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源泽被挡去了视线,也不恼,对着车非逸臣开口:“今日翌日为本太子安排的住所,甚是高雅别致,本太子谢过了。”车非逸尘望着首座上的自家皇兄,“那是皇上一番心意。”语气平淡如水。这时,车非逸轩手持夜光杯,大声道:“今日滨南太子到访我屹东,朕借此美酒,愿两国永世交好。”说罢,一饮而尽。众臣高呼万岁,离源泽回声开口:“谢陛下如此盛情,愿屹东昌盛繁荣。”扬头也把酒喝完。“今日特设此宴为太子洗尘,各位不必拘束,全当是家宴,大家开怀畅饮,众世子及贵女们也趁着此景,应景赋诗。”素太傅,今日就由你作一个评判,摘得首魁者,朕重重有赏。“”老臣领旨。屹东本就是一个尊崇文化的王朝,皇帝本人也是好文之人,故而下令:“今日到场的世子贵女们,都参与,作诗顺序还和往年诗会一样,抽签决定。”话音一落,就有两个太监抬着香木盒子进来,青年男女各自从中拿了一支小竹签,上面都写着编号。任薇月扫了一下全场,估计世子贵女加起应该有十几二十号人,今日到场的,应该是各家的嫡子嫡女,不然恐怕人数远不止这些个。自己看了看手中的竹签,9号,不前也不后,月驰也是相府嫡子,虽然年纪小一些,但也是要参与进来的,任薇月一看自己那文质彬彬的弟弟,小声道:“你几号。”任月驰也轻轻地回答,4号,还是有点小紧张,别怕,姐姐和你换换。任月驰虽说也是自幼饱读诗书,可今天这样的场合,自己却是第一次,难免心里紧张,感激的看着任薇月。任薇月姐弟悄悄在身后换了竹签。
抽到第一位的是忠勇侯府的大公子,此人也是落落大方的走至大殿中央,向皇上和众人行了礼,微笑开口:““凉夜入秋花成塚,抬首邀月还觉陋。但得此更人和月,无丝心思别人间。”一首留恋人间,赞美今晚人和景的诗溢口而出,引得众人不住点头。首坐上的人也是面带微笑,接着第二人,第三人也上前赋诗一首,确实文采斐然。任薇月虽然不会作诗,但从小熟读诗词歌赋,引经据典是很会滴。所有人都把目光注射在她的身上,清丽的人儿也是不急不徐,稳步殿中,自己如果再背一些良辰美景的诗句,倒显得矫情。豪气些吧,微微闭眼,复而睁开。轻启朱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只取了曹操两句短歌行。素太傅惊得站了起来,面前这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子,竟成脱口如此豪气的诗句,单单这几句,便可流传千古。自己一身的才学,也怕是作不出如此豪言壮语。众人眼中皆是震惊,车非逸轩率先从龙椅上站起来,“好诗,好一个相府千金,我耀乾果然是才人辈出。哈哈哈。”皇上这一番褒奖,更是另四周议论纷纷。任薇月知道,有赞赏,有审视,有妒忌,可这些都影响不了自己。“谢皇上赞赏。”作揖后退回自己的坐位。任薇月明显的感觉到几道目光追随着自己,抬起头,便看着满脸得意的车非子倾,这样的一个人,真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任薇月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高兴,那样的赞赏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旁边的车非逸尘,还是那样如流光般美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滨南太子满眼深思,目光中有一种任薇月看不懂的深遂。接下来,众位一一赋诗,所有贵女世人作诗已经结束,离源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耀乾陛下,今日本太子见识了贵国世子贵女们的风采,东屹不愧众儒之邦,本太子现也以滨南之风,赋诗一首,望各位指教。”车非逸轩浓眉一挑,也是兴致满满,“太子请。”离源泽说是请众位指教,可眼光独独锁着任薇月,开口:“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说完,深情的望着任薇月,“滨南太子果然名不虚传,才华横溢。”车非逸轩忽视他望着任薇月的眼神,毫不吝赞。“陛下谬赞,本太子只望有朝一日有人能懂本太子的心。”眼望着任薇月,这样一番赤果果的表白,在场可能是无人不懂。而正主却是东张西望,对付厚颜之人,任薇月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车非逸尘站起身来,“皇兄,今晚贵女世子们所赋之诗,各有千秋,现下是不是应该听听太傅之言。”说罢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离源泽,明眼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警告呢?难道翌王殿下也想参加这场群雄逐芳?只有任薇月知道,车非逸尘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警告滨南太子,是受人之托,因而感激的望向他。这一眼,旁边人可就不这么看了,觉得臣相千金这是属意翌王殿下啊,也是啊,翌王殿下随便往殿内一站,就成一道风景,芒心暗许的千金多了去了。离源泽可不是什么善鸟,怎容别人这样挑衅他。继而开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来想抱得美人归的,不止本太子一人嘛,呵,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离源泽一番话,所指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唯独一记“你是傻鸟.“的眼神由某月直甩过去。”太子所言甚是,不知道在太子心中,本王可有争夺的资格?“嘎,这是什么节奏,就算是帮衬自己,也不用把自己搭进去吧,更何况自己更不想成为皇城贵女们的众矢之的。“哈哈哈,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翌王这句话,这次东屹之行,必定会令本太子终身难忘。”所有的人,都笼罩在雾水之中,最终,在素太傅一锤定音下,任薇月摘得首魁。皇上依照自己所说,重重的赏赐了珠宝,锦缎无数。月已高悬,宫宴在众人各怀心思下结束。
任薇月一直都在家人左右,上了相府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因着皇帝的赏赐,所以相府马车是最后离宫的,驶出东门,已经是真正的夜深人静。只有车轮压着青三石板路的声音。皇宫到北大街,有着那么一段距离,凉风习习,任薇月轻轻掀起丝帘,呼吸这没有尾气,没有任何污染,只有青草和泥土气味的洁净空气,一口,两口,三口,好不贪婪。唰——唰——唰,数十道人影从天而降,”小心。“任薇月一个旋身护住柳氏,叮叮叮,暗器打在马车上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马儿疾驰起来,任薇月知道车夫已中暗器落地,转身对柳氏道:“娘亲,你趴下,不要起身。:说完一个跳跃,稳稳的落在马背上,受惊的马儿一下安静下来。一鞭子抽上马身后,马儿飞奔向前,相府护卫全力抵抗,可他们哪里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眼见黑衣人已经围住后面爹爹和小弟所坐马车,这群人的目标是爹爹,任薇月一个侧身,挂在马上,眼疾手快的捡起地上掉落的暗器,用前世自家独有的手法向身后掷去,咚咚咚,三个黑衣人倒地,这一掷,引得身后黑衣人,分出十来个攻向任薇月,任薇月自信自己的身手就算不能击退刺客,但要脱身是没有问题的,但车内的柳氏怎么办?后面爹爹和小弟怎么办?忽地一阵剑光闪过,周围刺客倒下一大半,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揽住自己的腰,翻身上马。淡淡的兰花香味围绕全身,转身望向身后的人,惊呼出声:”翌王殿下。“又看见马车后面已经有数十道人影加入战斗圈,一身白衣的车非子倾利落的解决掉周围几个刺客,跳上任天臣马车。”都给本王杀了,不留活口。“车非逸尘一声令下,后面的人尽数使出杀招,不到一柱香,刺客全部倒地身亡。两驾马车向相府驶去,周围的几十人全部隐去。
马车到了相府门口,马背上三人跳落下地,任天臣匆匆下车,也是受了不小惊吓,上前对着车非逸尘和车非子倾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两位王爷相救,不然今晚便是我任家灭门之夜。“”丞相大人不无须行此大礼,这帮刺客胆大妄为,竟敢行刺我当朝丞相,罪该万死。“车非逸尘厉声说道。任月驰扶出车内惊魂未定的柳氏,走向前对着两位王爷行礼。车非子倾冲到任薇月跟前,一脸关切:”小月,你没事吧。“”谢十王爷关心,我没事。“车非子倾本还想说点什么,被打断,”“既然丞相大人一家已然安全回府,本王和十弟就先告辞。”“二位王爷慢走。”车非逸尘转身离去,“七哥,七哥,干嘛这么急着走,我还有话没有和小月说。”车非逸尘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一个纵身,跃出去十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