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道长一告饶就交代了马胡伦最有可能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球子家,再就是日日红茶房。
像马胡伦这种人嫖妓赌钱是正常的,潜入泰安不久就和日日红的秋菊打得火热,两个人像兔子似的总粘在一起,球子爹妈虽说受了牵连,但考虑他们不知内情,被批评教育了一顿就释放了。
清尘所交代的也只有这么多,马胡伦是在潜伏当中,王云鹤已下了通缉令,大街小巷都贴着马胡伦的画像,尤其是那一只独眼的特征,使得画像更加醒目,马胡伦只能猫洞子来狗洞子去的,更不能惹是生非,抛头露脸,自我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也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只有夜晚他才能像老鼠一样出来活动。
回到红玫瑰酒楼,少帅和穆三爷马上研究擒拿马胡伦的战略部署,马胡伦狡兔三窟,除了清尘交代的两个卧子之外估计还得有落脚地,先以查寻为主,盯住他的行踪,等他落稳脚跟立马出手。
穆三爷叫来帮会镰刀队的十几个精英,详细的分布了盯梢任务,全力以赴缉拿马胡伦。一组是拐子刘带队去球子家附近蹲守,二组是由栗鹰带领观察日日红的动静,三组是李武带领几人行走于各个赌场,烟管,还有其他一些暗娼窑子,姜四和史大先生去了唐山,帮里人手就这么多了。
???马胡伦来到泰安以后,除了琢磨刺杀就是逛窑子,来了日日红几次就和秋菊玩恋了,每次来都是出手大方,老鸨子秦萍像是遇见了财神爷,天长日久了觉得这个人物不是一般人,就和他的姘头老挂架子说了。
老挂架子正搂着秦萍躺床上歇气呢,一听说来了个独眼龙,他扑棱下子就坐了起来,他早就知道马胡伦刺杀少帅洪胜子的事,近时期泰安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他是了如指掌,他已隔岸观火很久了,少帅被刺杀他窃窃自喜,只等渔翁得利那天。
眼下看莫非和秋菊粘在一起的是马胡伦,他妈巴子的,机会终于来了!
老挂架子坐那自然自语,秦萍也一咕噜坐起;“那还等啥啊?速去报官,能得一笔赏钱呢....”
还没等她说完,啪的挨了一个嘴巴子,老挂架子又摸出个匕首顶在了秦萍的****上;“告诉你,骚婆子,你他妈巴子要是把这事儿捅出去我就把你这俩个扎扎头割下来”
秦萍挨了个嘴巴,用手摸着火辣辣的脸吃惊地看着老挂架子,老挂架子又一瞪眼;“妈拉巴子的,还不明白吗?”
秦萍眼珠转了转忽然茅塞顿开;“明白了,洪胜帮和老爷有血债,马胡伦和你是一条船上的,刺杀洪胜子等于给老爷您报了杀子之仇了。”
“那还愣啥?痛快的去弄几个菜,把他叫过来,我要和他盘盘道,切磋一下。”
秦萍不敢不痛快的下了床,这个老家伙一翻脸她这窑子就没法开了,因老挂架子在这一片就是爹,惹恼了他啥屎都拉,就是不拉人屎,当年他儿子大挂架子和洪胜帮抢生意,和镰刀队的人打群架,被乱刀砍死,黑灯瞎火的不知是谁砍的了,老挂架子扛着板凳去了红玫瑰酒楼,坐在门口大骂不止,穆三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他,据说也没少给拿钱,私下君子协定,南大街归了老挂架子把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划清了界限。
今天老挂架子一听太保杀手马胡伦就在日日红,心想何不会会这个独眼龙,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借他这把刀除去他心中之患,泰安城他就脚下水平趟了,想到这急忙穿上衣服,收拾利索,坐在靠椅上,左手拿个鼻烟壶,右手端起戴嘴的小茶壶,二郎腿一翘摆上了普,这时老鸨子秦萍把马胡伦引进了屋,马胡伦阴着一张脸,那只独眼闪着寒光,他的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紧握一把狗牌撸子,撸子的枪口已对准了老挂架子,老挂架子放下茶壶,用手捋了下花白的胡子喋喋笑道;“无情太保,老夫主动把你请来喝酒就是关上门没外人了,你又何必胆战心惊呢,既来之则安之,坐下说话。”
马胡伦这才放下兜里的手枪,一抱拳;“久仰前辈大名,晚辈来到泰安理应前去府上拜见,不曾想在日日红偶遇,望前辈多多关照,晚辈感恩不尽。”
马胡伦早就知道老挂架子在泰安城有一号,也知道这老瘪犊子和洪胜帮水火不相容,毕竟有杀子之仇,看情形真是以酒待人并无恶意。这时秦萍摆上了四个小菜,两壶烧酒,两人物以类聚,互相敬酒,很快就两臭相投了,有了老挂架子的照顾,马胡伦可以放心大胆了。
老挂架子知道马胡伦刺杀的对象很多,除了洪胜帮还有永吉屯的几个重要人物,于是他就鼓捣马胡伦暂时放弃洪胜帮,先去刺杀张老六,他妈巴子的,这个张老六如今已是县长的红人了,老挂架子自从那天险些被梨花点了天灯以后,就一直琢磨着怎么能把这个面子找回来,可他没想到这个张老六居然和县长拜了把子,摇身一变成了六爷,有县长撑腰谁还敢去摸张老六那老虎的屁股了!老挂架子好比身居矮房里,怎么也伸不开腰。这回有了无情太保这个鼻屎头,也该好好利用一下了。
老挂架子给他提供了马匹,几次去了永吉屯想搞暗杀活动,无奈六爷防范太严,跟本靠不了近前,那十几条猎犬一有动静就狂吠不休,炮台上立马就露出个又粗又膀的壮汉,怀里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他哪知道那是炮头乔二牤子,二牤子自从那根顶门杠子打熊折了以后,再就没有了应手的家伙,六爷通过军火商买了这挺捷克式轻机枪,二牤子使用它轻重正好,喜欢的一黑天就鼓捣,六爷警告他这挺机枪不要让外人知道,你只要把他捅咕明白了就行,看到这种戒备,马胡伦只得灰溜溜的滚回去了。
时间一久,马胡伦向老挂架子交不上投名状,老挂架子对他就不那么用心了,指望他马胡伦脑瓜盖子上凉不了粑粑介子,还和他扯个啥,就开始冷落了无情太保。
?这天晚上,正是洪胜帮倾巢出动之夜,拐子刘带着几个兄弟来到了球子家,球子家屋里响着呼噜声,拐子刘在窗前侧耳细听,他清楚地听到是两个男人的呼噜声,其中一个在说梦话,关东三虎折两虎,命苦,命苦啊。
拐子刘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关东三虎剩下那位在这呢,他掏出匕首轻轻的拨开门栓,猛一拉开门就闯了进去,后面的几个弟兄一齐打亮了手电筒,同时扑进屋里,屋里的杀手正抱着马胡伦那杆长枪睡得正香,听见动静双脚猛地把被子蹬了出去,飞出去的被子正好蒙住了拐子刘的脑袋,杀手一站起来,身子向后横空撞向了窗框,同时抬手开了一枪,击中了一个兄弟,只听咔嚓一下子,窗框被撞碎,杀手摔在了外面,守在窗外的两个兄弟同时砍出一镰刀,黑灯瞎火,也不知砍在哪里了,只听杀手一声嚎叫,一股热血喷在镰刀队兄弟的脸上,拐子刘此时大喝一声也飞身窜出窗外,他这大喝一声是怕镰刀队的兄弟误伤了他,几束手电光照在了杀手身上,只见这个杀手一脸横肉的脑袋几乎和身子分了家,这一镰刀正好给他抹了脖子,已经气绝身亡了。
拐子刘等兄弟再次进屋,只吓得球子爹娘抱在一起哆嗦成一团,几人翻遍了屋里的犄角旮旯,不见马胡伦,怪子刘用手电照着球子爹娘;“马胡伦去了哪里?快说!”
球子爹娘只会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窗外远处一道礼花飞上天空,黑夜里响声振耳,拐子刘急忙命人背起受伤兄弟出了球子家门,派俩兄弟把受伤兄弟送了回去,他只带三个弟兄一路向南大街狂奔。礼花升空的地方正是日日红附近,所有的洪胜帮看到礼花都向日日红奔去。
???原来栗鹰已发现了马胡伦,他先是派个兄弟装扮成嫖客进了日日红,点名要秋菊,老鸨子秦萍晚上多喝了几杯烧酒,就实话说了秋菊已被人包了,可以换个姑娘,这位兄弟很会装象,一拍桌子;“是谁啊?谁那么大普包了秋菊,”
秦萍也一拍桌子;“是谁你小****嘎子也惹不起,弄急了马爷不蹦了你才怪呢!”
这位兄弟一听就装熊了;“哎哟妈呀,我还是多活几天吧。”说着装着害怕似的溜了,秦萍挥了下手帕,呸的吐了一口。
???装扮嫖客的兄弟出来向栗鹰禀报了实情,栗鹰急忙命人点放了礼花,没多大功夫洪胜帮的兄弟都聚在了日日红房前,把日日红围了起来,礼花的爆炸声把正搂着秋菊睡觉的马胡伦吓了一跳,他急忙穿上衣服,把子弹推上了堂,趴着门缝往外瞅,就着大红灯笼的亮光,只见大茶壶金二歪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回来,秦萍也呼啦下子想起了刚才来的小****嘎子不对劲,她的酒立马醒了一半,暗恨自己说走了嘴,一听大茶壶说外面围了很多人吓得她险些尿了裤子,她的主心骨老挂架子恰巧今晚没来,她只有站在庭院发傻了,只听啪啪几声枪响,院里的四个灯笼被击灭了,呼啦涌进了一群人,立马直奔西边秋菊的闺房。
马胡伦单眼一闭心里说完了,这次插翅难飞了,他抬手啪啪地向外开了两枪,顺手拽出趴在床底下的秋菊,一手锁住了她的脖子,一手用枪顶着她的太阳穴;“他奶奶的,横竖都是一死,只有你和我往出冲还有希望....”
秋菊只穿了个小红裤头子,****着上身,看到马胡伦拿自己当人质就又哭又骂;“马胡伦,你不愧无情太保,还要把姑奶奶搭上.....”
“你说对了,我就是无情....”
说着当一脚踹开了门,挟持着秋菊走了出来,十几束手电光照了过去,马胡伦的一只眼被晃得什么也看不见了,李武抓住这个机会啪的一弹弓,正打在马胡伦握枪的手上,手枪掉在了地上,秋菊也挣脱出来,双手捂胸跑进了东厢房。
马胡伦刷地从腰里又拽出一把短刀来,拐子刘冲上前就和马胡伦斗在了一起,马胡伦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这一玩命就一半会见不了输赢,马胡伦把个短刀舞出一片刀花,拐子刘虽踢中了他几脚,但顾忌他那种兑命的打法,踢出去还要及时收回,拐子刘被激怒了,他认为天下只有他一个兑命,没想到马胡伦狗急跳墙,拐子刘一声大喝,一口气六个连环脚踢飞了马胡伦的短刀,然后矮下身又两个扫堂腿,把马胡伦扫倒在地,又一脚踢在马胡伦心口上,马胡伦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动弹不了,被几个兄弟上了绑带回了红玫瑰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