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炎,你可真行啊!这么艰涩、玄奥的《小须弥天》,不过一年时间,你就接连突破晋到了第三层,连带着自个儿也成了三层炼气士。了不起啊,哈哈,了不起!”晚间,火矢堂内酒香四溢、肉林四立。鲁布修一口喝干了杯中灵酒,极满意地打了个响嗝,又抓起一串火烧妖蹄筋,囫囵地塞进嘴里大嚼,一边还不住用油汪汪的爪子拍着方炎的肩头,大声夸赞道。
“呵呵,运气好罢了。”方炎笑着摇摇头,端起桌上的酒壶,又为鲁布修满满续上一杯:“只是这部《小须弥天》先易后难,今后恐怕就没法这么顺畅了。”
“嘿嘿,要是别人跟我这么说,我还信上几分。可你小炎这么说,我一百个不信!”鲁布修当即与方炎一个碰杯,又是一口干下:“刚修完两层,就把‘龟隐’神通给炼出来了。这叫啥,这就叫法人相得、人法两契。看来这《小须弥天》,算是对上小炎你的路子了。”
“也实在是侥幸啊!而且话说回来,若没有你布修慧眼识宝,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有一天没一天地苦修《三火》和《流水》呢。”方炎也一口饮下杯中酒,诚色道。
“是啊,布修。我也要再敬你一碗。”这时,方疾也拿着一只海碗过来,双手奉给鲁布修,自己则直接抓起一只细釉酒瓮道:“多谢你为哥哥找来了《小须弥天》;多谢你辛苦帮着咱们火矢堂立营生,多谢你一年多的尽心尽力。来,我先干为敬!”说完,方疾便一下抬起酒瓮,“咚咚咚”鲸吞龙吸不止。
“哈哈,小疾的话我老鲁爱听!”看着方疾真的一下将一大瓮酒水饮尽,鲁布修重重一点头:“不过,自打老鲁我进了火矢堂,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没什么谢不谢的。干!”
“呵呵,好,咱们三人再一起干一杯!”说着,方炎也举杯笑着道。
是夜,方炎、方疾、鲁布修三人俱是大醉。
接下来,又过了几天,方炎便开始重新在火矢堂中“抛头露面”。而那些久未见到方炎的老客户一下就惊讶地发现,原本猜想中很可能已是灰心丧气、落魄不已的方炎,却在转眼间修为更进一层,成为了三层炼气士。
面对众人或羡或妒或猜测的眼神和试探,方炎安之若素,依旧淡淡微笑着招呼着店中的生意。而有了方炎的回归,鲁布修和方疾则有更多的时间去下头坊市做买卖或者进山狩猎了。
这一日,方炎在火矢堂中看店。
傍晚时分,客人已经散去。夕阳残照下,方炎捧着一本杂符书,坐在火矢堂中慢慢翻看。身后,一道长长的斜影,在黄昏中缓缓暗淡着。
因为刚刚进入炼气三层不久,且加之小须弥天的修炼十分耗费精力,所以鲁布修便规劝方炎暂时放缓一下节奏,以巩固目前的境界和恢复精神。由此,方炎就把当前的主要精力再次放到了炼丹和研究法阵、符菉等杂学上。
另外,鲁布修还特别叮嘱方炎:未来的炼气三进四是一个大关口,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再尝试突破,而且最好是能够一次就晋级四层。这样的话,对于今后筑基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这一点,绝大部分的散修都是不清楚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越发暗沉了下来,书卷的文字已是变得模糊不清。可是,方炎却像丝毫不受影响似的,继续慢慢翻着页,读得聚精会神且有滋有味。不过,若是有人上到近前观察,就会立即惊讶地发现,原来方炎的双目竟然都是微微闭合着的。
又轻轻翻过一页,这一章的《云水符》似乎颇有意思,方炎的脸上露着丝丝的笑意。
忽然,方炎放在书页上的手轻轻一顿,同时双目睁开,略一皱眉。接着,方炎便拂了拂衣袖一下站起身来,面色如常地向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山道上两个婀娜的人影,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向着火矢堂缓缓步来。
“呵呵,原来是素道友和羽道友,联袂大驾光临我火矢堂,方某真是有失远迎了!”不待那两个身影走近,方炎便笑着迎了上去,一边施礼道。
来者,正是已消失许久的“女管事”素云儿和曾以“静夜思”法阵与方炎交换丹药的羽姓女子。
“方道友,真是久违了。”领头的素云儿看着迎出的方炎,神色亲切地一点头。
“见过方道友。”身后的羽姓女子却不知为何,略显出些尴尬之色。只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神情显得淡淡的。
“请,两位道友请!”方炎微一躬身,将二女请入了火矢堂。
“两位道友请坐,容我奉茶。”进入堂中,方炎请素、羽两位女修分别坐下,便要去准备茶水。
“方道友不必操办了,我等只是略略闲话,并不久坐的。”这时,素云儿轻轻一笑,也让方炎坐了下来。
“这样…也好。”于是,方炎坐到了二人的对面,目光在二女的脸庞上轮流一转,道:“不知二位道友前来,有何指教呢?”
“指教不敢当。”依旧是素云儿一人与方炎说着话:“今日来拜会方道友,一来呢是要向方道友道喜。一年未见,方道友便卓升炼气三层,实在是一件大喜之事。”说着,便又向方炎贺了一礼,身旁的羽姓女子也是跟着轻轻一福。
“多谢多谢,同喜同喜。”方炎立即站起身回礼。
“二来嘛,则是要向方道友致歉。一年前方道友为罗浮派所逼,停了部分生意,妾身却始终都没能帮上忙,实在是心中有愧。”待方炎坐下,素云儿一敛笑容,垂首正色道。
“素道友万勿这样讲。罗浮派此事,你我心知,并不是一二人可以力敌的。况且我后来还听说素道友为了方某的事,被总管大人呵斥,还丢了管事的职事,实在是让方某既感且愧,无以报答啊。”方炎还不待素云儿说完,立即打断道:“只是一年多来方某曾多次去管事楼寻访素道友,都没能得到什么讯息,因此一直挂念在心。”
“方道友严重了。当时,为了这事赵师叔确实说过妾身几句,不过并没有什么挂碍的。至于妾身离开丹霞坊市的这一年,却是陪着子衿师妹出门办事了。”见方炎毫无芥蒂的神色,素云儿不禁暗暗舒了口气。
不知为何,一年多未见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心中的印象却一直未曾淡去。至于上述的辩解之言,虽然也有些水份,但素云儿却是真的从心底不想被对方厌弃。这不是怕丢失些好处,而是另有一些别的东西,一些素云儿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
好在,见方炎目光清澈、并未介意,素云儿也就放下了心。同时笑着,素手一指身旁的羽子衿,将话题轻轻扯了开去。
“师妹?那这么说来羽道友也已经是‘霞光’门下了?”听到这个消息,方炎微微一愣,随之便把目光移到了羽子衿的身上。
“不错,妾身确已成为了霞光阁的弟子。”见方炎望向自己,羽子衿抿了抿薄唇,终于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尴尬却更重了。
这也难怪,当日方炎与羽子衿交易时,就曾谈及霞光阁招揽之事。只是羽子衿对此颇为冷漠,所以便一下放开了。不想,一年之后当再见到这位阵法天才时,却已是身入“霞光”,不复桀骜了。
“那真是恭喜羽道友了。如今有了师门,今后修真之路想必更为坦阔通达了。”对于羽子衿的异色方炎好像未见一般,依旧淡淡笑着恭喜道。
“多谢。”羽子衿也只是不咸不淡地道了声谢。
“这句话方道友可说对了。”不过另一边,素云儿似乎还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反而更深入道:“为了让子衿师妹点头加入咱们‘霞光阁’,不说几位师叔多次延请,后来甚至还惊动了云长老。妾身这一年来,也是奉了师命、给子衿师妹跑腿、帮忙去了。”
“素师姐言重了,子衿不敢当。是子衿应该多谢素师姐才是。”素云儿刚说完,羽子衿便立即起身致意,表示感谢和歉意。毕竟,素云儿是炼气六层,羽子衿目前则依旧在三层顶峰徘徊。即便是受了师门重视,羽子衿也绝不敢随意轻视这位霞光阁的“老人”。
“呵呵,素道友和羽道友姐妹情深、同门谊重,真是羡煞旁人啊。”这时,方炎笑着,出来打了个圆场。
“嘻嘻,方道友当真羡慕?”这时,素云儿突然话锋一转,细目一下牢牢盯着方炎的面庞,问道。
“自然是既羡且慕。”方炎看着素云儿,笑容不变。
“这样再好不过了。妾身来此的第三件事,倒是与此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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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末的四更已经全部奉上。
接着就要出门了,大致要一个礼拜左右,应该是在中秋节恢复更新。
所有欠的回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