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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烂事儿

当天晚上,因为司机大叔已经被送到了拘留所,所以萧爸爸算是白跑了一趟。而小小则借着装头晕这一法宝,好容易暂时躲过了老爸的盘问。第二天早上,总算是撑到老爸上班的小小亲自跑了一趟派出所,派出所才答应放人,等到小小他们跟着民警到了拘留所把人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小小,你昨天到底对那个司机做什么了?怎么他看见你就像见了鬼似得,好像你比那边看守所的两个警察叔叔还要可怕一样。”一大清早来接小小出院的卢婷,在拘留所的门口,看着一路连滚带爬的出租司机大叔那狼狈逃走的背影,疑惑的对小小问道。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被关了一晚,精神受了刺激,出现幻觉了吧。”昨天那么丢人的事,小小如何肯让别人知道。

“对了,你一大早扔了店过来接我,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看你还是快点儿回去,没有你这个老板压阵,别再影响了你店里的营业额。”在没想好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之前,小小决定先把卢婷支走。

“没事儿,你才刚刚出院,我过来陪陪你是应该的。我不还有两个店员在那儿看着吗?难道我花那么多钱雇他们,到头来还要我一个老板整天待在店里坐镇不成?”

“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今天也要回公司上班,又不能陪你出去闲逛,你还是回去忙你的吧。”

“怎么?这才刚出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休息一天?”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公司是个什么角色,要是我不去,说不定公司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好了好了,既然我已经没事儿了,你就先回去忙你的吧,等有时间了咱们再一起出去逛街。”

“那好吧,那我就回去了,你工作的时候可不能太累了,要注意点儿自己的身体。”

“好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在小小的催促下,卢婷终于还是坐上了回去的公共汽车。

看着公共汽车绝尘而去,小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她又有些茫然了。其实她今天并没有打算回公司工作,相反,她其实是想找个幽静的地方放松一下心情。小小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通过疯狂的工作来排解内心压抑的人,她反而觉得只有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了,才能安心的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去。可是没了卢婷这个可以陪在身边的伙伴,她一个单身女人,在这个纷乱的城市中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急躁的电话铃声响起,尽管有些不合时宜,倒是把正处于迷茫状态的小小给拉回了现实之中。

“邹成博!你这个混小子,你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的休息一天吗?”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小小狠狠的按下了接听键,很不淑女的骂道。

“大姐头,您别生气,这个电话可不是我想打的,是房总让我给你打的。您就开天恩快点儿回来吧,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公司的天就要塌了。”

这邹成博是小小的助理,办事也算是有些小聪明,只是说话没个正形,总喜欢开玩笑夸大其词,所以小小平时并不太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你少拿那些危言耸听的话来吓唬我,你哪次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得跟地球就要毁灭似得,每次我匆匆赶回去,接到手里的就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你要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大姐头,今天这事儿是真的闹大了。您还记得咱们房总上个星期和一家生产数码产品的公司谈的合同吗?”

“记得啊,怎么了?”

“那家公司不是要找那个什么李俊融做品牌形象代言吗?”

“是啊,当时不就是因为房总说他能找到门路搞定那个二线明星,人家才答应和咱们签约的吗?等等!你是说李俊融那边出了麻烦?”

“可不就是嘛,房总本来很相信他的那个朋友,以为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所以就没有和李俊融签合同,结果现在人家那边突然说有一家跨国企业要和李俊融谈代言,档期上起了冲突,所以就不能来了,可房总前天已经和电子公司把合约签完了,你说这不是坑人吗?”

“不对啊?那家电子公司的负责人又不是白痴,没有李俊融的签字,他这合同是怎么签的?”

“大姐头您不知道,房总因为怕耽误了时间,错过这个大案子,所以、所以就伪造了一份李俊融与咱们公司签的委托协议。”

“什么!老头子不知道轻重,你们也跟着一起犯混吗?老头子伪造委托协议,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非要等事情败露了以后,让人家到法院告咱们欺诈你们才高兴吗?”

“大姐头,房总伪造委托协议的事,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跟谁都没说。签约的时候他又把我们都支开了,他一个总经理,我们还能违抗他的命令不成?

“好了好了,祸已经惹下了,现在再去唠叨这些也没用了,那你们就没有和厂商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下广告的发布时间吗?最起码咱们也可以抽出时机再去和李俊融谈谈啊。”

“我已经和厂商沟通过了,可厂商说,这个案子是为了配合他们暑期新产品上市做得,要是广告投放延迟了,不但会影响暑期档产品销售的收入,还会对公司品牌推广的一系列计划产生影响。后来大约是他们也看出了咱这边出了岔子,当着我和房总的面就撂下话来,要是真得因为咱们的失误,耽误了广告投放,到时候就和咱们法庭见。”

“啊——!!我真是快要被你们这群饭桶逼疯了!你给我听着,我现在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你在电话里废话,你现在就去我查李俊融最近的行程安排,时间要精确到每一个小时,要是我到公司的时候你不能把东西交给我,你就等着人来给你收尸吧!”

挂了电话的小小只感觉自己快要气疯了,原本这个案子是自己要跟的,可多年不管事儿的房总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兴趣,突然说要亲自来做,尽管小小向来不认为这位长得像弥勒佛似的老爷子有什么工作能力,但毕竟还要给人家老总留一个面子,而且这几天她自己也一直都在烦心自己和周炳烈的关系,所以她只是研究了一下方案的可行性,也就撒手由他去了。结果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她现在是真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信任一个多年供在佛龛上什么都不懂的老头儿呢。

小小任职的公司本来是个有近百员工的大型广告公司,直到四年前小小就职的时候,公司的发展还是一直都保持着上升势头,经营状况也十分良好。但天不从人愿,就在公司正处于上升期的时候,年轻有为的老板突然间死于了一场意外,公司的经营权就交到了老板的爸爸,也就是现在的房总手里。都说外行领导内行,那是一定要出事的。所以什么也不懂的房总刚上任,就一连搞砸了好几个大案子,公司的信誉和业务立刻就受到了影响。再加上当时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也都是些桀骜不驯的主儿,原本都是靠着年轻老板的人格魅力和过人的御下手腕儿才聚集在一起的,这下子冷不丁的换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头儿,这些人不几天就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拉出去也没人要的残羹剩饭还赖在公司里苟延残喘。

就在这个公司即将倒闭的关键时刻,身为客户主管助理的小小挺身而出,帮公司保住了两个马上就要进行不下去的大案子,又东跑西颠的联系工作室和一些小型的广告公司,总算是东拼西凑的用外包把这两个案子给做了下来。自此以后,小小成了公司中神一样的存在,尽管老头子只是升了她做客户主管,(可能老头儿也不知道广告公司还有什么别的职位)但公司仅剩的三十多名残兵败将,已经全部以小小马首是瞻了,而一事无成的房总也终于成了摆设。好在老头子还不是太糊涂,经过一番折腾也知道自己对公司的管理不在行,也就放手交给小小去做了。

但是房总毕竟还是公司的大头儿,自己的公司,要是自己一点儿都插不上手,时间一长他还觉得挺别扭。于是出于老年人的心性,他哪天在家里待腻歪了,还是会跑到公司来指手画脚的管管闲事,而他指手画脚期间不小心惹下的乱子也都是由小小负责善后的。不过以前老头儿最多也就是好心办点儿坏事儿,一般都很容易解决。但这一次,因为小小这几天一直都在考虑着自己和周炳烈之间的事儿,所以就没有预计到房老头儿那隐藏极深的破坏性,于是酿成了今天这样的大祸。

“该死!等这个案子做完了以后,我非辞职不可。”暴怒中的小小,恶狠狠的下了她在这公司四年以来的不知道第几个决心,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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