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小心!”褚江河见陆寻裕身子一歪,一条腿瞬间就不见了,急得大叫。无奈他断腿未愈,除了干着急地大叫,就只能徒劳地伸长了手臂在空气中乱抓了一把。
陆寻裕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又来了,怎么每次都是我!”
随着陆寻裕的一声惊呼,青黛矮下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冲向了他,在他的身子已经完全落入洞中时,一把拉住他还在地面上胡乱挥舞的双手。
“抓紧了,陆寻裕!”青黛扯着喉咙吼了一句。
然而陆寻裕终究是比她重些,加之下落的力量又大。青黛一抓住陆寻裕的手,便被他拖着往洞口滑了过去。
陆寻裕仰起头,看着青黛已经有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了自己头顶,龇牙咧嘴死命拉着他不放手,眼看着立刻就要被自己给扯下来了。陆寻裕心里着急起来,双脚开始拼命的往两侧蹬,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落脚借力的地方。这么一阵乱动,他的脚居然就真的碰到了一块坚硬凸出的东西。
突然摔倒,在紧急关头被人拉住,命悬一线之际又发现自己脚下竟有落脚之处。
这场景如此熟悉,让陆寻裕不禁生出一股梦里的场景进入了现实的不真实感。他生怕这是自己在危机关头出现的幻觉,咬咬牙荡开腿,用力向着一侧踹了过去。
骨头撞上石头的闷响和陆寻裕的惨叫声顿时传来,吓得青黛差点撒手,整个人又被拖着往洞口滑行了好几步远。幸好在这时,反应过来的苏木及时赶到,扑倒在地抱住了青黛的双腿。三个人前前后后拉扯着,这才算是止住了下落。
“你怎么样?”确定不再继续往下滑后,青黛才看向黑黢黢的空间问道。
“没事。”陆寻裕一边呻吟着一边试图挣开青黛的手,这把青黛吓得不轻,赶紧攥紧了他的手:“陆寻裕你干什么,不想活了么?”
“这里面有石头砌的台阶,看样子就是咱们要找的路。”陆寻裕一边解释一边挣开了青黛的手。可青黛仍然不放心,探出身子想要再次拉住他,没想到伸手一捞,竟然一把扯住了陆寻裕的头发。
“唉,干什么呢!”陆寻裕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倾斜的石头台阶上摔下去。
“找到了吗?”褚江河听到陆寻裕说到台阶,单脚跳了过来,不顾形象地也扑倒在地,将头伸到洞口上方急急地问道。
“不知道。”陆寻裕半蹲着身子,双手伸展开扒住了台阶两边以防摔下去。不想却抓了一手黏糊糊滑腻腻的东西,恶心得他拼命地甩着手。
“什么不知道!”褚江河两眼放着光,“就是这儿没错了,赶快扶我下去,走走走!”
一边说着,褚江河一边就探了一条好腿下来,在陆寻裕脑袋上晃悠一阵后,“噗”地一声踩在了他头顶上。陆寻裕使劲一晃脑袋,翻过身子面朝洞壁,伸出一只手将褚江河的腿给抛了上去,随即自己也手脚并用爬了出来。
褚江河伤腿使不上劲,好腿被陆寻裕一抛,带动着半个身子就地翻滚了一圈,而青黛和苏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陆寻裕身上,竟没人注意到他。待到他费力地直起身子再次爬向洞口时,见到陆寻裕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臭小子!”褚江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陆寻裕的鼻子大骂,“你上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要下去么?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老子的话也不听了?”
陆寻裕迅速站起身来,往旁边躲了两步:“您这拖着一条断腿,怎么走下面那样又陡又窄的小石阶?您这么就下去,都不用走的,直接摔到底。说不定这下面就通往阴曹地府,直接就去阎王他老人家那里报道了。”
“你!”褚江河气得说不出话来,随手将身边一株草连根拔起,将裹满了泥沙的草根一头对准陆寻裕扔了过去。
陆寻裕做了个怪相,扭着腰往旁边一跳,轻松地就避开了这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暗器。
“陆寻裕!”青黛不满地招呼了一声,随即和苏木一道将褚江河从地上扶了起来,还不忘拍了拍他身上沾上的泥土,“你少说两句吧。”说着她又看直起腰来看着褚江河,“褚师父,您也是。您看看这条路,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就算是咱们走着也费劲,更何况是您。而且,这条路看起来修在山腹之中,并无光线,通向何处也不甚清楚,是否有机关暗器也说不定。如果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能不能留着命走出去都难说呢。”
“对啊,”一旁的苏木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可不能让陆师兄冒这么大的险呢。”
陆寻裕听出来苏木一直在有意地讨好他,可他就是不想领她的情,于是便故意将头偏向另一边不去看她。
“昨天我也走过这样黑漆漆的洞穴,可那时咱们同行的几个人掉进了一个深坑里,那个坑又因为一些原因开始垮塌,咱们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若不冒险离开就会被活埋。在那样的情况下咱们当然只能冒险进入未知的洞穴中,除此之外,别无逃生的方法。可今时不同往日,这样的路,我说过了,说不是就是通到阴曹地府的。我才不再走一次漆黑的没空。”
“是啊是啊,”苏木又一次赶紧接着陆寻裕的话说道,“安全是重要的嘛。”
“哼!”陆寻社裕觉得自己看着就快要绷不住了,于是便假惺惺地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来掩饰渐渐浮上浮上脸颊的微笑。
“哎呀!”突然间,苏木捂着嘴指着陆寻裕惊呼起来,像是看到了像癞蛤蟆一样让人讨厌的东西一般。
陆寻裕心中不悦,斜着眼睛看着苏木问道:“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脸上是什么?”这时青黛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指着陆寻裕的脸问道。
“脸?”陆寻裕边说边摸了自己脸颊一把,再一看手掌,竟然漆黑如墨汁一般,“这是什么?”不过他随即又明白过来,并不是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是方才在地下时手上沾到了什么东西这才沾到了脸上。
“是火油!”褚江河吸了吸鼻子,“这路可以走!你们看,”说着他激动万分指着方才塌出的洞来,“石阶旁定是凿有火油池,各个火油池之间有细小的沟渠相连。点燃一个小池,道路两旁所有的小火池都会燃烧起来。这可是天星山的手段哪!”
陆寻裕这时才想来闻闻自己的手,虽然年深日久,火油变质挥发,但仔细一闻还是能闻是出来。
“可是,这能行吗?”陆寻裕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就算有了光线照明吧,师父您怎么走?这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台,好手好脚之人走起来也费力不堪,更不用说您了。所以这条路还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