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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有灵犀

“不管身份如何,实力还是最重要的,比赛讲究的就是公平……”台下乱哄哄一片,商成海不知如何收场,啰啰嗦嗦了一通。得罪尊主不好,得罪天下英雄那更是错误,毕竟诗文比赛难得出现十二宫以外的人,他们三个简直就是天下英雄的骄傲,虽然说话有些狂妄,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废话少说,大家都等着看答卷呢。”月痕一语说出大家的心里话,她从头到尾都没给商成海这个东道主一点面子。

小丫头越来越毒辣了。

月痕望了玄澈一眼,彼此彼此。

商成海顶着锅盖灰溜溜下了台,考官提袖子抹一把额头的汗,拿起玄澈的卷子徐徐打开。

流云碧外山山重,

路处归难觅旧踪。

愁客远丘连草绿,

落阳斜水映霞红。

收眼迷茫苍影尽,

乱心惊断续音穷。

幽语轻声别雁去,

秋临报野遍凉风。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黄昏山水图,远处高山连绵,。河面泛起点点金光,倒影出山的影子,又添离别的伤痛。

就在众人沉醉在黄昏山水的美景中时,另一首更加令人惊骇的诗出现了。

风凉遍野报临秋,

去雁别声轻语幽。

穷音续断惊心乱,

尽影苍茫迷眼收。

红霞映水斜阳落,

绿草连丘远客愁。

踪旧觅难归处路,

重山山外碧云流。

这是两首诗,也是一首诗,只是调换了一下顺序而已,前一首苍凉,后一首悲壮,同样诉说着不舍的离情,顺读倒读都是那样感人。然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两首诗却出自不同的两人,刚才比赛的时候,台下的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两人之间又隔了块屏风,自然不可以看见。

只能说这两人心有灵犀。

“回体诗!”比赛到现在似乎还没有人用过回体诗,这种心灵上的契合只有相知多年的故人才有,这两人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出回体诗,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这才是真正的山水啊,高山流水,伯牙兄泉下有知也该兴奋地跳脚了!两百年后的今天竟然还有人有这样的默契,比之当年伯牙和子期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语点破,众人恍然大悟,五大三粗的汉子都知道对歌互通心意,这对诗和对歌的道理差不多,好比玄澈作完之后月痕回了一首,这首正好将玄澈的诗反过来念,通俗一点将就是成了。

这下连不懂诗文的莽汉都开始叫好,这首回体诗可真是无敌,男女老幼通吃,还有人起哄要学了回去念给隔壁姑娘听。

月痕和玄澈对视一笑,暗暗将心中惊讶隐起。

这首回体诗力压全场,其他诗都成了陪衬的绿叶。商辰宫两个提前知道考题的恨不得再来两个通宵研究。商染夜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穿过面纱落到月痕脸上。想起之前差点就要被他利用,月痕气不打一处来,迎上他的目光直接瞪了回去。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不成?

商染夜一怔,将视线移开。这一幕刚好被留意商染夜的玄澈撞了个正着,今天的意外实在太多,没想到商染夜也有吃憋的时候,身边的这个小鬼有时候真的蛮可爱的,尤其是一本正经说出气人又无语的话,与她柔弱的外表根本不相符。

月痕无辜地眨眨眼睛,好像在说人家不过是偶尔温柔地爆发一下,不行么?被那两只圆溜溜的楚楚可怜的兔子眼逗笑了,玄澈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笑着传音道:期待你下次爆发得更猛烈些。

若有似无的温柔气息在两人之间传开,血瞳月是第一个觉察到的,一双名副其实的兔子眼闪动着莹莹泪光,满是被人冷落的凄凉。

“咳咳咳。”考官顶着压力发出三声极其不合时宜的咳嗽,立刻被台下俞伯牙的粉丝用眼神杀得半死,只得求助地望向正在后台观望的商成海。

商成海的心里也不比他好受,这场比赛原本打算让尊主出一下风头,谁知那三个家伙这么不给面子,串通好了来首回体诗博得众人的好感,还当众卿卿我我实在太不成体统!现在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即使冠军事先已经内定也只得临时易主了。

真******两个蠢货,笨蛋,连首诗也作不好,就不会变出点花样来忽悠人,这下拉拢尊主的机会又泡汤了!

商染夜身旁的两名祭司隐隐感觉不妙,立刻一人一个喷嚏奉上。

比赛还在继续,接下来大多是描写山水的诗,再也掀不起月痕和玄澈的回体诗那样的风浪。

商华商景两个一下来就被商成海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低着头灰溜溜地逃走了,逃了一半又被抓回来,商成海瞪着一双虎眼吼道,“下一场占星比赛必须给我把面子争回来,不然小心你们的饭碗!”

“是是是是,请宫主放心,下一场比赛绝对不会让那帮家伙再得意下去。”商华商景点头如捣蒜,刚才在台上他们就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尊主虽然没有怪罪,但是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下面一场他们原本就打算拼了。

占星比赛在月云池边举行,池面上星光点点,水花四溅,如同一道道美丽的丝带。池边有一处用白色的篱笆圈着,里面开满了淡紫色的格桑花。那个花园其实很大,但是从外面看上去只有墙角那般大,其他的地方都用结界封了起来。估计外面这巴掌大的角落也是商辰宫的长老们好说歹说求来的,商染夜养花就跟养情人似的,没有哪个人愿意把情人的全部展露在众人面前,所以说商染夜的花园至多露出一张脸。

“比赛胜利者将赢得幸福之花——格桑花。”为了调动大家的热情,主办方商成海又重复了一遍,还特地留出一隅供所有人参观。

凡是前来的人多半知道格桑花的喻意和作用,得到它的人不仅能够灵力提升,还能获得一世幸福。当然不是所有的格桑花都这样神奇,据说整个花园只有八株,它们表面与其它的花无异,但是在夜晚,那八株的花蕾处会散发出淡紫色的荧光。

诗文比赛中脱颖而出的六个团队才可以参加最后的占星角逐,他们分别是东方恒寿、析源,北方星斗、玄木,西方商辰、以及月痕等人。

参赛的祭司都换上了庄重的星月华袍,神情肃穆地围在月云池边作祷告。占星之前必须将心中杂念摒除,月云池的水清澈灵动有一股天然之气,水质轻盈,落羽可沉。每个在池边祷告的灵魂若是心灵不诚,他的倒影就会变得浑浊,越是真诚,池中倒影越清晰。

这对祭司来说无疑是重大的考验,平时乱说点话忽悠人可以,但是到了这里,一点点侥幸的念头都不要抱有,这池碧波被视为神之眼,根本就糊弄不得,况且还有在场的千万双眼睛盯着,想要滥竽充数也没有机会。

望着清凌凌的水面上十几张年轻而虔诚的脸,一个个双目微闭,面容沉静,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池面,雾中透出一缕缕灿金色的光,将每个人装点的神圣而庄严,犹如在接受神的洗礼。

众人的眼中透出崇敬之色,先知者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各宫祭司长的地位仅次于宫主,他们相当于各个宫的守护神,因此每四年一次的占星集会就好比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杯,谁能捧得大力神杯,谁就是当世之神!

祈祷完毕,祭司们从月云池绕到对面的占星祭坛,及地华袍层层翻卷如同海面波涛,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时已是深夜,天空星光璀璨,紧张感早已将睡意驱散。

月痕感到八股强大的灵力正在蠢蠢欲动,还有四人的气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其中玄澈和商染夜灵力在自己之上自然不必说,那么另外两个又是谁?

玄木宫只有玄澈一个土星以上,星斗、恒寿虽然实力不弱,但年轻一辈中还不曾出现过出类拔萃的。跟随商染夜的那两人都是水星巅峰,根本连土星的门槛都没摸过,更不可能。排除下来,就只剩下析源宫的两名祭司。

从比武到诗文,析源宫一直很低调地居中,从不领先也从未落下,正如这两名青年的容貌在众多参赛者中并不算突出,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无论是相貌还是举止,这两人都非常相似。一晃神功夫就分不清刚才是哪个笑了一下,哪个蹙了一下眉。

觉察到月痕的注视,两人几乎同时将视线投过来,只那么微微一笑,月痕感到头脑有些晕眩,视线仿佛定住了一般,眼中有只有那两双带笑的眼睛。

衣袖突然被人扯了一下,醉意消散,月痕甩了一下头终于清醒。最近的免疫力怎么这么差,不过是两个中级美男也能这般让人神魂颠倒?不过幸好没有眼冒心心追上去搭讪,不然就溴大了。

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一名小女生将围巾围在一名男生的脖子上,然后害羞地转过身,依稀记得那年飘雪,寒冷的圣诞节前夕心却异常的暖……

“咳咳。”玄澈终于忍不住发出两声轻咳,俊脸上出现古怪的表情。

春梦被人惊扰,月痕自然气得无法言语,正待发作,却见自己的手正揪着玄澈衣领,他眸中的自己由自挂着小女生害羞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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