶水的小贩住的,这样的天气也卖不成了,便早早回去了,霍珏叫人砸了门锁进屋。屋里修葺得很好,但是还有漏雨,但是比雨中好多了。
霍三等人过来,霍珏微微笑了笑,心想又可以多认识一个朋友。
沈扬笑了笑:“东家,您看谁来了。”
霍珏仔细一看,才认出霍三来,正要开口,霍三背上放下来的小姑娘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霍三忙接住她,低声笑道:“玉儿别怕,这是哥哥的朋友…”
然后又笑道,“袁大哥,好几年不见了!”
霍珏以前出去玩,便爱自称袁氏,霍三知道,何玉儿亦知道。
彼此都很惊讶,而一旁的何玉儿,袖子下的双手一直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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