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一个大牌楼,牌楼周围十丈处,围满了人,有凡人,有修士,张笑儿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前方为一处大型府第,门口大匾额上写着“宋氏府第”四字,门前一灰一白两条人影上下纷飞,正在激烈的打斗着,双方身后各站着两拨人,门口处站着那人张笑儿认识,正是宋青,此时宋青脸色略显苍白,左手轻捂着屁股,有点不安的看着两人打斗。
宋青旁边一人正是宋碧莲,眉头紧锁,清丽妙曼的面容中上浮现着焦急和担心,盈盈的双眸间透着浓重的心事。
宋碧莲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材矮胖,肥头大耳,一身紫袍显得甚是肥大和滑稽,正目不转晴的看着前方两人的打斗,此人正是宋青和宋碧莲的父亲,宋玉商。
打斗中两人身形浙快,忽的两人双掌互碰,“嘭”的一声,一灰一白两人分开各自退了一步。
“秦家贤侄,你何以长幼不分,不知好歹?大清早跑到我宋府闹事,成何体统?”
说话之人显然是宋府中人,身穿灰袍,身材奇瘦但颇高,双目如炬,一张瘦脸倒是显得精力十足,此时正一脸愠相,怒斥着前面白衣人。
此人是宋青的二叔,宋玉商之胞弟宋玉农。
“宋叔,非是我秦子洲无礼,你家宋青噬血弓重伤舍妹,现如今舍妹伤势严重,性命垂危,急需七灵生血散救治,今日一早,我便急忙赶来,向宋青取药,可宋青态度恶劣,拒不给药,我出手略为惩戒,唐突之处,还请宋叔见谅。”
哦,白衣人原来是秦子洲,秦子城和秦可兰的兄长吧,张笑儿心里想道,秦子洲背对着张笑儿,张笑儿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见一身白衣,白袍,白靴子,在朝日的照耀中散发着一道道淡淡的光芒,听此人说话不急不徐,不亢不卑,先礼后兵,倒也不凡。
宋玉农和宋玉商听得秦子洲说完,两人皆转过头去,望向宋青。
“胡说,秦可兰并非我所伤,伤她的是一个丑陋道人,此事秦子城可以做证,与我何干?如何说得是我所伤?七灵生血散我自己都没有,如何给你?再说我为何要给你?”
宋青一瘸一瘸走向前来,瞪着秦子洲趾高气扬,一连串的反问。
“好,好,宋家人果然霸道,宋青,舍妹即便不是你所伤,但终归是你噬血弓所伤,如何说得与你无干?你自己也被噬血弓所伤,如无七灵生血散,如何安然无恙?分明是不想给吧,即如此,多说无益,今日我便拼了性命,也要拿到七灵生血散。”
秦子洲见宋青坚决不给七灵生血散,己然动怒,救妹心切,有点不管不顾了,想着以前秦宋两族的种种冲突矛盾,好似印证了宋家人明明是有药,但就是不肯救他秦家人,心头越想越火,好,好,好,求人不如求己,“呛啷”一声,拔出一柄宝剑。
“塑月剑?”
只听有人惊呼,塑月剑,法宝界中颇有名气,但看那秦子洲只有三重元力境界,如勉强催动塑月剑,得冒着法宝反噬的巨大风险,由此看来秦子洲是打算不计后果,拼死一搏了。
“且慢,秦世侄。”
宋玉商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上前来。
“秦世侄,适才我听你二人所说之言,事情经过也略知一二,令妹受伤如此,我也深表遗憾,但我宋府确实无七灵生血散,此事千真万确。”
宋玉商所言非虚,他宋家并无七灵生血散,见秦子洲出剑做出一副拼命的样子,因此上前阻止,宋玉商老谋深算,为了这一件事,而与秦家开战,毫无利益可言,那是万万不可行之事。
但秦子洲哪里肯信,宋玉商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老奸巨滑,每次秦宋两家发生冲突,秦家都略略吃亏,正是因为这宋玉商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哼,宋世伯,你当我三岁小儿吗?如此邪恶歹毒之弓,如无解药,怎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再说宋青也被噬血弓所伤,为何无恙?”
秦子洲反问道。
“唉,秦世侄呀,发生此事,也是怪老夫教子无方,我多次提醒这孽子,说此弓歹毒,害人害己,叫他轻易勿用,他偏是不听,昨日他所受这伤,是在臀部,所幸伤得不深,我是用刮骨剔肉之法,把他臀上腐肉残骨清除一遍,方才略见好转。”
宋玉商虽然为人狡诈,但此刻却极为诚心的对秦子洲解释着,生怕秦子洲不管不顾,挑起两族的大战。
但宋玉商的话,秦子洲哪里肯信,秦子洲此时心急如焚,妹妹在家中奄奄一息,二弟也身受重伤,全家人急翻了天,但此刻宋家人却说没有解药,如何让他心服。
“子洲,我爹所说全部属实,并无虚言,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可兰妹妹吧,别闹了,我家并无七灵生血散。”
宋碧莲见秦子洲着急的模样也非常担心,看着秦子洲,眼神中充满了疼惜和柔情。
秦子洲听得宋碧莲说话,如火的双眼显得稍稍柔和了一点,但想着小妹的伤势,心中大恸,表情复杂,口中喃喃的说道:“我不信,宋青,即如此,能否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秦子洲,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莫以为我宋家就怕了你了。”
这宋青如何能给秦子洲看他伤势,他可是被张笑儿一箭刺在屁股上呀,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捞起屁股给秦子洲看吧,丢死人了,这以后还怎么在这青河城中混?
“好,好,你即不给我看你的伤势,便说明你们一派胡言,即如此,我便亲自动手拿了。”
说完秦子洲一把抓向宋青,宋青本来就敌不住秦子洲,更何况还是受伤未愈,虽是小伤,但经过宋玉商刮骨剔肉一番摆弄,早己是精神不济,哪里敌得过秦子洲?
宋青急退,但在速度上秦子洲占了太大优势,瞬息间,秦子洲的手就晃到了宋青的头顶,眼看就要抓住宋青,突然一根扁担横了过来,架在秦子洲手腕处。
“秦世侄,你如此咄咄逼人,你是当宋家无人了?当真怕了你秦家?”
说话者是宋玉农,此时正一脸不忿,愤然地怒视着秦子洲,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你要打,我便陪你打,即使引起两族血战也全然不惧。
众人见这宋玉农的法宝甚是奇怪,通体扁平,一体古铜色,两头微有几个红点,中间略宽,不就是一根扁担吗?
但这扁担也是有讲究的,宋玉农的这根扁担,名为“罗木扁担”,是一件有名的法宝,经过几代高人使用,颇具灵气,甚是历害。
秦子洲自然识得,当即也不轻敌,塑月剑也不含糊,从右边撩起两道白光,自下而上向着宋玉农挑去。
宋玉农扁担轻轻一带,把宋青推向一边,扁担右梢向下一按,便挡住了秦子洲的塑月剑。
两人你来我往,大打了起来,秦子洲哪里是宋玉农的对手,两人先前交手,是因为宋玉农不明情况,只防不攻,才和秦子洲打了这么久,现在宋玉农全力出手,秦子洲顿感举手抬足间,压力重重。
宋玉农元力己到了四重天巅峰的境界,三招两式便把秦子洲逼到了一处角落,一脚踢去,正中秦子洲右肘部,秦子洲一个趔趄,塑月剑差点把持不住,蹬蹬的倒退了三步,而宋玉农罗木扁担一头扁担梢此时己带着呼啸声,徐徐击向秦子洲,秦子洲骇然大惊,顾不得肘部伤痛,抽身疾退,却哪里快得过那罗木扁担,眼看那一扁担就要打在秦子洲身上,忽地只见一个罗衣红裙的身影一闪,那一扁担却重重地打在了宋碧莲身上,只听“噗”的一声,宋碧莲一下扑倒在秦子洲身上,一口鲜血喷出。
事出突然,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呆了,这又是什么情节?
两息后,宋玉农,宋玉商醒过神来,齐齐抢出,口中焦急地喊道:“碧莲”
“碧莲,碧莲,你没事吧?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子洲扶着宋碧莲,清秀的面容痛苦的看着宋碧莲。
张笑儿这才看清楚秦子洲,秦子洲生得眉清目秀,面皮白晳,五官极为匀称,活脱脱一个美男子,怪不得宋碧莲如此着迷呢,哈哈。
“子洲,我爹所言属实,我家并没有七灵生血散。”
宋碧莲显然挨得这一扁担,受伤不轻,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口角含血,甚是惹人怜惜。
“碧莲,你没事吧?唉呀,我的宝贝女儿,你没事吧?唉呀,老二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宋玉商急得心都快跳了出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双手过来扶住宋碧莲,心疼的看着她。
“臭小子,手拿开。”
宋玉商狠狠的呵斥着秦子洲,吃了他的心都有。
“爹,子洲也是救妹心切,算了吧,都回去吧。”
此时的要求宋玉商肯定得答应了,宋玉商急忙点了点头,一把抱着女儿回家疗伤去了。
“臭小子,我家碧莲若有个一差二错,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宋玉农指着秦子洲鼻子,狠狠的说道,说完转身也往宋府里面去了。
秦子洲看着宋碧莲受伤,显然极为心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带着几个家丁悻悻而回。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
张笑儿一看好机会,正愁找不到秦府在哪呢,悄悄的尾随于秦子洲一干人身后,行得约一顿饭的工夫,来到一处大宅院前,秦子洲带着家丁往大宅院里面去了,张笑儿知道,这便是秦府了,找了一处隐密的角落,翻身入院,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