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凡,跟我回京过年。”陆红缨直接推门而入,毫不顾忌自家表哥吃人的眼光。
邵文清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赵默凡的手,又狠狠的瞪了瞪那个来的不时候的红表妹。
陆红缨也不敢示弱的瞪回去,“清表哥,我现在不怕你!”用眼神瞄一下还没有回复情绪的赵默凡,小心我给你搞破坏。
邵文清天天跑湖畔居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他那个非主流的表妹也会三五不时的上门溜达。多见几次之后,赵默凡也渐渐能跟上这位大小姐的思路了。陆红缨,女尊社会的富家独女。自小在父母哥哥们的宠爱下长大,难免骄纵,据说这个社会的女子大都如此,所幸本性纯良。赵默凡也就很头疼的接受了一个这样的朋友。
“小凡凡,可愿随我去京城长安?”陆红缨再次问道。
“京城?”赵默凡问道,也是与其在这担惊受怕不如去长安,也许还可以帮上些许的忙。
“最晚到腊月廿三——小年,我表哥也得回京城过年。那时候你的铺子也关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陆红缨道。
“让我考虑一下。”赵默凡对这个提议很心动,这里的人们对过年很看重,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了,从这天起,商铺关门,家家户户专心准备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商铺才会陆续的开门。他们的观念是忙碌一年,得好好地过个年休息下,来年也有精神。
“小凡,跟我回家可好?”邵文清眼波款款,满怀期待。“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年,我不放心。”其实以他的势力,赵默凡呆在这里过年一点安全问题都没有。
“小凡凡,你心心念着的人儿在长安,跟我们走吧。”陆红缨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是——可是我拒绝了与行远一同进京。”赵默凡对此提议很心动,只是有点小纠结。“让我想想。”
“小凡凡,你........”陆红缨还要继续,“清表哥,你干什么。”
“表妹,我们出去。”邵文清出口打断了表妹的话语,不由分说的拉着陆红缨出门。他的家小凡依然心动,答应只是早晚的事情。今年回京过年不会那么的无趣了。
过年,赵默凡还停留在去年全家一起包饺子看春晚的热热闹闹的印象中。推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如今处在异世,昨日种种恍若隔世。过年是团圆的日子,今年,苍天,你又让我和谁团聚。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悲伤出现也是无可避免的。还好赵默凡天生乐观,既然在荣城是一个人的年,那不如去京城,就当春节旅游了,顺便寻找是否有熟悉的痕迹。同为长安总有相似之处。
自然是同意了他们表兄妹的提议——一块上京,但是赵默凡的要求就是他们两家谁家也不住,要自己赁了院子,而且自己得关店之后才能走。
陆红缨见目的达到很是开心,直说自己要等到那时候和小凡凡一块上京,救命恩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邵文清也是心里暗喜,不用分开那么长时间。
鉴于腊月二十三之后,赁院子贮备食物是不可能的,执拗的赵默凡坚决不肯住他们任何一家,哪怕是自家名下的宅子都不成。这事嘱咐别人来办邵文清不放心,于是交代清事情之后,自己先走一步,上京为心上人准备好一切。邵文清离开的那一天是腊月十六。
腊月二十,赵默凡见到了陆红缨的夫君——秦建业,一个儒雅满身透着书卷气的美男子。
秦建业很喜欢陆红缨,每次和她说话的事情双眼总是盈满了深情。陆红缨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男子,总是三五个字的打发之,极其的不耐烦。秦建业也不恼总是“丫头,丫头”的温柔的哄着。
秦建业是来接陆红缨和赵默凡上京的。赵默凡终于知道了陆红缨三缄其口会受伤在风雪中原因,原来还是这位夫君有关。
本来父母双方是看好邵文清和她的,遗憾的是陆红缨自小受邵文清的欺压,好不容易长大,要让他欺压一辈子这怎么得了。之后邵文清又发生了些许的事情,两家放弃这门婚事。这位秦建业是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进门的正房夫君,是个文人,可陆红缨小姑娘大概是武侠小说什么的看多了,喜欢江湖大侠,尤其讨厌这种百无一用的书生,所以不喜,二人至今未圆方。
陆家父母急了,急忙给陆红缨娶了两个武艺不错的侧夫。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也不差,后院失火。陆小姑娘又憧憬江湖生活,干脆来了个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了。一路玩耍,到了荣城。结果睡到半夜,听到打斗声,出来凑热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去参与江湖火拼,自然就被波及了受伤昏迷了。最冤的是,陆小姑娘到现在都不知道伤她的人是谁,当时一群人混战,或者说是打群架,一旁的陆红缨看的津津有味,不知谁从背后来了一剑。
自此就被赵默凡救了,江湖闯荡失败,亦不想回家面对后院,就打着养伤的旗号一直赖在荣城不走,还不许自己的夫君们来探望,谁来就休掉。
这事,赵默凡乐了很久。还很故作严肃的劝慰陆红缨道:“人在江湖飘呀,哪能不挨刀呀。”
陆红缨那脸可为五彩纷呈,吃赵默凡的心都有了,交友不慎。
这次秦建业的到来是提前得到陆红缨许可的。赵默凡打点好一切,与腊月二十三的早上坐上马车出发了。
马车够大,布置的很豪华,铺了好几层的棉被也很舒适,还生了炭火,十分的暖和。赵默凡带着强烈要求一起回京的陈叔爬上了马车。
陆红缨对于马车上多出一个陈叔很是不高兴。主仆有别,下人怎么能在主人的车上。
“红缨,陈叔是长辈,要尊敬老人!”赵默凡来自人人平等的世界,这个时候真想揪着陆红缨的耳朵大谈特谈人人平等,可是那一套不适用,只好从道德上来说服这个小姑娘,总不能让陈叔去后边堆满货物四面漏风的马车上。
陈叔显然也十分的别扭,要不是赵默凡硬拽着就下马车了,局促不安。
陆红缨不高兴的把脸往边上一扭,亦不说话。
秦建业倒是开口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丫头,别闹。”
这句话之后陆红缨的脸色更加阴沉。
赵默凡不能理解这些人的阶级观,难道主人和仆人同乘一辆马车,主人就不是主人了吗?这种尊卑教育十分的不可取。“陆红缨,我是你救命恩人,陈叔是我的叔叔,不是什么下人!怎么不能乘你的车?”
陆红缨听出了赵默凡的怒意,急忙赔笑:“小凡凡,我错了。咱们出发!”
车夫鞭子一甩,马车动了起来。
赵默凡的心也动起来。
长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