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轻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想要取他们的性命,虽然木棍上沾染了鲜血,也不过是击到了手脚之处而已,并无大碍。每个人生在世都是极不容易的,他们都是可怜之人,遭人利用却没有完成任务,如今也只能落得如此悲戚的下场。
太子走上前去将黑衣人面上的布巾掀开,三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记忆中从未见过如此三人。在他们身上搜查了一番之后,太子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更没有任何可以指证他们身份的物品。人已经逝去了,是谁主使他们的已经无从得知,他们到底是何人也已经无法确认,他们的名字也随着他们的躯体一同坠入了泥土之中,掩埋。
太子轻声叹了一口气,思绪中多了些许的伤感,他重新回到了客栈之中。千秋依然未醒,或许是昨日劳累了吧,她睡得十分的香甜,即使先前那般轻微的嘈杂声响也并未将她吵醒,只不过是翻转了身子换了个入睡的姿势罢了。
看到千秋这副模样,太子心情一瞬间又转好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暗暗思量,或许像千秋这样毫无防备的人才能真正睡得香甜吧。
次日晨间转醒,千秋下床一看,微微有些纳闷,屋子为何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呢?她明明记得昨日入睡前房间里还是干净和整洁的,怎么一觉醒来却仿若变了个模样。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收拾好行李吃完早饭便随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为了欣赏沿路的风景,马车行得很慢,出了洪城县之后又是一路颠簸,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约莫到了晌午之时,众人觉得有些口渴,此时马车上的水壶已经空空如也,山路旁也没有河流小溪,一时半会儿还能忍忍,但若是继续前行依然寻不到水源的话,那便着实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前方树林环绕中出现了茅屋一角,吕随风立马兴奋的向太子通报,“少爷,前头的山林中有一座小屋子,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讨点水喝。”
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了小屋旁。这是一座简陋的小茅屋,一看便知屋里住的是一户普通的山里人家,独门独户的在山林间生活,看起来显得有些孤寂。茅屋的木门闭得紧紧的,再加上四周又冷清,若不是屋顶的烟囱中冒出袅袅炊烟的话,一行人还真有些怀疑这小茅屋中到底有无住家。
苏无言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不多一会儿,茅屋里头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回应,“来啦!”话音落下不久,茅屋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响便打开了。
从外头看去,茅屋里昏暗无比,只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过来开门,他身上的麻布衣衫上满是补丁,脚上一双布鞋也被脚趾刺穿,毛秃秃的趴在土地上。老人家脚边跟着一只大黄狗,看到门外的几个人也不叫唤,反而热情的摇晃着尾巴,一副熟络的模样。
“老人家,我们远行正好路过这儿,想问您讨碗水喝,不知可否?”苏无言礼貌的诉说着来由。
老人家倒也热情,二话不说便将他们一行人迎进了屋中,指着桌上的水壶笑道,“我这儿别的不多,水还是挺多的,你们尽管喝,不用客气。”老人家说完便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屋子,只留下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背影。
既然老人家如此热情的招呼他们,几个人也不再客气什么,自己熟门熟路的倒水喝了起来,这山中水尝着甘甜无比,清凉又解渴,旅途的疲累一时间也消失无影踪。吕随风见大家都喝够了,便将剩余的水全倒进了水壶之中,灌了满满一大壶,路上也不怕口渴了。
闲着无事,千秋打量起老人家的小屋来。除了刚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之外,屋内似乎再无他人,安安静静的,再加上屋内光线又昏暗,千秋竟然觉得有一些阴沉,不想在这小屋中做过多的停留。屋中物什十分简陋,木制的家具都已经陈旧不堪,边角处残缺破损,应该都已经使用了许多年。刚才老人家进入的那一间屋子暗得很,千秋伸长脖子想往里看一看,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一会儿等老人家回来了我们就告别继续启程吧!”太子也并不想在这山间住家中停留太久,虽然老人家很热情,但他才刚出宫没多久就碰上了好几件离奇的事情,凡事都得倍加小心,以防不测。
千秋等几人纷纷点头,都只等老人家再次出现。
这时,一阵食物的香味飘了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位蹒跚的老人家,他手中端着一碟包子朝几人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脸上那一道道沟壑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老人家将包子放置在桌上,热情的招呼他们几个,“现在正是午饭时节,我看你们一路奔波也累了,我正好做了点包子,你们也尝一尝吧,就是用这山上打来的野兔做的馅儿!”
老人家话音刚落,吕随风肚子就咕咕加了起来,他尴尬的笑着摸了摸头,“实在抱歉,看到这热气腾腾的包子它就管不了自己了!”
众人均是呵呵一笑,老人家继续温和的说道,“你们先吃着,吃完再继续赶路也不吃,我先回厨房收拾收拾,你们好好吃着!”说罢,老人家便又迈着蹒跚的步子进了先前那间昏暗的屋子。
吕随风虽然饿极了,但太子没先动手之前他哪里敢先吃,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桌上那碟热气腾腾的包子,却不敢动手去拿一个。
太子自然看出了吕随风的意思,他也不点破,只是随手拿起了一个包子,静静的看着,却并不立即动口开吃。这时,脚边却传来动静,太子低头朝腿边看去,老人家那只大黄狗正在腿边绕来绕去,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包子,尾巴左摇右晃,仿若在乞求太子将手中的包子给它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