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说这件事儿了,今儿个是中秋佳节,本宫送给你的月饼,你吃了没有。”石贵妃问道。
“还没有,臣妾这次来,就是要谢谢贵妃娘娘送我的月饼。”我看着石贵妃的脸,回答到。
“这个月饼,可是本宫特意为你制作的。”石贵妃面色凝重地看着我,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注意到,自我走进主殿之后,她的眼神就时不时地在我的脖颈间来回,而此时,我竟听出了她的话语里竟有些许的激动。
我的手不禁摸上了我的脖子,再触碰到脖子前挂着的玉佩的瞬间,我猛然想起,石贵妃送与我的那个月饼,中间印着一个‘静’字,形状,颜色,不正如我身上挂着的玉佩?
我回忆起初次见到石贵妃时,她看见我身上挂着的玉佩时,那种怪异吃惊的表情。这玉佩乃是母亲的遗物,莫不是和石贵妃有什么关系?
无数的疑虑交织在一起,我看向石贵妃,只见她从身旁宫人的手里拿过了一个精致的红绣囊,递与我。那个绣囊,竟与我之前在母亲房里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早有预感,颤抖地将绣囊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那是一个与我身上相似的玉佩,唯一不同的是,玉佩中间刻的是一个“睜”字。
我还未反应过来,石贵妃便上前紧紧抱住了我,哭道:“孩子,我是你的姨母啊!”
我挣脱了她的怀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贵妃娘娘,您说什么?”
“孩子我真的是你的姨母,这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石贵妃的眼里含着泪光,哽咽不已。
我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浪花,不断地冲撞着内心。我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摘下来,放在手心,与石贵妃的那个一对比,这两个玉佩,无论质地,形状,刻字的手法,都是一摸一样。尽管我不相信,但它们确确实实是一对的。
“若红,你且坐下,听我细细跟你说,到时,你就相信了。”石贵妃对我说道。
“我十岁的时候,父母带着我和妹妹来到京城游玩。因我贪玩,便带着妹妹离开了父亲母亲,偷偷跑到到了集市。却曾不想到,我一不小心,将她弄丢了。父亲母亲找遍了整个京城,却没有任何妹妹的消息,只好回到了家乡。”石贵妃早已泣不成声。
泪水从她的眼里留下,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洗刷出两条沟痕。此时的她,早已没有平时的光鲜威严,憔悴犹如一个普通的妇人。
我迈出颤抖的脚步,将她扶到了座位上,石贵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绝得你和我年轻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再看见你挂在身上的玉佩之后,又增加了几分怀疑。我顺着这条线索,派人前去调查,费尽千辛万苦,才得知了妹妹那时被一个穷苦人家捡了回去,后来被卖到妓院,改名叫孙茵茵,也就是你的母亲。”
石贵妃将另外一块玉佩拿在手里,说道:“这对玉佩上刻的是我们的名字,我的是‘睜’她的是‘静’,你母亲原名叫做石静莲。”
石贵妃列举的种种事实,无一不证明了,母亲就是她的妹妹,石贵妃就是我的姨母,我终是不能自持,上去抱着她哭了起来。
待到我们的脸泪几乎流干,我们方才停了下来。我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明月佳节,若红本以为再无亲人陪伴,没想到亲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石贵妃也收了收眼泪,声音早已沙哑:“妹妹是因我而丢才被卖进了妓院受苦,我对她有愧,妹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今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想起了母亲,我便想起了她被沈惠灵害死时的悲惨。如今石贵妃就在眼前,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我复仇的人,我连忙朝她跪了下去,说道:“请贵妃娘娘为我母亲报仇。”
石贵妃听得此话,连忙说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隐忍住内心的激动,将母亲如何被害死,嫡母与林管家通奸,还有沈惠文写给沈惠灵的那封天书,一一地讲给了石贵妃听。之前在梅府所遭遇的一幕幕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重现。
梅若青除夕夜里给我那几个狠历的巴掌,我未曾忘记过。林管家明晃晃的刀子,我也未曾忘记过。母亲的惨死,我未曾忘记过。沈惠灵发疯时喊过的话,我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十几年来在梅府受过的侮辱而轻视,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仇恨,我可以在一时间将它淡忘,但它的根系,早已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无法根除。此时此刻,我终于遇见了可以帮助我的人,仇恨的根系便又发出了芽,开出了荆棘般尖锐的花。
石贵妃听完了我的话,亦是眉头紧锁,过了许久,她方才出声:“没想到,妹妹竟被人害的如此之惨。这杀母之仇,我是定会帮你报的。只是,沈家在朝堂上地位坚固,势力颇大,报仇这件事情,光靠我还不够,还需要靠你自己。”
“只要娘娘答应帮我报仇,若红愿意做任何事情。”我对她说道。
“俊儿是太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帝……”石贵妃话说道一半,便闭口不语,凝了眼神看着我。我顿时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到头来,还是要我博得太子的宠爱,在**中出人头地,得到应有的权势,才有报仇的机会。
我朝她点了点头,石贵妃的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你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我要你做的,你可做得到?”
“若红做的到。”我入宫这么久,无一日不是颓废消沉,若在这样下去,想必母亲大仇得报之期定是渺茫的。今天,我遇见了石贵妃这个亲人,既然她能够帮我报仇,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是愿意的。
“这几个月,我多少也听闻了,不是太子没有招幸你,就是你借病推托。今儿个有人写信揭发你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若你得不到帝王的宠幸,在这深宫之中,就犹如一棵墙草,任人随意揉捏。”石贵妃说道。
“若红仅记娘娘教诲。”我朝她点了点头。
石贵妃满意地看着我,说道:“太子能够得到你相伴,我也可以放心了。今后在这**之中,我定会祝你一臂之力。”
早前我屡次推脱了太子的招幸,想必早已惹恼了他,如今,要再想得到他的宠幸,定是一件难事。
要如何才能再次引起他的注意呢?我绞着手中的帕子,心里思虑着。石贵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对我说道:“你可是当心太子不再宠幸你?”
听得她的话语,我顿时红了半边脸,低下了头。石贵妃笑了笑,对我说道:“今儿个明儿个是正月十六,据说是一年月亮最圆的时候,你那月阑宫,正是观月的好地方。”
一语惊醒梦中人。皎皎明月,窈窕淑女,思秋之情,应是圆和美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