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包间里,气氛低沉的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她怨恨的目光似乎要将司徒进碎尸万段,“为什么提前让设计图曝光?!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倒戈了!”
司徒进对于她的怒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知所措,早在他决定提前发布设计图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虽然知道一定会惹她生气,他虽然很爱她,但是在良心与爱情之间,他选错太多次,这一次,只想做个正确的选择。
“我在跟你说话!!”她愠怒的低吼,“为什么要帮她?!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害我!!”
有这么严重吗?司徒进没说话,却在心里提出了疑问。司徒进想了想,最终还是抬起头面对她,“我当初只是答应你,帮你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这一切,早在六年前就该结束了。”
他的话让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你的意思是说,你决定退出了,你不要帮我报复那个女人了?!”她狠狠的问。
面目狰狞的她让他心悸,心里对她的那份疼惜也早被她这阴狠的面孔给逼退了。他多希望她还是他最初遇见的那个人,倔强独立,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孩,可是经过那么多年,她变了,他的心,也变了。“你错了,我一直在帮你,一直都在。”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既然你要帮我,为什么提前让设计图曝光,你知不知道这样根本没办法打垮莫然,范子琰还是很相信她!”她激狂的吼了出来。
“就算等到会展那天才曝光,范子琰依旧会信任她,你根本拆散不了他们,六年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我不管,只要能让莫然难堪,我会不惜一切。”
司徒进无奈的叹了声气,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心里明明知道,她向莫然的报复不仅仅是因为莫然享受了根本属于她的幸福,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莫然占据了范子琰的一颗心,但是即使知道是这样,他还是愿意陪着她一遍一遍的安排这些闹剧,让莫然和范子琰产生隔阂,把莫然逼上绝境。自从遇到她,他就变得昏昏沉沉,甚至为了她,几乎要变成杀人凶手。而如今,看着她残忍的神情,他的脑子顿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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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个星期里重新筹备秋季展,对莫然来说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她现在连新主题都还没想到,办公室里满地的废纸都是她丢弃的设计,没有一张能让她满意。
“你已经画了一个下午了,先去吃饭吧。”范子琰看着她恼怒的将图纸画了揉,揉了扔,扔了再画,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就差没对他发火了,因为她现在根本就没时间理他。
“莫然!”范子琰抢过她手中的笔,
“你干嘛!把笔还我!”莫然愤怒的拍响桌子,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但是却比不上她此刻的面容。
“先去吃饭。”不用强的,他软化了语气,像是在求她。
“你要去就自己去,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慢慢耗!”莫然愤怒的抢过他手中的笔,画不出设计图,她的脑子就像要炸开一样,让她心慌意乱。想了一个下午都想不出一个好的意象作为这次主要元素,她在生自己的气。
“小然。”他无奈的看着她,她总是爱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弄到最后个性都扭曲了,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说了别吵我!!”她已经着火了,跟他说几句话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这个混蛋,没事干嘛来这里晃!
要比倔强,他是绝对比不过她的,要是现在把她强行带走,只怕她反弹得更厉害。没办法,只能叫了外卖,她什么时候觉得饿了就什么时候吃,怕就怕,她不会觉得饿。
他躬身捡起被莫然扔在地上的设计图,对于设计,他是个外行,但是明显看得出来,纸上的设计,虽然很美,但是缺乏生气,只是为了设计而设计,这是莫然在慌乱的状态下设计的作品,背离了她的初衷。
他今天送给她的矢车菊还插在她的花瓶里,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蓝色的矢车菊更加妖娆,朵朵笑脸迎向莫然,尽管,她从来都刻意忽视它们。
“如果你找不到想要的感觉,为什么不试试矢车菊,自然,特别,有故事,不是正符合你的理念吗?”
莫然的手抖了一下,
“因为我,所以你不想画它?!”他很寂寞。
“我只是不想画没有感觉的东西,跟你没有关系。”怎么会跟他没有关系?她曾经以为遇见他就是幸福,在她还对爱情抱有丝丝幻想的时候,她就为了他,设计了一个系列的矢车菊,可是她却从来不敢让它们看见阳光。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伪装,因为没用!”他的语气有点强硬,什么叫跟他没关系,她现在的一切都跟他有关系,明明两个人彼此相爱,却不知道中间隔着什么让他们无法携手!
“我拜托你出去好不好,我已经很烦了,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莫然很无奈的看着他,就算看得见她的心情又怎样,他们之间的沟壑已经存在了,是他当初的戏弄,是他糟蹋了她的信任,她那么难的才将心交给他,想要在他的怀里找到幸福和温暖,本来该对爱情绝望的她,被他一点点的骗进感情的深渊,无法自拔的时候,以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场赌局,她输了,连自己都输掉。
她的声音很疲惫,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设计?
如果他现在离开她,她一定又会钻回那个死胡同,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
“小然,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再次相信我。”
莫然轻轻的摇头,“别再来烦我了,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讨论这些事。”
他还想开口,但是一阵敲门声阻碍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范子珺推开门,“你不是叫我来找你?”他的视线锁住了范子琰,看到了桌前的莫然,无奈疲惫的愁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