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冷澈羽板着一张俊脸,看着瑟瑟发抖的婢女沉声道。
“这是候府。你病了。”婢女颤抖着回答。
“我病了,我不该在王府么,怎么在候府。”冷澈羽苍白的脸下隐忍着怒气:“你们这三个小奴才,是不是皇帝爷爷又闲着没事干,跑来监视我的。”
一进门三人就被这个不怒则威的男子一根手指着,三人不明情况的面面相蹙。
“我是大夫,是来帮你看病的。”陈大夫挤出和蔼的笑容上前。
“滚”突如而来的一声怒吼把一向温文尔雅的陈大夫下了一跳。这个人发起火来活脱脱一个小老虎。
“乒”地上又多了一样珍贵的古瓶碎片。
“我的王羲之字画。”欧阳公子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双手颤抖着捧起地上被茶水浸渍的气势磅礴的字画。
他堂堂一介书生,不爱荣华也不爱富贵,平时你看他一掷千金,根本就不懂何为心痛,但是却惜字画如命,尤其是王羲之的字画。这幅还是他考中探花的时候母亲送的!
“你还我画还我画!”欧阳公子完全不顾斯文形象,饿虎扑狼的朝孽事的男子扑去。风熙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欧阳公子。
唉!这是什么场面啊。门外的奴婢急忙向夫人通信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娇喝,大家看着英姿焕发急急赶来的欧阳夫人,顿时停止了打闹。欧阳公子双眼噙泪,委屈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走到大伙前面,看着纷乱的场面,欧阳夫人蹙着娥眉环顾四周,冷声道:“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本王爱样就怎样,不要你这个黄脸婆管。”男子话一处,大伙都倒吸了一口气。
“你说谁黄脸婆,谁是黄脸婆。”似乎碰到女人最脆弱的神经,欧阳夫人一触即发,张牙舞爪的朝男子抓去。
好在欧阳公子反应快急忙上前抱住自家娘子。
而那男子似乎并不理会眼前的闹剧,仍是鼻孔朝天的姿态。
风熙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冷澈羽吗?他称自己为本王,那么——风熙辰咽了咽口水,他就是宋国的皇帝的皇弟——王爷了,怪不得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为皇帝办事。
门外,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上前。
“清儿、清儿是你吗。”突然冷澈羽从床榻上一跃而下,朝门口的小姑娘跑来。
偷看的正是白静,白静一看来人的脸顿时吓得心惊肉跳,一幕幕残酷血腥的记忆像海水般气势汹汹的涌上脑海,这个人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哇”的一声,白静腿脚一软,跌做在地上害怕的大哭起来。
“清儿,你怎么了。”冷澈羽疑惑的上前扶起哭泣的白静,掀开他的面巾。
“静儿!你不要碰她!”陈大夫蓦然的紧张大喝,疾步上前推开冷澈羽的手。
“你是谁,胆敢阻挠本王,不想活了。”说着一个擒拿手就把陈大夫反手扣着。
风熙辰急忙上前,万一这个魔头动起手来可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能从龙虎门盗走金牌,功夫必定不同凡响。
不料,还没等风熙辰出手,冷澈羽就不耐烦的推开陈大夫,小心的扶起地上的白静。
“清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着就揭开白静的面巾,两条剑眉骤然竖起:“这帮狗贼,又趁我不在欺负你。”
白静的泪水顿时被他一喝给顿住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母后欺负你了。”一双好看的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又转头对被风熙辰护着的陈大夫怒喝:“御医,还不快帮清儿诊治,如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本王让你死无全尸。”
大家不走所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到底该如何。风熙辰就在此时趁他不备朝他脖颈劈去。陈大夫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胆敢暗算本王…….”话还没说完,冷澈羽就晕了过去。
陈大夫上前仔细把了下脉又看看眼睛,半晌才说:“可能撞到了头部,思维错乱,也有可能失忆了。”
“失忆!”众人目瞪口呆,“会不会装疯呢?”欧阳夫人上前问道,是啊,也不知道他是真王爷还是假王爷,在京城里以他们的身份认识达官贵族根本不在话下,可就是没见过这个王爷。
“机会很小。”陈大夫摇摇头,轻轻的拍了拍拽住他袖子的白静的肩膀。
“他现在暂时无大碍,扶他回去休息。”陈大夫吩咐道。而风熙辰的眼睛却看着嘴角仍有血珈的白静——这个姑娘很眼熟啊!
在另一个大院内,秀色可人的婉静对着哥哥凌少问:“哥哥,你真的查封了迎香阁。”
凌少嘴角浅笑:“好妹子,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次我向知县提交了整改方案,又交了些银两,他若敢不听,他老婆话总该听吧!”
此话一出,两人相视一笑,方圆百里谁都知道知县是有名的怕老婆。若是把他流连青楼的证据交给他老婆,怕他是没好日子过了。
“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早该封了”婉静欢喜的帮哥哥斟酒。“哥哥你做的是件大好事。”
难的妹妹如此开心,凌少心情大好的举杯一饮而尽。
迎香阁
最近生意不怎么样,自从那个叫胭脂的丫头消失后,香姨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明艳拿着文房四宝对着一本诗经抄着。不时伸了个懒腰,风爷好久没来了,先写封信给他。
明艳正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婀娜多姿的走到明艳面前。
明艳吓了好大一跳:“雪绫,你学鬼啊,怎么走路没声没息的,吓我一跳。”
雪绫不理会她的抱怨,径自在一旁坐下,长长的叹一口气:“唉!明艳,想当初为了爷你我争个你死我活,又冒了个风爷,我们还是你争我抢,现在真闲下来,还真的不习惯。”
明艳白她一眼:“你丫,做人就是鬼鬼祟祟的,我就不同了我要写信给风爷,不管他来不来,至少我努力了!”
雪绫也不恼,整个身子懒懒的横躺在桌椅上,哈哈一笑:“如若他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写了也只是自讨其辱。”
明艳不理她,继续抄着书上的诗句。
“也不知香姨上那去了”雪绫见明艳不理她,自言自语的在桌子上翻了个身。正说着,只见紫凝跑进厢房兴奋的对两人说:“两位姑娘,香姨回来啦。”
一听这话,两人不禁都打起了精神,什么时候,他们已经适应了有香姨的生活,虽然这个女人管事不多,但是却是迎香阁的中心柱子。没了她,迎香阁都没了光彩。
迎香阁的姑娘们都探出头看香姨,香姨脸色苍白,勉强对众人挤出个笑容。也不言语,直接望厢房走去。
大伙都愣了,香姨平常有说有笑,今天怎么这幅死气沉沉的摸样,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今日,白静的手脚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欧阳公子原本家在京城,此次来兴宁县其一是为了与大亨风熙辰做买卖来的;其二是答谢陈大夫。来到此地已经1个多月,看来离回京的时日不多了。
没想到又摊了这么一回。陈大夫也跟欧阳公子顺路赶去京城赶考。至于白静,白静决定跟着陈大夫,哪怕做他徒弟也好,她也愿意这样跟着他。
她把想法跟陈大夫说了,陈大夫只是笑笑,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傻丫头,你总要嫁人的。”
要嫁就嫁给你,当然白静没有把这句心里话给说出来,她想,这一辈子,有这么一个人这么温暖的疼你,跟着他哪怕天涯海角她都去。
静儿,他叫我静儿,白静脸色微红,想起那****慌张的摸样,脱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这是不是就是爱情。傻笑着,虽然嘴巴没好,还掉了几颗牙齿,不过一点也不妨碍她的可爱。白静哼着小曲,开心的晾晒草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男子。
“你哼的曲子很特别,让我想起一个人。”一直细心聆听的风熙辰终于忍耐不住搭话。
白静自然下了一跳,回头看着风熙辰好看的脸,一言不语。
“原来你叫白静。可认得胭脂小姑娘。”不知为何,他不喜欢看到她这副欢喜的摸样。故意刺激她。
白静不理他,转过头继续哼着小曲弄她的草药。
“你喜欢陈大夫!”风熙辰不依不饶。
白静冷冷的瞪回他一眼:“就算我喜欢他也不关你的事。”
“你觉得陈大夫会喜欢你吗?一个青楼的女子,一个人人敬仰的大夫。”风熙辰的这句话很有效,白静停下了手里的活。
“我告诉你,我白静不为世俗所活,不为名利所活,更不会为了你这句话所活。所以你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白静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很好”风熙辰不怒反笑,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不寻常。
“看来你是为陈大夫所活,但是你知道吗,陈大夫可是——”
“白姑娘”远远的陈大夫朝这边叫道,风熙辰一半的话被打断,白静老想着后面的那一句。
“陈大哥”既然如此,白静决定不再叫他大夫。
朝风熙辰点点头,陈大夫径自上前对白静笑了:“你那个牙膏制作真不错。方子也很好”
白静笑了笑,趁陈大夫不注意间朝风熙辰瞪了一眼,风熙辰第一次被人当做电灯泡,有些恼怒,又有些好笑。于是识趣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