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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黑城

第二天早晨,克雷德带着爱丽丝一起前往暗黑城,背上还背着再次喝醉的奥妮克希亚。消灭了穴居人之后,当天晚上所有的矮人一起在篝火下喝着麦酒庆祝,醒来的奥妮克希亚加入了进去,最后喝得一塌糊涂。第二天虽然艾玛和矮人们一再挽留,克雷德还是坚持背着克雷德前往暗黑城。

昨天克雷德在穴居人首领的灰烬里找到了一枚戒指,被火焰烧溶之后有一些变形,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那是出自人类世界的作品。那是一种炼金作品,可以用来短距离传递信息,这种戒指十分珍贵,数量很稀少。一个穴居人种族的首领不可能给拥有这么昂贵的炼金物品。这让克雷德内心有些不详的预感,魔法师探寻着世界的规则,对于危机有着敏锐的预感。

旅行者营地原本是依靠洛克湖的水源生活,距离洛克湖的距离很短,只是后来伊斯在洛克湖中建立了暗黑城,洛克湖的湖水便无法再使用了。克雷德背着奥妮克希亚和爱丽丝一起走了一个小时便来到了洛克湖边。

洛克湖的面积很大,占据了整个洛克莫丹一半的面积,克雷德和爱丽丝两人站在湖边望着正中心看起来只有杏仁大小的一道门。洛克湖的湖水被暗黑城改造之后,没有任何颜色,变成了完全透明的,那些奇怪的异界生物在水中游动就像是在空中飞行。

“要怎么样过去?我的双手还空着哦。”克雷德松开了扶住奥妮克希亚的双手,她仍然像树袋熊一样牢牢地挂在了克雷德背上。

爱丽丝用眼白瞟了他一眼,“我可以自己飞过去。”

“你行么?”克雷德疑惑地说。爱丽丝的精神力很差,虽然有咒语施法,但是却没有对应悬浮术的咒语。龙族的飞行能力来自于天赋,巨龙姿态拥有翅膀,而人类姿态不需要吟唱咒语,只需要用魔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能够自由飞行。

“你不是认为我有天赋么。”爱丽丝在周围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块空地站着。

克雷德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里的草比其他地方的厚,笑了出来,原来爱丽丝还是知道自己天赋的。爱丽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克雷德便止住了笑,只不过表情还是很明显。现在克雷德发现,虽然爱丽丝总是冷冰冰地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透过她的眼睛可以轻易地看穿她的情绪。

适当地收敛了笑容,因为克雷德观察爱丽丝的眼睛,表明她的羞怒到了极点,快要爆发了。克雷德将奥妮克希亚费力地从背上扯下来,将她转身抱在了怀里。克雷德闭上眼睛开始凝聚精神力,慢慢地让自己漂浮了起来,缓缓地挪动了一段距离,又轻轻落到了原地。

“现在能够让人升空的只有秩序类魔法的悬浮术可惜漂浮飞行,和元素类地风翔术可以滑翔,我刚刚使用的就是悬浮术,悬浮术对物体也有效果,这对于精神力的要求很高。将精神力高度凝聚直到实质化,然后包裹在物体表面,让它悬浮起来。而人体利用悬浮术漂浮还需要继续控制,使人在空中移动。”

克雷德让爱丽丝自己练习,然后便抱着奥妮克希亚,两人一起坐在草地上休息。他根本没有寄希望爱丽丝能够快速掌握悬浮术,漂浮在空中的时候如果精神力出现波动,就会使施法者在空中不能保持稳定,而晃动会让施法者的精神波动加剧,这种恶性循环决定了对精神力的控制需要到达一定的高度。

不知道睡了多久,克雷德醒了过来,爱丽丝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克雷德看看了时间,大概过去了几个小时。克雷德揉了揉被奥妮克希亚压得有些麻痹的手臂,重新把奥妮克希亚抱在怀里坐了起来。

“已经可以了?”克雷德有些惊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按照爱丽丝性格,如果没有掌握悬浮术,她是不会来叫醒自己的。

爱丽丝闭上眼睛,漂浮了起来,然后缓缓移动了一个距离,轻轻落在了草地上。克雷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爱丽丝转身直接向湖边走过去。克雷德晃了晃怀里的奥妮克希亚,将她摇醒。奥妮克希亚迷迷蒙蒙得醒了过来,将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然后左右看了看,一脸的茫然。克雷德将她放回背上,奥妮克希亚又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了上去,然后接着睡觉。

虽然爱丽丝能够漂浮,并且很平稳,但是爱丽丝的精神力控制力即使有所提升,但是精神力的量还是太薄弱了。洛克湖的湖面什么宽广,从湖边到中心的大门足足有几百米的距离,以爱丽丝的精神力到一半的距离就会精神力耗竭了。

不过出乎克雷德的意料,爱丽丝还没有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开始颤抖着摇晃了。洛克湖的湖水是完全透明的,如果没有风经过,平静的湖面完全看见不任何东西,漂浮在湖面上,就像站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上。而且那些在透明湖水中游动的异界生物被自己头上缓缓移动的两个小黑点吸引着,慢慢向着他们两人脚下靠近。

一条几十米的冥界骨龙朝着爱丽丝游了过来,四周的其他生物全部四散逃开了。这种十分少见的水中不死生物有着像蛇一样的身躯,和巨龙的头部,但是全身没有血肉,只有巨大的骨架和一颗在胸腔中跳动着的心脏。

当这条冥界骨龙游动到了爱丽丝脚下的时候,克雷德看到爱丽丝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全身开始颤抖,原本还算平稳的身躯开始摇晃,几次鞋子都陷进了水里。冥界骨龙是不死生物,陆地上的不死生物惧怕阳光,而水中的不死生物则惧怕空气,空气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毒素。所以冥界骨龙只能在水下活动,不可能袭击水面上的爱丽丝。

不过克雷德没有安慰爱丽丝,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用。不过他倒是感到很欣慰,爱丽丝的女性特质还没有完全泯灭,至少还知道害怕和讨厌这种东西。克雷德悄悄地靠近爱丽丝,准备将她击晕带过去,还没有靠近她的背后,爱丽丝就狠狠地转身冷冷地看着克雷德。克雷德看着爱丽丝的眼睛,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膀停在了原地。

克雷德紧紧跟在爱丽丝的身后,爱丽丝强忍着恐惧,遥遥晃晃地继续前进。这种情况下使用漂浮术,精神力的消耗强度很大,克雷德在一旁讲解着对精神力控制的技巧。爱丽丝又摇摇晃晃地前进了一段距离,直接在空中晕了过去。克雷德连忙上前将爱丽丝接住,抱在怀里。

由于过度消耗精神力,爱丽丝已经失去了知觉,这种经历对于魔法师来说是有利的,魔法师的元素亲和力是天赋,而精神力就是后天的努力结果,虽然也有与天赋相关的基础,但是后天才是决定要素。将精神力完全消耗殆尽,然后完全恢复的时候精神力的总量会有所提升。

将昏迷的爱丽丝抱在怀里,背上还背着沉睡着的奥涅克希亚,克雷德向着洛克湖的中心缓缓飘过去。

湖中心是一个圆形的金属平台,克雷德落在了平台上,扭头叫醒背上的奥妮克希亚,然后将慢慢弯下腰,将爱丽丝放在地上抱在自己怀里。可惜克雷德不会神术,魔法并不能安抚心灵,治愈精神,只有带有需要信仰的神术才具有这种能力,兽族的萨满、祭司和人类的牧师、圣骑士都具备心灵治愈能力的神术。

让奥妮克希亚暂时照顾爱丽丝,克雷德起身观察着中心平台。湖中心得金属平台上有一道和平台连成整体的金属方门,门从前方和背后看进去,都可以看到一道向下延伸的楼梯。楼梯处于另一个位面,除了楼梯,四周的空间不断扭动着。门的金属边框上刻着深渊符文,表示着某个位面的空间位置。

观察完了四周的环境,克雷德又回到了爱丽丝的身边。被克雷德强迫叫醒的奥妮克希亚十分不满,便冲着爱丽丝发泄了自己的怨气。原本克雷德让奥妮克希亚把爱丽丝抱在怀里,现在奥妮克希亚将她平放在了地上,将她的头发全部打乱,用手不停戳她的脸颊。克雷德双手伸到奥妮克希亚的腋下,将她提了起来,狠狠地打了几下她的屁股,重新甩回自己背上。

“休息一下,但是不可以继续睡。马上要进入暗黑城了。”

克雷德仔细地看了看爱丽丝,左手握拳一拍右手,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爱丽丝在黑石塔上得到了一条查尔斯的项链,那并不是查尔斯制作的饰品,而是来自查尔斯从异位面得到的。在查尔斯留给爱丽丝的信中,记载了那条项链的来历,那是从深渊位面的痛苦女王那里得到的。痛苦女王是深渊精通空间魔法和精神魔法的高阶生物,不仅能够跨越空间移动,还能对精神与灵魂进行攻击。而那枚项链却并不是精神攻击魔法,反而是一个精神恢复魔法。这条项链对于法师来说,简直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克雷德将让奥妮克希亚将手伸进爱丽丝的胸口,将她佩戴在胸前的项链拿了出来,凝聚精神力,缓缓触发项链中的魔法。爱丽丝缓缓醒了过来,而克雷德的手指仍然放在项链的六棱柱水晶上。原本克雷德已经做好了承受一枚冲击咒的准备,幸好爱丽丝处于精神力虚弱状态。没想到爱丽丝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克雷德不由笑了出来。

等到水晶的颜色黯淡了下来,爱丽丝也已经恢复了。这种水晶能够将元素力量转换为精神力,一次法术之后,只要等待几天,又可以再次恢复。这种规则并不属于卡嘉大陆,所以只有深渊位面才能产生这种水晶,而能够进入卡嘉大陆而不会因为大陆秩序毁灭的更是稀少。

爱丽丝站了起来,将项链重新收进衣服里,看着克雷德的眼睛里充满质问。克雷德连忙举起双手,“是奥妮克希亚拿的。”

“你的眼睛好像能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克雷德好奇的问道。看爱丽丝醒来的表现,克雷德就明白了,爱丽丝知道自己的精神力上限,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克雷德抱着过去的准备了,只是如果不让自己昏过去,实在很难安然地接受现实,所以才会将精神力耗竭。

爱丽丝没有理会克雷德,自己走进了门里,沿着楼梯向下,克雷德背着奥妮克希亚跟了过去。

一走进传送门,门外的一切变成了一片光晕完全看不清了。门中的楼梯位于另一个位面,诡异的从半空中的光晕处延伸出来,由空中延伸到一个岩石平台上。四周的空间不再是扭曲的复杂颜色,这个世界是一个破碎的位面,像脚下这样的岩石平台又近千个,零零乱乱的漂浮在四周。

石阶楼梯的低端位于平台的正中间,在平台的周围对称地分布着六个和湖中心一样的传送门,只不过门中只是一团旋转着的星云团,看不见门后的景象。六个门的金属边框上分别写着“清晨”“正午”“黄昏”“午夜”“暮色”“黎明”。

先走下来的爱丽丝围着平台慢慢地走着,抚摸着金属门上的文字和符文,轻声地默念着,见到克雷德走了下来,便开口问他。

“这些是空间魔法么?”说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奥妮克希亚腰间挂着的那个小皮袋。

“这些并不是魔法,而是地精科技的传送门,先由一个位面的一个地点传送至异位面,然后异位面定位坐标传回原本位面。但是这其中并不能减少经过的空间位置,而空间也没有产生改变。”

“这些文字意味什么?清晨、正午、黄昏、午夜、暮色、黎明。”

“那些是我的恶趣味。这座城市可是我设计的。”克雷德将奥妮克希亚放了下来,走到了那扇刻着黎明的门,“走吧。我们下去。”

暗黑城是一座圆桶形的城市,清晨、正午、黄昏、午夜、暮色、黎明这六座高大的塔楼就是围成木桶的六块木板,而最中间伊斯所在的圆形建筑就是木桶的底板。这六座塔楼相互之间没有连接的地方,只有塔楼最高层的传送共同到达异位面的平台。

克雷德三人进入传送门之后到达了黎明大楼的最顶层,这里的法师看到克雷德并没有感到意外,有些还与他熟悉地打着招呼。爱丽丝一直没有发话,而奥妮克希亚则好奇地四处打探着。黎明的外层全部都是玻璃,可直接看到那些游来游去的生物。

克雷德熟悉地带着两个人走到了一扇门前面,门打开之后,是一件仅能容下十个人左右的小房间,房间最里面的的整面墙是玻璃做的,可以看到整座暗黑城圆桶的内部。克雷德低头看向暗黑城最下方的中心,透过圆形建筑的玻璃顶穹,看向那片森林里面。

三人都进入房间里之后,门有一次关闭了起来,随着齿轮和锁链的转动声,房间在震动了一下之后便往下移动。

“之后千万要小心,注意待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克雷德叮嘱静静看着外面的爱丽丝,又将趴在玻璃上的奥妮克希亚提了起来,转向自己,“奥妮克希亚,在这里要好好保护爱丽丝姐姐。记住哦。”

奥妮克希亚鼓起了嘴巴,但是没有反驳。

“我很好奇。克雷德和伊斯,同样是查尔斯的弟子,为什么你们没有一起合作?在这里有什么危险么?”

“老师一共有四位弟子。其他两位弟子只是沉迷于研究的过程,不在乎魔法会用于什么地方。而我和伊斯怀揣着梦想,希望魔法能够被世界运用。只是我和他的梦想有着分歧。我们都希望用魔法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伊斯不接受贵族,仇视贵族。而我并不喜欢贵族,但是并不将他们放在对立面上。我们决定建立一座魔法的城市,但是这并不仅仅依靠魔法师就能做到,还需要很多的财富。”

“于是我们分别建立银月城和暗黑城,我接受贵族的赠与,约定将在银月城建立之后,给予他们好处,而伊斯则选择了通过极端的手段获得财富。从那以后,我和伊斯就成了敌人,也许他会忍不住杀了我。”克雷德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还有什么人愿意和你站在一起么?”

“还有你啊。”克雷德冲着爱丽丝拉开了嘴角。

“还有我。还有我。”奥妮克希亚使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跳到了克雷德的背上。

“对。还有奥妮克希亚。”克雷德将奥妮克希亚背了起来。

房间停了下来,这次是前面的玻璃打开了。克雷德走了出去,在“黎明”与中心的圆形建筑之间有一条玻璃隧道连接起来,克雷德慢慢地走着,隧道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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