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中了迷药,他和瘦子打斗时老远就有人看见了,其中就有洪胜帮镰刀队的一个镰刀手,剿灭金雕寨时,尚三刀的勇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发现尚三刀被人撂倒那里吃了一惊,立刻跑入红玫瑰酒楼,向少帅等众人禀报了这一情况,六爷和万富闻听急忙跑了出去,发现万贵横卧街头着实吓了一跳,待到近前,并未发现伤情,只是口鼻挂有一些白色粉末。
少帅和穆三爷、栗鹰、拐子刘、姜四和李武等大步赶到,三爷蹲下仔细观察,稍一思索站起向少帅说道;“曼陀罗花粉....”少帅微微点了下头一挥手;“马上抬回酒楼吧。”
众人七手八脚把万贵抬回酒楼的座椅上,少帅看着万贵像是自言自语;“曼陀罗花粉就是鸡鸣五鼓断魂香的前身,古时候的蒙汗药也是用它制作的,使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多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看样子万贵身上一定是带了贵重物品。”
穆三爷喝了口凉水喷在万贵脸上,万贵激灵下醒了过来,他晃了晃头看了看大家,急忙一摸怀里嘴张个老大,六爷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万贵一时不知所措,穆三爷急忙说道;“既然万贵安然无恙,我们大家酒兴未消,应重新入席,继续用餐吧....”
众人围坐起来,穆五爷看到这些情景,觉得自己是个生意人,远离是非是他的本分,就向大家一抱拳;“众位弟兄!敝人公司繁忙,不便久留,特向大家告个罪,兄弟先行一步了...”大家急忙站起躬送,少帅也没客气,和蔼的一笑;“五哥慢走.....得闲之际便过来就是。”
“胜子不必客气,五哥若是得闲必来?一醉方休....”送走了穆五爷,众人重新落座,伙计逐个斟满了酒,穆三爷慢声细语地道;“曼陀罗花粉,也叫醉心花粉,这种毒花落在贼人手里害了多少人,最近听说泰安城里出现多起采花案子,都是与曼陀罗花粉有关,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和大家闺秀,作案人飞檐走壁,武功高强,专盗妇人金银首饰,又奸又盗可恶至极,泰安城人心惶惶”。
少帅的眼里冒出了火花,人们看到他握紧了拳头,但马上镇定起来,仍是那么和蔼的一笑。六爷因与县长王云鹤是结拜兄弟,多少听说过关于泰安城出现采花大盗的事,警察署长白大胡子被王云鹤训斥了多次,无奈这个笨家伙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派出虾米腰等一些人换上便装打探,也是泥牛入海无消息,王云鹤一筹莫展,正考虑悬赏通缉的办法,也曾暗示六爷能找些江湖正派义士帮助处理此事。
六爷还没来得及和娄大烟袋商讨,今天这个曼陀花案居然发生在了万贵身上,令六爷百思不得其解,万贵低着头不敢对视六爷的目光,大家一时无语,六爷轻轻咳嗽了一声,万贵才抬起头脸红脖子粗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但他就钻石祖母绿项链的来源却隐瞒了大伙,撒谎说是在辽西没上荒时擒到过一个盗墓贼,从盗墓贼身上得到了一条古墓里的钻石祖母绿项链,藏在身上一年有余,今日才想起去古玩玉器店找行家鉴定一下,结果被人劫走。
穆三爷注目细听,感到事有蹊跷;“万贵所说的古玩玉器店掌柜可是饼子脸戴花镜的....一付娘娘腔.....”万贵点了下头;“是的,脸挺长,戴付老花镜,娘们声娘们气的。”少帅干了一杯酒后用拇指和食指旋转着酒杯说;“问题就在这个人身上,这个梁大饼子对古玩字画颇有专长,巧取豪夺收刮了很多文物古董,万贵的钻石祖母绿项链一定是着了他的道,这功夫恐怕是项链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六爷急忙插话;“少帅,既然钻石项链是从古墓出土的一定价值连城,恳请少帅帮忙追回,擒住此贼,稳定泰安城,官民自会感激万分.....”少帅微微一笑,笑的很和蔼,这一笑就是默许了,少帅从不豪言壮语地表白,凡是答应的事一笑就可以了,六爷早就知道他这个脾气。
酒席上,娄大烟袋是一口烟也不能抽的,他那杆大烟袋和烟荷包规规矩矩的插在腰带上,他突然像似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皱着眉“咦”了一声,众人把眼光都投向了他,他急忙尴尬的装作淡定。六爷知道他有话要说,就一拍他的肩像是鼓励;“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拘束,在座的没有外人,你还担心什么?”大烟袋这才端起杯先是敬了少帅和穆三爷一杯;“各位;万贵今日所发生之事令我想起三合店掌柜孙狐狸提起过的一个人....”“谁?”万贵乎的站起来,一付要拼命的架势,娄大烟袋坐窝就没想卖关子,放下酒杯接着说;“众位是否知道泰安城里有个绰号叫天猫的人?”穆三爷一愣,急忙接过话题;“天猫那小鳖羔子前几年不是被栗鹰和拐子刘打断了胳膊没影子了吗?”这时孤落寡言的栗鹰看了拐子刘一眼说道;“军师有所不知,这小鳖犊子已回来很久了,不知在哪学了一身下流的本领,五行拳中根本就没有猫形拳,可他躲闪腾挪,身轻如猫,边打斗边学猫叫,震慑人心,是个赖皮缠的家伙,”拐子刘抢着说;“天猫这小鳖犊子非常猖獗,已打坏了镰刀队几个弟兄,逼着从他跨下爬过,扬言要报断臂之仇,我和栗鹰寻他已久,无奈这小鳖犊子行踪不定,经常是猫洞子进狗洞子出的,不敢正面较量。”少帅闻听微一皱眉头;“娄先生的意思是万贵被劫与天猫有关,天猫和梁大饼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吗?”
“极有可能,孙狐狸说他在泰安城是最大的“荣”了,(荣既是偷),一定是梁大饼子和他设局扣框,抢劫了万贵。”少帅点了点头低声说;“嗯,所见略同.....天猫不敢正面交锋,对我帮还是心有余悸,此人报复心极强,惯暗下毒手,不可小嘘,以前在泰安城得罪他的几个痞子都被他蹲坑干废了,我们在防范的同时必须擒拿住他,或是就地解决他”。酒楼的食客越来越多,大家不便公开讨论此事,酒足饭包之后少帅送走了六爷,把万贵留下,住在红玫瑰酒楼,研究擒拿天猫对策,尽快追回钻石项链,为泰安城除害安良......
少帅把这件事交给了穆三爷办理,穆三爷派出了所有的兄弟追寻天猫,可天猫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一连十几天,弟兄们查遍了泰安城所有的犄角旮旯胡同,天猫像钻天入地了,一点行踪没有,弟兄们黑天白夜的,辛苦万分,拐子刘勃然大怒,私下带领万贵、栗鹰、姜四、李武等兄弟闯进了梁大饼子的古董玉器店,把梁大饼子从柜台里薅了出来摔在地上,梁大饼子爬了起来指着拐子刘娘们声娘们气道;“哎哟妈呀,拐兄弟,你这是嘎哈呀,我梁大饼子哪点对不起你进屋就打啊?,我该你八万账了.....”拐子刘怒目圆睁,一脚踢碎了墙角的一个青花瓷瓶,指着梁大饼子;“姓梁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饼啊?你和天猫勾搭连环,抢走了我这位万贵兄弟的钻石项链,今天要是不交出来打扁你个梁大饼子....”“哎哟妈呀,可屈死了,青天大老爷啊,你们这是嘎哈啊.....”
梁大饼子居然掩面失声痛哭起来,那眼泪也快,一对一双的,这些硬汉们怕的就是眼泪,梁大饼子哭了个雨打荷花,悲悲戚戚,哎哟妈呀....哎哟妈呀的叫起没完。拐子刘等众兄弟一时不知所措,尴尬万分,梁大饼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蹬脚刨发起泼了;“哎哟妈呀....千古奇冤,比窦娥还冤啊,咸盐里生蛆了.....哎哟妈呀.....”
这时只听窗外“瞄”的叫了一声;“洪胜帮不嫌磕碜,臭不要脸,居然欺负个一碰只掉渣的老棺材瓤子,呸.....”众人闻听急忙窜了出去,可惜连人影都没有见到,南蛮子姜四几个纵越爬上屋顶四处观望,远处一黑衣人穿房跃脊,行动敏捷,有时四肢着地像狒狒似的狂奔,姜四自愧轻功不如,但还是追了一段,追到清真寺附近就不见了踪影,刚想返回红玫瑰酒楼,突听脑后生风,有人袭来,姜四急忙前摔,趴在房脊躲过一击,接着一个风转回车翻过身来,单脚一点屋脊,就着斜坡站了起来,眼前是一个瘦小枯干的黑衣蒙面人,只见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姜四“瞄”地叫了一声;“看你这把架势就是洪胜帮的飞刀姜四了,小****嘎子,今个我他妈弄死你....”
姜四操着河北沧州口音骂道;“小瘪犊子天猫,泰安城里你犯下了滔天罪行,这回我看你还往哪跑?”两人边骂边斗在了一起,拳来脚去,虎虎生风,姜四善于轻功飞刀绝技,可比拳脚就不是天猫的对手了,天猫在轻功上更是略高一筹,姜四是河北沧州燕子李三的衣钵传人,施展燕子门的螳螂拳法,闪展腾挪,刁勾缠挂,步步紧逼,天猫被逼退几步勃然大怒,“瞄”的一声一招狸猫扑鼠凌空扑来,姜四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咕噜噜滚下了房顶,急忙空中一个云里翻落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墩的五脏六腹直翻腾,姜四坐在地上破口大骂;“天猫,你娘个逼的,下回见着让你尝尝四爷飞刀的滋味....”天猫站在房角上,冲着他把小拇指朝下伸了出来,然后一晃不见了踪影。这时拐子刘、栗鹰、万贵、李武已经跑了过来,大家扶起姜四,看了一眼房顶,无奈的撤了回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少帅和自家兄弟从没有那和蔼的笑容,拐子刘众兄弟栽了跟头更令他脸上无光,这在泰安城是件丢透了娘家人的事,少帅也恨得牙根直痒,这个天猫从出来混那天起就没给过洪胜帮面子,三年前在闹市区抢去了穆三爷老娘的金镯子,少帅和穆三爷前去索要,天猫愣是没给面子,双方说僵了动起了手,天猫带领的是球子、骡子、秃子几个滚刀肉,双方混战一起,最终天猫被拐子刘和栗鹰打断了胳膊,球子、骡子、秃子也被少帅打得遍体鳞伤,跪倒求饶,天猫腿脚灵巧,夺路而逃,从此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这次天猫卷土归来,必是来者不善,这个“赖皮缠”确实令少帅大伤脑筋,拐子刘没打着黄皮子惹一腚骚,感到非常沮丧,穆三爷急忙圆场;“少帅息怒,众位兄弟也是求成心切,尽快平息此事”。少帅接过话题;“求成心切,只怕打草惊蛇......蛇不会出洞了.....”
穆三爷突然眼睛一亮;“少帅刚才说什么?”“我是说打草惊蛇,蛇不会出洞了......”
穆三爷一拍大腿;“有招了.....咱们给他来个引蛇出洞.....大家都坐下,听我说”。
大家聚了过来,穆三爷告诉大家如此这般这般这么办,大家都竖起了大母指。
泰安城风平浪静了,洪胜帮看似不关心钻石项链的事了,仿佛放弃了追查,万贵被赶回了永吉屯,镰刀队的兄弟街头巷尾散布流言蜚语,说洪胜帮把永吉屯的事推出不管了,原因是项链找到归谁所有的事儿闹掰了,洪胜帮犯不上为永吉屯得罪鬼见愁天猫去,洪胜帮所有的人力、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了,好像是把这个事儿忘脑后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史大先生骑着六爷的玉狮子马往泰安城不紧不慢地走着,这匹玉狮子马六爷曾赠给了大先生,可大先生从辽西带领灾民落到永吉屯时,感到六爷仁义之心,菩萨心肠,挽救了这批灾民,此恩无以回报,就把这匹宝马还回了六爷,六爷为朋友舍掉玉狮马已成佳话,怎能在接收回来呢,架不住大先生一再谦让,六爷这才答应说;“大先生总是行医治病,怎能没有脚力,若是出行随时来取,这事就这么顶了.....”大先生只好作罢。大先生边走边扒开了一个玉米杆,里面的一只小虫蠕动着黑色的小脑袋,身子还僵硬着,真是到了节气了,龙抬头就是指的是万物居将苏醒了,大自然是有规律的。
大先生马不挺蹄进了泰安城里下了马,一帮小孩手里举着风齿娄,身上挂着用高粱杆穿成一节节带着彩条的龙尾,又蹦又跳地跑着,大先生从怀里掏出一把糖块按个塞给他们,孩子们高兴的跟着大先生又唱又叫的。
来到了县公署,县长王云鹤急忙迎了出来;“哎哟,大先生,别来无恙啊,我正恭候多时了,请到里面用茶.....”“王县长不必客气,我们还是到府上给尊夫人号脉去吧,免得病入膏盲,失掉良机。”“也好....也好.....”。
大先生随着王云鹤和耿大牙来到府上,县长夫人已近知天命年,面黄肌瘦地躺在卧榻之上,说话有气无力,大先生皱了下眉,伸手珍脉,过了片刻才向瞪大双眼的王县长说;“尊夫人气血不调,长期腹痛所致,须中药去根。”大先生取出纸笔开方,蛇床子15克,肉桂10克,香芙20克,乌药10克,仙灵脾10克,熊胆30克。一日三次煎服,半个月必能康复。
王云鹤喜出望外,马上安排酒菜款待大先生,大先生说;“也是王县长洪福齐天啊,若不是县长手中有一付熊胆,我也保不准药到病除.....”“是永吉大哥给我的福分啊.....”王县长朝着永吉屯方向直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