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风熙辰一抬头,婉静一双眼睛盈盈秋水的望着他,如怨如诉,似乎有无尽的哀怨要同他倾诉般。唉,他有什么好,偏要喜欢他,风熙辰心底叹了口气。对婉静笑了:“表妹,近来可好”
好什么,你都不来看去我!婉静心里叹息,“婉静很好,表哥呢。”
风熙辰又不是傻蛋,怎会不明白表妹的心思,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好像没有那种感觉,那种奇妙的感觉,所以,他在犹豫!他也知道表妹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孩,可是,那种感觉——
风熙辰叹息,幽幽说了个好字,而在婉静耳里却是某种暧昧的幽怨。
“婉静这几日学了一首诗,”见表哥不语,婉静便径自念叨:“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句怕是不是刚学的,是特意念给风熙辰听的,如此明朗的表白风熙辰一时怔住,不敢言语,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情愿装作什么都不懂。也许拖延着是最好的法子。
就在尴尬的时候,钱公子上前与风熙辰插话,顿时少去二人的尴尬,风熙辰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去了。留下钱公子与婉静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几日后,候府——“怎么了?”房门外,一个欣长的身影闲庭信步的站着,在白静眼里却如同冬日里的一抹阳光般温暖。也许那晚他如天神般伸出双手挽救绝望的她时,他的身影在白静的心里的定格为如父如兄般的人物。
“大夫,姑娘不肯吃药。”丫鬟欠身道。
挥挥手示意丫鬟下去,接过丫鬟手里的汤药,径自坐在床榻边:“这汤药可是我亲手熬的,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陈大哥。”白静忍不住泪流满面,在被**欺负时她没哭,在老鸨打她时也没哭,可是此刻听到他软声暖语,白静眼眶一热,哭出声了。记忆以来好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好孩子,受委屈了,别怕,哥哥以后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陈大夫心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嗯”隐隐觉得自己丢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越来越不像坚强的白静了。
“来”陈大夫细细的吹着汤药,小心的喂着白静。白静脸一红,毕竟不习惯这么暧昧的姿势,但是心底却有一股暖洋洋的暖流上来。因为不舍,所以也不推辞。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咳”似乎感觉到房间的气氛,门外的欧阳公子假装咳嗽。身旁一袭米色衣衫的正是风熙辰。
“欧阳兄”陈大夫急忙放下碗,神色自然,放下床帘,只有白静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于是抿嘴浅笑。
这几日,她伤口已大好,虽然嘴仍像一块腊肠,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几处断牙也拔掉了,也许过些时候就长了吧。只是这个样子怕是不能见人。
陈大夫随着欧阳公子二人前往另一处,白静下床,找了块面巾半蒙着脸,看着手上的石膏,不由得苦笑,仍是穿上鞋子往外走。
那日,为了逃出来她不惜从三米高的窗户一跃而下,虽跳在了茅草上,脸和手的伤却更严重了,一只手好像还拖了臼,好不容易忍着痛把绳子给弄断,实在疼得她走不动了,无助的她只好绝望的哭泣。
还好,上天没有亏待他,让她遇到了陈大夫。
这几日一直在房间里,起初看到自己的脸白静给吓坏了,好在陈大夫妙手回春,才短短几日,他的伤口就好了许多,说起来陈大夫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想起他三番两次的救她,原本之前只觉得他只是少年,还有些仗着年老有些看不起他,毕竟自己的心里年龄可不小。而现在看来,兴许上帝让我受尽磨难就是为了遇见他的。白静心想着。
她要做一样东西送给他,他一定喜欢!
欧阳府邸虽大丫鬟却不算很多,很多事情都是欧阳夫人亲力亲为。所以丫鬟们也知道白静是他们的贵宾,一路上好不容易逮到个丫鬟,白静口齿不清的问她有没有药房时,丫鬟很爽快的带她到一处偏静的房子。
这就是药房,看来欧阳家的院子还真不少一般的有钱,她可是跟着丫鬟拐的气晕八素的才来到这个地方。
“沉香一两半、白檀香五两、苏合香一两、甲香一两、龙脑香半两、麝香半两,以上香料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专心致志的白静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她手脚不便所以就让丫鬟帮忙抓药。
嘿嘿,这曾是为了拉拢牙膏商人特地背的药方,虽然客户没拉成,但是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要做宋朝的第一支牙膏,她仍记得当时查资料时,资料表明这个时期好像没有牙膏。陈大夫收到这份礼物一定很高兴吧!
丫鬟新奇的听着白静的吩咐去做,心想这莫不是陈大夫的徒弟,我照她吩咐便是。
“白姑娘,你在干什么。”声音响得很突蹙,把两人都下了一跳,丫鬟急忙上欠欠身。而白静着则慌张的捂住药品。
“没、没干什么。我们在、在研究药品。”又对丫鬟说:“厚?”
丫鬟点头,他们好像真的在研究药品。
陈大夫秀眉微扬:“药品?想要研究药品问我就是了。”看他二人鬼鬼祟祟的样子,陈大夫越发的好奇。才刚谈了些事回来,找她就不见了,跑来这里做什么。
“问你就不算研究了,我们要做自己的药!厚!”白静又朝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微笑不语。这个跟她没关系啊!
陈大夫疑惑的上前,白静急忙上前拦住:“都说不能看了。”可惜,脚一不小心就趔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陈大夫眼疾手快的搂住。
瘦小的身躯紧贴着坚韧挺拔的身躯,白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就像小鹿般乱撞,陈大夫推开白静的躯体,似是对妹妹般的语气道:“下次小心点。”
白静红着一张脸,低低的应了一声,而陈大夫却不在看白静的药品,往外走去。
该死,他怎么会对那么幼小的躯体有反应。加快了脚步往房间里走去。
这一幕丫鬟看在眼里,偷偷的抿嘴笑,白静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威胁的说:“笑什么,不许笑!”
似乎这个姑娘很好相处呢,丫鬟一点都不害怕她的眼神,祥装害怕的收住笑脸,继续研制他们的药。
这两日总是见白静往药房里跑,这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再干些什么,不过看她精神焕发的样子他很欣慰。
“陈大夫。”白静一蹦三跳的往这边跑来。
“怎么”一只袖子很自然的为她擦去头上的汗水。看来伤好的差不多了,前几日还病恹恹这两天就生龙活虎了。
“你过来,过来。”说着就拉着陈大夫的手往屋外走,屋内的风熙辰与欧阳公子面面相蹙:这个小姑娘和陈大夫的感情不错啊,没听说过陈大夫有妹妹。
“把眼睛闭上”白色面巾后面嘴角飞扬,一只手撒娇般的捂住陈大夫的眼睛。陈大夫暗自好笑,什么时候自己跟一个小孩玩起这样的游戏了。
眼睛却很乖的闭上,一阵清晰的药味在他鼻下隐隐传来,不由的睁开眼睛。脸色凝重的看着白静小手上的药膏,摸了一些闻了闻,又添了一下。
“哈哈哈,你怎么把它吃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白静爽朗的笑起来,陈大夫好笑:这个女孩子真没有一点闺秀的样子。
屋内的两个大男人也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两人。看着陈大夫紧皱的眉毛,白静俯身上前悄声说:“这是牙膏,用来刷牙的。”
一脸骄傲的看着陈大夫恍然大悟继而欣喜若狂的脸:“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现在只有牙粉,没有牙膏,我怎么没想到。”
说着欣喜的抱着白静旋转。不明原因的二人脸微微的抽筋——这个陈大夫莫不是疯了吧!
许久,两人才停下疯狂的举动,看着二人用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们,仍是欣喜,清了清嗓子,一时又不知说什么话来。
“不好啦,不好啦”正在这是远处的男丁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来。
“什么不好了”欧阳公子脸色一沉,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了,不好了,那位公子、公子他”男仆跑得急速,此时一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讲话断断续续。
除了白静三人脸色均凝住了,各怀心事。
莫不是病人死了,他方案失败?——陈大夫心想。
莫不是他死了,这样对大理有什么坏的影响呢?——风熙辰心想。
他敢死就抽他的尸,老子把生儿子的力气都给他了,他还敢死!——欧阳公子冷着一张脸。
“不是,是他醒了。”男仆气喘吁吁的纠正。
“什么!醒了。”是哪个大男人异口同声不敢置信的问,男仆一看三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腿不由的一软:“是啊,醒了!”
三人脚步飞快的往男子的住房跑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男仆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白静。
“那个——牙膏!”白静往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