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筱君如期来上班,只是面容多了几分憔悴。
叶漾很好奇,这一个星期,筱君到底做什么去了!
问了几次,筱君只言:“secret!”
叶漾理所应当的听不懂,看她不说,自己也不再问。
一天下班早,筱君在化妆间等着开会,叶漾突然想起到,问:“筱君,你一天张口闭口又是文言文又是鸟语的,你什么毕业啊?”
筱君挑着眉反问道:“这个重要么?”
叶漾说:“就随便问问!你要真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生,那是我们组的骄傲!”
筱君像突然被什么刺到,有些落寞的说:“我要真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生,在这里上班,那才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呢!”
叶漾看见筱君突然不开心,也不好再说下去,用什么职业不分贵贱啊之类的大道理安慰着她。
筱君不愿听废话,厉声道:“Stop!”
沉默一会儿后,筱君特别认真的问叶漾:“叶哥,像你们这种在夜场上班的男人要是找女朋友,会找什么样的?”
于是叶漾毫无新意的说:“像你这样的!”
筱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没创意!你要真是找像我这样的女朋友,你不怕得心肌梗塞啊?”
叶漾想想也觉得对,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吵架接不上嘴而被活活的气死!
筱君又说:“你好好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叶漾说:“就你这样的,真的!我不怕!”
不出叶漾的意料,筱君白了自己一眼。
本不想和他废话下去,突然想起道:“你刚刚说我什么?说我说的鸟语?!你鸟一个给我看看!”
叶漾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用词不当!你老人家说的不是鸟语,是英语!是高贵的英语!”
筱君笑的明媚动人,也不再和他计较,两人和颜悦色的说着别的事。
虽然筱君不说自己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但叶漾相信筱君是读过书的人,只是不确定她具体的学历。
直到那天,所有人都好奇筱君的学历。
那天,迎宾急匆匆跑过来,就近找到叶漾,说:“来了好几个外国客人,叽里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怎么办?”
叶漾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走向小姐群问道:“谁会说英语?快快快!”
大家左顾右盼询问身旁的人:“会英语吗?”都摇头耸肩的,没人能爽快的回答会!
此时,璐央在姐妹堆里冷冷的说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叫筱君才女吗?让她试试啊,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才女”。
众姐妹都异口同声的说:“对啊!去找筱君啊!”
叶漾也不敢断定筱君的英语到底怎么样,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这几个外国客人没有招待好,那么自己的公司又凭什么叫《国际辉煌》?
叶漾头疼的转身准备去找筱时,筱君一身波西米亚长裙,俏皮又风情,和那几个外国人用英语有说有笑的正走进会场,安排他们坐下,又让服务员拿来他们喜欢的酒水和可口的小吃。按照他们喜好的标准找了几个美女,但都因为语言障碍无法交流就算了。
筱君就一直陪着他们用流利的英语说笑,在会场走动的小姐,那些就坐的客人,时不时的都侧头看了看,一瞬间大家觉得这个会场的档次提高了不少!
轮到筱君上台走秀表演,那一群外国客人竟给了服务员一沓美金让他买花给筱君送上舞台。服务员不知道那一沓美金可以买多少花,最后叶漾把会场里全部的花都堆到舞台上送给筱君。
顿时,全场响起了喝彩,却只为筱君一个人,那一天,筱君成了整个会场的焦点。
筱君在鲜花簇拥下站在舞台上向那群外国人挥手表示谢意时,混在人堆里的叶漾就更加对筱君好奇。
她美丽纯情,学历又那么高,人也容易相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和她完全格格不入的地方。他不懂筱君的地方似乎太多了。
那天以后,有许多人问筱君是哪个名牌大学毕业啊?甚至有人问:“你该不会是研究生吧?”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大学生当小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奇闻了,但是真正见到的又没几个。
筱君谦和的微笑道:“没有啊!只是会点英语口语而已,看外国电影时瞎学了几句!”然后就转移了话题。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谦虚而已。
从那以后会场里时不时会来一些外国人,迎宾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大家在说“国际辉煌”四个字的时候就更响当当的了。
2010年的平安夜,李俊明喝的真的有些醉了,他东倒西歪的下了出租车。路过水果摊时,他觉得应该给老婆带点东西。于是在水果摊上选了一个外观漂亮的苹果,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却越看越像筱君,像她光洁的皮肤,明亮的眼神。
他甩了甩头,试图在回家前甩掉筱君印留在自己脑海里的笑容。
他把苹果伸向老板,问:“就这个了,多少钱?”
老板毫不客气的说:“十二!”
一个苹果十二块钱?李俊明觉得是不是卖的有点太贵了,但转念一想,老板挣钱也不容易今天又是平安夜,况且这苹果还长得像筱君,想想就算了。
他老实的掏了十二块钱给老板,然后又东倒西歪的走向自己的家。看着手里的苹果,又想着等在家里的老婆,李俊明顿时有种难言的自责和愧疚。
他站在家门口,只“笃笃笃”的敲了三下门,就听见老婆跑来开门的声音。他把苹果递到老婆面前,说了一句:“今天平安夜,节日快乐!”
还未等他老婆从感动中苏醒过来,李俊明已经躺在床上呼呼的大睡,但他脑子里全是筱君的影子,怎么也摆脱不掉。像堆积在秋日里的落叶,一片一片,永无终结的往下落,在自己的记忆里散成一地诗意。
彼时的筱君和姐们们在叶漾的口水泛滥下听他开着小组会。
总结完今天的工作,大家正准备散去,雅菲高呼道:“今天叶哥请客去吃火锅鱼。姐妹们机会难得,一起去啊!”
所有人拍手欢呼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
叶漾知道今天是逃不掉的,“是是是!今天我请客,平安夜,大家一起去聚聚!”
于是一群姐妹左拉右抱的围着叶漾,风风火火的奔向了街边通宵营业的火锅店。
一路上,雅菲和其他姐妹缠着叶漾讲荤段子,叶漾处在万花丛中,又是下了班于是随口说着几个记忆里的黄笑话。
筱君不与她们为伍,走在后面只是看着,娆跃一向都是沉静的性感着,也不愿和一众人围着叶漾,于是退后和筱君两人并排说着话。
娆跃:“今天那个客人对你还挺好的,不但给你买了二十个花环还给了你那么多小费”
筱君听完,不禁觉得消息传得真快,连娆跃都知道了。
筱君不好意思笑笑道:“可能是他喝醉了,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做了什么吧!”
两人都清楚事情不是这样,只是筱君比较谦和一向都是喜欢低调,无论是有意无意,她都不想炫耀。
娆跃看筱君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就换了别的话题闲聊。
差不多二十几个人。小餐馆没有那么大的桌子,大家又不愿意分桌坐,筱君看着桌子都是四方形的,于是提议把桌子拼起来坐,大家就七手八脚的开始拼桌子,拼了四张桌子挤了挤才将就坐下。
筱君看这么多人,大家又低着头拼命点菜,不知道会花叶漾多少钱,不禁有些歉意对叶漾道:“叶漾,今天晚上让你破费了!”
雅菲不以为然:“筱君你就是太善良了!干嘛一副自责的样子?!你想想叶哥平时铁面无私罚我们款的样子,你就应该知道你自己是帮我们伸张了正义!”
有几个刚刚不在休息室的姐妹听雅菲这么说,有些不明白:难道不是叶哥因为平安夜所以请我们的吗?
雅菲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说完后难免不引起众人又一次哈哈发笑。
娆跃说:“原来是这样!以前过平安夜的时候也不见叶哥请客,我刚刚还奇怪呢,原来是因为筱君!”仿佛是自言自语。
璐央和一些其他平时看不惯筱君的姐妹不禁没了胃口,但叶哥在,只好忍着。
叶漾:“什么叫‘伸张正义’啊?你们平时要是不犯错,我能罚款吗!再说下去,我可走了你们自己买单啊?!”
雅菲求饶:“叶哥叶哥!我错了,你别走!我等会敬你一杯酒,赔罪!”
很快大家其乐融融,一群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筱君心里渐渐不再那么歉疚了,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美好。
菜差不多都上齐时,叶漾举着杯子说:“来!我们干一杯!祝大家都赚大钱!”
雅菲头一个举起杯子响应道:“这话虽然俗,但我们爱听!”
姐妹们也都笑嘻嘻举杯,一饮而尽。
娆跃看见筱君喝的是饮料,问道:“你怎么不喝酒啊?怎么了?”
“没事啊!就是不想喝了,上班就在喝,下了班就不喝了!”
叶漾听见她们的对话有些不高兴:“筱君你干嘛不喝酒啊?大家在一起都喝了!”
筱君懒得理他,说:“你不是说要赚大钱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每天上班喝下班还喝,把身体弄坏了,怎么赚大钱啊?不是辜负了你一番殷殷之情么?”
叶漾听着这长篇大论,又是成语又是俗语的就头疼也不和她争:“行行行!你是才女,你不想喝就不喝!”
雅菲往嘴里塞着大白米饭,一边腾出嘴里余下的空间问:“筱君,你今晚那个是什么客人啊?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对你那么好?”
璐央抬起头也想听听筱君怎么回答,其他几个人也附和道:“对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看他还挺帅的呢!”
叶漾也想起了那个客人,好像很挑剔也是结了婚的人,谁也没选,最后不知道怎么看上了筱君,大概是喜欢她身上大多女孩子都不见的清纯吧。
几个姐妹看着筱君似乎都在等她的答案。
筱君想起那个临走时弯着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叫自己“小乖乖”的李俊明,说不出什么感觉。今天因为他才扯出这么多事来,不想再多说关于他的什么,只淡淡道:“一个才认识的客人而已!不值得大家讨论的。”
筱君举起杯子,转移话题道:“来,我敬大家一杯!今天平安夜,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平安健康。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能今晚相聚在此,是一种缘分,今后我们大家相互扶持,团结有好,在叶漾经理带领下,挣自己的钱,不卑不亢,不弃不离。完成我们心里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小愿望,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来,干杯!”
大家听的动容,都纷纷举杯干了自己的酒。叶漾笑呵呵的说:“都是说挣钱的祝福话,怎么筱君说出来就感觉我们好像是在那家大型公司当白领似的,那么动听呢!”
大家跟着笑,不得不承认,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换了在座的任何人是讲不出这样文绉绉的话。
酒足饭饱后,叶漾结了帐,三三两两的相互结伴打车回家。
雅菲和娆跃都住在公司的宿舍,叶漾也住宿舍,娆跃拦下车正弯身进去,却听见雅菲说:“叶哥,你不一起走吗?”
娆跃感到好奇,转头看见叶漾站在不远处没有和她们一起上车的意思。
叶漾道:“筱君说她家就在前面,她自己走回去,这么晚了我去送送她!”
雅菲喔了一声点点头:“那你们都注意安全啊!”娆跃看看叶漾又看了看筱君不远的背影,朝他挥挥手,转身进车,雅菲也跟着坐进来。
看着她们上车走了,叶漾才转身去找筱君。
雅菲坐进车里说:“虽然叶哥平时那么严厉,但是对我们每个人都挺好的,是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想得到娆跃的认同。
娆跃挑着眉:“是么?”心想着:是‘我们每一个人’么?!
雅菲不料她会这么说,理直气壮道:“当然啦!要不那么多姐妹会跟着叶哥来这儿又重新开始么?!大家对这儿又不熟”又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是也觉得叶哥人好,想继续在他手底下上班才跟来的吗?”
娆跃一时语塞,冷漠。静静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雅菲有些不明白“娆跃,你觉得叶哥人不好么?难道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想多了。”娆跃不想多说,有些心不在焉。
筱君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仰着脑袋赏阅这个城市静寂的夜空,经过一天劳累喧嚣它终于静下来在微风里安稳的沉睡,自己顿时觉得空灵的美好。她恍若一个小孩,一步一步踏着昏黄的路灯印在马路上的光,一个人笑的开心不已。
“筱君!”有人在身后叫她,转身发现是叶漾,不觉好奇:“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和她们一起回去了么?”
“你一个人走回家,不放心,所以送送你。”
筱君笑了:“呵呵……看不出小样儿还挺体贴下属的嘛!”
叶漾三两步走上来和筱君并排走,敲了一下她的头:“谁小样儿啊?欠扁了你!罚款啊~明天自己把罚款交到我这儿来!”
筱君摸摸自己被打的头,没好气:“你怎么老打人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知道么?”
“你才是君子,我是叶子。那句话不关我的事!”
筱君瞪着他,然后笑了:“叶哥,你应该姓周的吧?”
叶漾一脸疑惑:“怎么会这么问?我姓叶啊!”
她笑道:“不!你姓周,周扒皮的周!老是有事没事找理由罚我们的血汗钱!”
刚刚还一本正经在思索为什么会说自己姓周,原来是在取笑自己。正准备挥手打筱君的头,却不料她机灵的闪了过去。
筱君哈哈大笑:“叶漾同志,下次换个新招吧!”
叶漾向来拿她是没办法,垂头丧气的,“好!我回家闭关再练练!”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突然,叶漾一脸神秘:“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像什么?”
“像什么?黑夜劫匪?暮色大盗?”筱君挑着眉问
叶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怎么一点诗意也没有啊?你不觉得花前月下,人约黄昏的,走在街上,我们很像情侣吗?”
筱君怒道:“你说居然说我没诗意!你才读了几天书啊你就诗意啦!?像情侣就诗意啦?!小样儿!”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叶漾,疑惑道:“哪儿像情侣啊?”筱君摆摆手说:“不像不像!你那么怂,别人知道我眼光没那么差的!放心!”筱君摆手的样子像在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叶漾无语,只想当场掐死她,缓了好一会儿劲儿都没有力气重新战斗。
筱君忽然停住脚步说:“好了,我到了!你成功圆满的完成了送我回家的任务,你可以回去了!”
叶漾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你不觉得你该安慰安慰我吗?”
筱君看他像个受伤小鹿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咯咯的笑,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是不是有点重?好歹他也是自己顶头上司。于是收了笑容拉着叶漾的衣角,恍若一个问大人要糖的小女孩:“好啦好啦!我错了,别生气了嘛?!”
被她这么一安慰,叶漾越发觉得自己委屈,又故意想逗逗她,就撇过头不搭理她。
筱君还拉着衣角摇来摇去的,等着他原谅。两人站在筱君的楼下,像男孩送女孩儿回家后,女孩儿还依依不舍拉着男友再陪她一会儿的小恋人。
筱君见叶漾半天都没反应,瞪着眼道:“你还没完了是吧?”
叶漾被她吓了一跳。质问道:“你有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啊?真是的!回去吧!就当我今天把白眼狼送回窝了!拜拜!”
“喂!谁是白眼狼啊?”
筱君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知道白眼狼什么意思吗?啊?有诗意的人!”
叶漾也不确定自己刚刚把白眼狼用对了没有,只是突然想起这么个词语就脱口而出了!被筱君这么一问,顿感心虚!“你管我?快点上去吧!不想再看到你了!”
筱君知道他心虚了,也不戳穿他。“那我上去了啊!拜拜,晚安。做个好梦!”
叶漾站在原地,默默嘀咕:“好梦?今晚送你回家,等会回去肯定是噩梦连连!”
谁知没有走远的筱君回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叶漾是彻底怕了她,连忙又摆手又摇头道:“没没没!没什么,早点睡!”
筱君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歪着脑袋笑,然后就消失在过道转角。
叶漾也笑了,看不到筱君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筱君往床上美美一躺,却睡意全无。正思索再干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摸了出来看见是叶漾发的,不由的笑着打开看。
明天准时上班,别迟到啊。迟到就罚款!
筱君恶狠狠的“啪”合上手机,真是扫兴!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算了。于是回复:知道了,周扒皮!
在床上翻来翻去的,不见叶漾再回短信,估计他肯定在那边气得抓耳挠腮的。筱君心情很好,翻阅着手机里的备忘录,看看明天有没有什么事要做。
明天要和客人张哥吃饭,然后晚上去国际辉煌给自己订桌。
是叶漾告诉筱君,做这一行也是需要付出才会有回报的!当然不是指的和客人上床。自己必须平时要和客人搞好关系,主动约客人出来喝喝茶吃吃饭什么的,到时让他们给你订桌给你冲业绩才不会显得那么现实利益。
筱君照做以后,业绩有明显的提高,不禁感叹,叶漾不愧是老夜场,随便教一点,自己就相当受用!不过这样后,每天就变得好忙碌,有时自己不约客人,熟络的客人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约筱君吃饭喝茶或去玩的。最夸张时候,三个客人打电话约筱君,并且都是同一天,都是一些很好又比较熟的客人,筱君不好回绝,都答应下来!
平时睡到下午一两点才懒洋洋的,想起又不想起床的爬起来,那一天,筱君早晨八点就起床收拾出门了,先和第一个客人逛了逛街又去了公园,然后和他吃完午饭,借故有事离开后,迅速打车到第二个客人那里陪他喝茶聊聊天,傍晚时赶到第三个客人的酒桌上和他还有他一群朋友吃饭,最后第三个客人和他一群朋友都跟着筱君去了国际辉煌。回想着自己光辉的历史,筱君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筱君翻着日历,正琢磨着星期天是该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事时,突然想到今天自己约了李俊明星期一看电影的,于是赶紧在周一定了中午一点的闹钟还写了李俊明的名字。否则那天自己会看着闹钟发半天的呆,不知道自己约了谁!
存好后,心里一阵轻松。又看着手机里李俊明的名字,不禁想起了他。
李俊明。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外表有几分帅气俊朗,给人感觉也不想一些其他客人那么轻浮毛手毛脚的,不惹人厌,言语直白,第一次认识便出手大方。
说不一定以后可以长期联系,然后给自己订桌。筱君心里想着,不由的开心笑了。呵呵~~不管怎么样星期一再说吧。
对于筱君而言,此时此刻,李俊明只是她众多客人中的一个,没有太多的感情情愫。她不缺对她大方的客人,亦不缺外表英俊的富二代小帅哥。但是,像李俊明这样把二者结合起来的,自己倒是没遇过,筱君不禁暗暗决定要好好把握好李俊明这个客人。
对于筱君,李俊明此刻只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客人,甚至不值得和姐妹们多谈他。然而在李俊明,他没有把筱君当做夜场********,她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美好,仿佛两人是邂逅在烟花三月的美丽西子湖畔,或书香四溢画卷满堂的图书馆的有情人。李俊明在筱君身上感觉到了初恋,虽然只是那么一眼,但他就是这样笃定了!他不好意思自嘲道:“爱情,总是盲目的!”这样想的时候,李俊明自己也惊愕了,这是爱情么?他不愿想太多,却憧憬着和筱君的再次见面。
筱君总是睡到下午两点左右就醒在床上,然后翻翻手机登一下QQ,看看有什么留言,心情好与不好时,爱在QQ里用唯美的文字将它倾诉出来。
她脑子里没有忘今天星期六,要和张哥吃饭,她立刻从温暖的被窝翻身起来,洗漱后简易的化了一个妆,在配上合适的衣服,看上去简单清纯。很多客人喜欢她,大都是因为这点,她不需要太多的胭脂水粉,亦能美得清晰亮丽。
星期天。没人约,自己也懒得约客人,就当给自己放放假,于是睡到两点钟自然醒来,心情美美的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上网。正当自己在享受生活美好时,突然意识到这一幕可千万不能让叶漾知道,否则他又要罚款的。每次想起叶漾,筱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动不动就罚姐妹们款的他,被自己堵的面红耳赤又无话反驳的他,永远是自己的嘴下败将。
就这样,筱君度过了一个忙碌又悠闲的周末。
然而这个周末的李俊明似乎没有那么轻松。虽然自己告诉过筱君,周末要在家,可时不时的还是拿出手机看看,期盼着什么。星期一,一大早,李俊明醒在床上想着,给她说过,周末不方便,她还真一个电话不打一个短信不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他不觉的又按亮床头电话,看到手机依旧没有显示任何有关她的未接来电亦和未读短信,心中有莫名的失落。不一会儿又自我安慰到,这么早,人家还在被窝里呢,而且约好的是一点,还早!
李俊明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到公司,开了一上午无聊又必须开的会,好不容易到中午十二点,李俊明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几个同事约他下午打麻将,这在平时绝对是一件难得的幸事。然而此刻,他却犹豫半天不决!同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下午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他才絮叨的将他和筱君的约定说了出来,这几个同事有几个是那天和他一起去国际辉煌喝酒的朋友。不禁笑道:“小姐说的话你都信!她们天天和不同男人约会上床,会记得你吗?”
李俊明申辩道:“筱君不是那样的人!自己不会看错!”
朋友们懒得和他争论这个,在他们眼里现在打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再三怂恿着他。已经过了中午一点钟,任未见动静。于是,李俊明有些失望的答应了和下午和他们打麻将。
13:00
筱君的手机准时响了,屏幕上闹钟尾巴后面还跟着李俊明的名字一闪一闪的。筱君因为昨天喝了太多酒,怎么起也起不来,于是按了的闹钟,告诉自己只睡一会儿就起来。
等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还一副睡意正浓的样子摸到手机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不禁小小的吃了一惊,天啊~都三点了!
然后迅速坐直身子给李俊明发短信,手指在键盘上十指翻飞,然而只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我才睡醒。定了闹钟的,但是睡的太香了!
李俊明收到短信,顿感兴奋,他把短信伸给朋友看,说:“看!看!她没忘我们的约会只是睡过头了!”
朋友不屑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啊,稳重!”
经朋友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有失平时风范,不禁暗自羞愧!
朋友又说道:“一个夜场小姐而已,你还真上心啊?”
李俊明正回筱君的短信,编辑到:没关系,约下次吧,自己也正在和朋友打牌呢,你要过来坐坐么?
李俊明确认短信成功送达以后,再思量着朋友的话,他没有半分犹豫,道:“我没有把她当小姐看,她和夜场里那些女孩不一样!”
其余众人都异口同声道:“有什么不一样?她三只胳膊别人只有两只么?”
李俊明自己具体也说不出她和别的小姐有什么不一样,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最终,筱君还是没有去看李俊明打牌。毕竟除了李俊明,其他人也不熟,她怕过去尴尬。她回短信告诉李俊明她不去了,也说了缘由。
李俊明也没有在意,却越发的觉得筱君像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总是面含羞涩的不好意思见人似的。
两个人懒散的在手机里发短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筱君说,妈妈带她去算过命,算命先生说她凸额头,高鼻梁,圆下巴,是标准的旺夫命。你今天下午肯定能赢很多很多钱。
李俊明就在那头笑,说,那好啊!赢了钱怎么谢谢你?
筱君一副施人大恩惠的语气说,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也不需要感恩戴德。赢了钱请我吃东西吧。
李俊明觉得有趣,便问,那你要吃什么?我才能报你怎么大的恩德!鲍鱼燕窝还是鱼翅?
李俊明看到筱君回了三个字——臭豆腐,不禁笑出来,这丫头,还以为她求着自己想吃什么呢?!原来只是小小的臭豆腐。一时忘记出手里的牌。低着头正回复着筱君的短信。
朋友们早不满李俊明很久了,好不容易大家才有个时间打打牌,他一下午却老是顾着发短信,不是出错牌就是出牌慢,等的人伤心。没过多久朋友都提议不打了,说他重色轻友。就散去各自回家。
筱君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梳洗打扮好,正琢磨着今晚谁给她订桌呢!她翻着手机里的电话薄,找了几个人打过去都说没空。
最后她给一个客人打电话说请他看电影,晚上再去国际辉煌陪她坐坐。那个客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筱君就急急忙忙出门去买票。刚把票买到手准备发短信叫客人过来的,谁知客人自己来电话说,有急事要处理。看电影就算了,但晚上能去国际辉煌给她订桌。
筱君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家工作重要,挂完电话正发愁这两张电影票怎么办,李俊明就发短信过来问她在做什么,他已经打完牌在家小憩。
筱君像得到速效救心丸似的,飞速发短信过去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可以么?
李俊明在那头犹豫了,刚刚才给老婆打了电话说,已经回家了,晚饭他在家做,你和儿子回家吃就可以了!现在怎么弄啊?李俊明权衡了一下,即使失信与老婆也不能失信与儿子啊。于是,他说,今天就算了吧。我已经回家了。
筱君收到他回复的短信,本以为可以不用浪费这两张电影票,但没想到……她兀自的叹口气,心想:到底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于是,筱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了叶漾。
以前这个时间,叶漾催促姐妹们起床给客人打电话订桌的骚扰群发短信一定会准时到。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筱君几乎天天都有业绩,所以叶漾就把筱君踢出了群发名单。
筱君很期待的拨通了叶漾的电话,但又调整了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叶哥,今天请你去浪漫一次!陪我去看电影吧。票都买好了!”
叶漾听了,被弄得满心诱惑。但他父亲最近身体不好,在医院里住院,自己必须去照顾他!叶漾说明了原由,自己去不成了。
筱君有明显的沮丧却也无可奈何,“那好吧!希望你父亲早日痊愈!”
她刚挂断电话,李俊明的短信赫然的出现在自己的手机上:电影几点开始,我马上过来!
筱君心情不爽的把地址时间发给了李俊明,虽然有了和自己一起看电影的人,但是,筱君心里想,如果能和叶漾一起看……
叶漾的父亲病了么?自己怎么不知道啊?难怪昨天点名都是别人帮忙点的,都是自己太忙忽略了,否则今天也不会碰钉子。
筱君总觉得自己主动给叶漾打电话说请他看电影,他还不来,自己在叶漾那里失了什么。那怕是因为他的确要去照顾患病的父亲。
筱君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暗自希望和叶漾一起看,自己难道对他有什么吗?她没去想,是不敢去想还是根本不值得去想?
李俊明最后还是来晚了,可也不是人家的错啊!毕竟自己想约的就不是他,而且又不是专门为他买的票。
筱君推着李俊明进场,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今天的筱君,已经被推进黑乎乎的电影院了。两人并排坐着,看的是姜文的《让子弹飞》。
筱君聚精会神的看电影,时不时被电影逗的咯咯笑,而李俊明借着电影的射光偷偷的看着身旁的筱君。
想起刚刚在电影院外见到的她,穿着一件白色毛衣,蓝色的马甲很休闲的裤子再配上帅气的靴子,披着柔顺及腰长发,未施粉黛的模样,清纯又阳光。这样的筱君和那天在国际辉煌看见的筱君,变化不是很大却是两种味道。
李俊明静静的挪了挪自己的身体试图和筱君靠近一点,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又不时的琢磨,为什么她会请自己看电影呢?看电影不是情侣做的事情么?难道她对自己也有不一样的感觉?他看着筱君的侧脸,有一种想亲亲她的冲动,但最终在人堆里放弃了这种想法。
没多久,电影就放映结束了!两人谈论着电影里搞笑的情节说说笑笑的走出电影院。天已经黑了,站在门口,李俊明问道:“你要去上班了吗?”
筱君点点头嗯了一声,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八点钟叶漾就要点名了,不知道他从医院回来没有,等会还有个客人约好了要到会场找她给她订桌的。
筱君心里想着今晚的安排,李俊明却抱歉的说到:“对不起,今天就我一个人,不好过去陪你了!他们都窝在家里,下次我专门约几个朋友去国际辉煌找你!”
筱君错愕的笑笑说:“没事的,你今天本来也在家的,是我硬把你拉出来,我才应该不好意思的!”
筱君歉意的底下头,这一幕,深深的触动了李俊明。在李俊明看来,筱君是因为自己想和他看电影,却因此打扰了他与家人的生活,而觉得抱歉的。
她是一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李俊明心里这样想着。
然而,在筱君的心里,此刻真正的歉意的是,李俊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候补的替代品,还因为他自己的迟到感到的自责。筱君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毕竟李俊明人也不坏,自己这样对他,似乎太不公平了。但,自己又没有办法把真相告诉他,那样更残忍!
两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客气的说了几句话就互道再见分开了。
一转身,筱君就疾步走向公司,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忙碌。
而,李俊明在回家的路上给筱君发了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谢谢!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筱君收到短信,不知道怎么回。心里越发觉得歉疚,最后只是用标点符号打了一个笑脸过去,就从歉疚中走出来,开始化妆忙工作了。
每一天的夜晚,她都是忙碌的。因为在场子里小有名气,一般来的客人也都是常来的老客人,老有一些人让筱君过去坐坐或者喝几杯,筱君总是东走走、西坐坐,还要顾忌着自己陪的客人。一晚上下来,弄得有些醉醺醺,又一身疲惫。
在会场里,筱君碰见叶漾,随口问道:“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叶漾一脸沉重:“哎……老人家!还能怎样?”
“会好起来的!只要你没作恶多端!”筱君笑着说
叶漾翻了一个白眼“我爸都那样了,你还开玩笑!”
筱君正色道:“我是看你不开心,逗逗你嘛!好心没好报!”
“那你觉得好笑吗?”叶漾瞪着眼睛问
“不好笑么?是你自己没有幽默细胞吧?”
叶漾一本正经“李筱君同志,上班时间私自和同事聊天开玩笑,请问该罚多少钱?”
筱君听完赶紧跑了。罚款,是叶漾独家恶毒手段,不是她伶牙俐齿就能对付的。
晚上下了班,开完小组会,大家都心累体乏的各自散去准备回家睡觉。叶漾路过筱君身旁,用手里的文件夹拍了她一下“你等会留一下,我有事儿!”
筱君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一脸疑惑轻轻喔了一声,就老实巴交的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他!
每天,叶漾除了要给姐妹们开组员会,自己还要和一干管理人员参加公司的领导会议。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庄重,就是一群管理人员随便找个包厢,就地坐下,向大老板回报总结一下当天的工作情况,有什么问题当场提出来,第二天及时改正。
领导会议开完了,大家都一一出来了。方封最先走出来,看见筱君一个人还坐在沙发上“筱君下班了,怎么还没回家啊?”
筱君抬头一看,是方经理,回道:“哦,我们叶哥找我有事,让我在这里等他!”
“哦!这样啊。那早点回家啊。”
筱君“知道了。谢谢方经理。”
方封点点头,走了。
方封是另外一组的管理员,和叶漾一个级别。但是,方封带领的小组成员各方面的条件都要比其他两组要好一些,因为他有这个公司的股份。如果有人来应聘或者人事部招了一些新员工,面试合格后,方封会先挑一些到自己的组,剩下的再由人事部分配到其他两组。
这些都是后来筱君在国际辉煌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姐妹们七嘴八舌告诉她的。筱君自己以前还纳过闷,当初自己怎么没有被方封挑到他们组呢?自己在他眼里不够漂亮么?也不见得啊。
关于方封,筱君一直觉得奇怪,当初方封没有要自己,后来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筱君只知道,他和叶哥一样,也是一个经理,但自己和他并不熟悉也没有接触过,只是天天在会场碰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方封见了自己总是主动打招呼,问一些有的没的话。譬如说“筱君下班啦?筱君你去做什么?筱君你也在这儿啊?”之类的。按理说他是一个领导,也不至于这样啊?!弄得筱君每次都受宠若惊又莫名其妙的。
其实,当初没有挑中筱君到自己组,方封一直觉得是一种遗憾。那时,第一眼在人事部看见筱君,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茫然不知的看着一切,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方封觉得她没什么大作为,他要的组员是那种老夜场,高挑成熟又性感的女孩。筱君当时那样子,没入他的眼。可后来,他才知道筱君是一直潜力股,不仅业绩好,学识也好,言谈举止间留住了好多客人,是别的小姐怎么也学不来的。尤其那次用英语接待外国客人后,方封更觉后悔。那天大老板在开会时还特意向叶漾问起筱君,说叶漾组里藏着这么大一个活宝都不做声,还让叶漾好好留住她。想起那天叶漾的神气,方封除了后悔也别无选择。即使如此,每次见了筱君都还是忍不住主动打招呼,心里总想着,她如果是自己的组员该多好!
筱君坐在沙发上,伸着头看他们一个一个开完会出来的人,寻找着叶漾。
这时,曹柯出来了,看到筱君说“筱君,还没走啊?在等你们叶哥么?”
筱君点头说:“是啊!他快出来了么?明明说有事要给我说,自己又不早点出来!真是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不免有些气呼呼的,都已经深更半夜了,还让不让人回家睡觉啦?
曹柯摸一摸筱君的头安慰到:“快出来了!大老板找他有点事说,说完就出来了!”曹柯见筱君也没什么事做,坐在这里干等,于是自己在她身边坐下陪她聊聊天“最近工作怎么样?”
筱君笑笑说:“还好啊!谢谢曹哥关心!”
“应该的,谢什么谢啊!傻丫头!”
曹柯就是三个小组的最后一个管理员,平时和叶漾走得很近,叶漾忙的时候,曹柯会帮他安慰安慰情绪不好的姐妹啊或者叶漾走不开帮他点点名什么的。所以,筱君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曹柯问道:“你们叶哥找你什么事,你知道吗?!”
筱君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只说有事找我,就忙着来开领导会了!”
“哦,那你在等等吧!应该快出来了!”
正说着,叶漾从包厢里面出来了。筱君有些等的不耐烦道:“千呼万唤,你终于出来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叶漾并没有停留:“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去穿件衣服!”小跑过去了。
筱君跟在后面“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叶漾一边穿外套,一边看着筱君淫淫的笑。筱君顿觉不妙。
穿好衣服,叶漾拉着筱君就走,说:“走!陪我吃宵夜去!”
“就这事啊???”筱君惊问。
叶漾理直气壮道:“就这事啊!”
筱君气愤道:“就这破事?!那你让我在那儿等你半天,耍着我玩儿啊?”
“什么叫‘破事’啊?不是你说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么?我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呢!”
筱君一脸无语的表情“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找死啊?”,气得牙痒痒!
叶漾像哄小孩儿似的“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顶多等会儿送你回家呗!”
筱君翻着白眼“那是应该的!怎么着?送美女回家,感觉还特委屈你了似的?”
叶漾低着头,像受气包“是有点委屈!“
筱君蓄着眼睛,恶狠狠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拳头。
“不委屈!不委屈!感谢你给我的光荣。”
叶漾拉着筱君进了公司楼下的餐馆,一进门就向老板吼道:“老板来个蛋炒饭加肉末,然后再来几样小菜!”转身问筱君吃什么。
筱君也不怎么饿“气都被你气气饱了,还吃?!”
于是叶漾又向老板吼道:“老板,再要一份蛋炒饭加肉末!两份啊~被搞错了!”
“年纪轻轻的,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啊?生气多了要长皱纹的啊!”叶漾又道:“这儿的蛋炒饭可好吃了,但一定要加肉末!等会你尝尝,保证你还想吃第二碗!”
筱君看着叶漾那副馋嘴样儿就好笑“多大个人了啊?还像个老小孩似的!”
叶漾一本正经道“我86年的,你呢?”
筱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懒得理你!”
叶漾不依“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告诉你我年龄了,你干嘛不告诉我你的年龄啊?”
筱君真是觉得此刻的叶漾怎么就那么像个小孩子呢!“我来公司的时候,不是填了一张表格么?上面连我已婚未婚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你自己不知道去看啊?!”
“那你结婚没有啊?”叶漾一脸天真的问。
筱君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饭端上来了,筱君撇开卫生筷,正准备往自己嘴里送饭,叶漾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好吃?”
筱君无语。“大哥!我还没吃到嘴巴里呢!”
蛋炒饭加肉末。筱君觉得挺好吃的,一抬头看见叶漾狼吞虎咽的,就知道他刚刚说一天都没吃饭不是骗人的。不免有些可怜他道“你父亲大概什么时候好啊?要不我们姐妹们轮流帮你照顾他吧?也省的你每天一个人这样跑来跑去的!”
叶漾一边往自己嘴里扒着饭,一边又使劲夹菜,好像有人在和他抢似的。好一会儿工夫才道“不用不用,就这几天要好了!”
听他这样说,筱君也不再多说什么。
叶漾突然抬起头“你总是‘父亲父亲’的,不嫌肉麻啊!你不会说‘你爸’么?难道你叫你爸,也是整天‘父亲父亲’的叫啊?你爸不起鸡皮疙瘩啊?”
筱君背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我没有爸!”
叶漾惊讶,忘了嚼嘴里的饭。看筱君一脸严肃不愿多说的样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换了语气“不好意思啊!”
筱君也不答话只问:“吃完了么?吃完了送我回家!”
叶漾和筱君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大冬天的,吹着凉凉的晚风,却也一点都不刺骨,还把酒意吹醒了不少。筱君心情有些莫名的失落。
叶漾充分的享受着这样的夜风这样静谧的氛围。他虽然每天不用坐台,可喝的酒一点也不会比小姐少,这个哥那个总的,不论认识不认识,熟与不熟,都要上去寒暄两句敬几杯酒,一场下来,没有足够好的酒量是撑不下来的。
两人并排走着,都不说话。筱君开口道:“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叶漾不由的微微叹口气。自己本来是心情不是很好,就想找个人聊聊,于是找到筱君,可当和筱君在一起时,自己又没感觉到心情有什么不好也就说不出什么。“没什么事啊。就想送美女回家!”
筱君鄙视了他一眼。叶漾就笑了。
过了一会儿,叶漾道:“筱君,可以讲讲你的故事么?”
筱君自嘲的笑了笑“我有什么故事啊?既没参加过红军抗战,中国开国大典我也不在。我能有什么故事啊?”
叶漾就猜到她不愿意讲。“不说算了!那你有兴趣知道我的故事么?”
筱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先让我猜猜!你嘛,嗯……八六年生的,今年二十四岁。你应该没怎么读过书,说不一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合法完成,就跑出来混了。在父母那里,你不听话而且特调皮,但是你很孝顺。事业上呢……做到今天这个职位,应该是你自己一点一滴累积经验,一步步走过来的。呃……未婚!也没有女朋友!还有就是……你以前应该暗恋过一个特别漂亮特别优秀的女孩子,把她当做童话公主似的供在心里,但是人家不喜欢你!可能也小打小闹的谈过恋爱吧,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差不多就这些了。我猜的对么?”
叶漾十八分惊讶的看着筱君,“你家祖传是算命的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全中!”
筱君也有点惊讶“全中么?真的全中么?呵呵。我也只是根据对你的了解猜的,然后自己还编撰一点,居然全中么?”又想了一会儿,“哎……那你的人生也太没新意了吧?!一说就中!”
叶漾还在心里对筱君顶礼膜拜着,“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筱君歪了歪嘴角,一脸不屑道“刚刚不是说了么?还问!你老年痴呆啊?!”
叶漾不禁暗自叹气“是啊,我的人生是没一点新意,但是只要经历了它的人,才能了解其中滋味!”
筱君赞同的点点头“这话不假,虽然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但是其中曲折是难以想象的!”
叶漾还是一脸不解加崇拜的望着筱君“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身上哪儿写着了吗?你也太厉害了吧?!”
筱君得意洋洋道“还不快叫师傅!”
“师傅!”叶漾乖乖的叫着。
筱君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好!我的八戒徒儿!”
叶漾像被抢了糖又没办法抢回来的小孩,一脸委屈又无奈的看着筱君,筱君就捂着嘴呵呵的笑。
叶漾把筱君送到她家楼底下,嘱咐到“早点歇息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打车离开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