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已过小寒天。年味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开始忙着整顿,而我们则是肆无忌惮的折腾。
今天是三十,我跟着妈妈去了奶奶家。在路上,我们没有坐公交车,而是一路走过来的。路边的烟花不时地从四周响起,烟火喷的满地都是。而在这个的地方,我的故乡。能让所有人看到********的报道就是放烟火,烟火高高落起,高高落下。我担惊受怕的拉着母亲的手离开了。
漫天都是雾的痕迹,路过早市。满天充斥着吆喝声已经所剩无几。汽车的声音已经慢慢的远离了这片土地。城市的喧嚣声已经低沉了;这片给予人自由的土地要小憩一下。等一会,他又要无时无刻的、默默地去扛起这受手足无措的力,它缓缓地躺下了……
柏油马路的垃圾堆成一座小山,在一旁伫立着。形形色色的板楼与这堆垃圾相辅相成,造化出一场精彩画面的纪录片。我和母亲穿过街道,穿过这座小城市唯一的天桥,穿过了已经要关门的商店、洗澡池、还有一家热闹沸腾的饭店。我们穿过了十字路过,穿过了几十米的居住楼,然后向一个铁门穿过。左拐右拐的来到了奶奶家。
走向门口,门口上贴着红色的对联。气势汹涌的毛笔字在上面映出一幅水墨画。而这毛笔字,我想起了摆放在家里的父亲的毛笔字迹。
奶奶迎面而来,我接了一个红色的钞票就急忙逃走了。奶奶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一笑。家中别具风格,糖果、瓜子之类的东西摆在茶几上。我坐到那张绿色毛绒的沙发上蹦蹦跳跳。沙发长长的,底层是厚厚的木板,接着往上铺了一层绵绵的毛绒。而在沙发的最低处四个角下有几个已经如炭黑一般的圆球,固定圆球的环状体显异常的光鲜亮丽。
我小心去地摸了摸黑球,而随着一声应响。只看到长长的直筒裤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急忙起身。看到奶奶坐到我身旁静静地看着我。
奶奶笑的说着:余波,干甚了?
我应声一笑,便逃走了,回头看向奶奶,奶奶指着我便大叫起来:哎,灰个泡,见了奶奶都不打招呼。看奶奶把你亲成甚了,小个泡玩意儿!正如话中不带字,字中不带话。一句话有十余字,其中詈语就占绝大部分。母亲推搡的叫我去赶集拜年,我只好委屈的跟亲戚们拜个年,其实最后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
奶**发黑乎乎的,脸颊圆平,满脸皱纹已经掩盖了面容的收缩。身高当在我的眼中,显得十分高大。面容十分的善良、和蔼。而此时的我竟没想到,我后来的日子竟然是奶奶在照顾着我成长。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奶奶是正宗的地方音,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不停的满腹牢骚可以说是年迈老人的特性,而奶奶已经当为一种乐趣。正颜厉色的看着你,然后滔滔不绝的开始唠叨。而这,似乎成为了一门艺术。
这家原本户口是父亲名下的,之后大爷、大哥、奶奶从乡下搬到这里,也就给老人家住下。奶奶把这里布置着如同陈旧的向家大院,满屋子里充斥着北方人朴素的象征特点:漆已掉的白色的铁窗,奶奶自制的照片框上贴着七八十年代的黑白照片,北京的火车站、奶奶小时候在自家门口的照片……在那间卧室的炕头上放着一张红色的小桌,我们的吃饭就在上面。厨房里放着四五口不同的大缸:墨绿色的米缸、咖啡色的面缸、黑色的菜缸、土灰色的腌菜……还有一满是红色漆的橱柜与一满是橙橘颜色的橱窗,橱窗下面安了两个形状相同的门颊。其实不能说是橱柜了,而它是密闭的箱子,在里面的四周贴上了上世纪已经发黄的报纸。
在卧室中,有一高高的柜子,柜面的颜色呈黄灰色,而时间久经,黄灰色的颜色已经脱落了许多。在正面的柜面上镶着一大块有机玻璃,玻璃上雕刻着仙鹤展翅的蓬勃气象。而这所有,都是在乡下的王木匠手下的成品。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形状与风格让奶奶将这家装饰着极其独特。显现的让人感到一种陈旧的复苏感,已有的现代成品在其中也只是独具一格。
我的急性子又起来了,在各个房间东窜西逃。家里人忙着不可开交,我顺手将面盆往地上一扣,便逃之夭夭。之后母亲大人便让我痛苦一番,奶奶看到我就开始数落我,我只能乖乖的坐在板凳上。双手握拳,羞涩的眼睛看向他们,不知如何是好。模样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演员。
我往外看了看,大雪依旧。我从窗户的一角往外看,看见“广场”有人似的。那个窗户的那个角落是我常常伫立的地方。家住在底楼,我只能从这一角看向人来人往的“广场”。在后来,我依旧站在这个角落,等待着我最“心爱”的人在那里出现……
我带上手套,围好围脖,穿上鞋子。跟母亲挥挥手就离开了。只听门身刚落,奶奶就大叫着:余伯,早点回来吃饭!我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我走到“广场”上,与我的家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而已。而这片地方以前只是一片宽阔的土地而已。在随后的几年,老龄化的数量急剧增多,为了给老人们一个活动的环境,政府建立了数多的“老年活动中心”。而在这片空地上,之后就多了一栋红色的复式楼房。我简称这为“老年”。
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之后便随寒风飘走了。我徘徊在这片土地上,发了锈的铁柱伫立在我的身旁。“铃叮”“铃叮”的声音随风而起,我漫不经心的走着,像一个大人的模样,背着手走着。我喜欢用手去触碰这雪花,感觉很真实。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抓着这冰冷的雪。而此时,子扬向我走过,我看着他。急忙打了一个招呼。他向我大声的叫了一声,缓缓的走了过来!
子扬是我的发小,是我朋友中数一数二的。他理着一个小平头,正宗的柳叶眉,宽大而厚厚的嘴唇;脸型是形似圆脸的锥子脸。厚厚的耳垂。老人说:耳垂大有福!子扬穿着一身花哨的棉服走过来。如果他早出身十年、二十年。那么,他会选择去当一个演员或歌手。皎洁的眼睛注视着我,他这样的眼神,让同性都有时感到受不了。我当时很骄傲与自豪,可以认识这样的朋友。但我后来没想到,他陪伴我走过了坎坷的人生,但这里面又经历了意想不到的许许多多。
我俩在这样的一天相遇,直到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都不经打了一个寒颤。我们蹲在厚度如山的地方开始摆弄雪,像模像样地堆成一个雪人。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雪被我们歪七扭八的堆成了一堆垃圾。子扬有时很坏,我正在雪上堆积着,他直接把我按到雪里。我的嘴里含着黑白相间的雪,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我站起来开始怒吼。
子扬,你有病吧。我说,你真行!
你没事吧?嗯?没事!玩嘛。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无话可说。不过我发现雪的味道很香,一种绵绵的味道,入嘴即化的感觉。
我们开始在这里聊着天,总感觉旁边缺少点什么。对,缺少些朋友。而今天过年,似乎没有谁出来。
我的母亲出来了,把我拉到了家。母亲满是疑惑地问我:“那时个小男孩是谁啊”?
朋友,聪聪。
聪聪。嗯,我怎么以前没见过。母亲又疑惑地问道:你看看人家干干净净的,你满身脏的不像样。以后不能玩雪了,听见没?
我不能出卖我的朋友,我的内心这样说道:嗯,不小心摔倒了。
话音刚落,母亲蹲下身子把我身上脏兮兮的雪花拍干净后拉着我回家了。而这一幕,我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回到家后,饺子也已经下锅了。父亲也从单位回来了。天已经渐渐昏暗,烟火爆竹声也慢慢的响起了。我很喜欢硝磺的味道。新的一年也将马上到来,全国人名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电视剧的声音也铺垫着年的气息。我将旧衣服脱下,换上了新的衣裳。按奶奶说,这衣服要过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达现在也没弄清楚。
我穿上了新的衣裳,着急的等待饺子的出锅。我在炕上满是打滚,香碰碰的饺子放到了桌面上。奶奶着急喊到:“连正,赶紧的!”
我大爷急忙跑出去,我们一家在窗户外看着,大爷把手中紫色的香烛点了好多次,才把捏点着。我们才开饭。满院子里的炮声纷纷响起,水汽将玻璃堵住了,把这家家户户的一家家人围在了一起,过一个年!电视的声音也慢慢热闹起来。我等待着这一刻终于来了,我将这一刻铭记于心!我也因此又长了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