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岳琪道:“傻孩子!爹为什么罚你……爹当日怪你,是因为……是因为怕你误了终身,现在想来,爹也有不对的地方!”
王翠翘大哭,抱住汪岳琪。
王翠翘道:“爹”……您别说了,都是女儿不好!”
汪岳琪颤巍巍地将王翠翘扶起。
汪岳琪道:“爹一生放达,什么纲常礼教,世俗之论,从来不放在心上,我反对你和明山来往,不是因为他是个和尚……”
王翠翘道:“那是因为什么?”
汪岳琪道:“是因为他性格太过刚硬,杀心太重,日后恐遭祸端……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让你受此磨难?”
王翠翘哭道:“爹!女儿明白了!……”
汪岳琪叹口气道:“但是你终究没听我的……这也是前世孽缘吧,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啊!”
屋外,代正和小刀等在外面。
小刀道:“少爷,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是什么人啊?”
代正道:“是先生的女儿!”
小刀奇道:“先生的女儿?……我来了这么久,才知道先生有个女儿!”
正说着,只见门开了,王翠翘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翠翘道:“小正,爹叫你进去!”
代正点点头,走了进去。
代正走到床头,见汪岳琪正在闭目休息。
代正道:“先生!”
汪岳琪睁开眼睛道:“以后,你师姐那里,你要多多照应!”
代正道:“是!”
汪岳琪道:“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我也可以无憾了!”
代正眼泪涌出道:“先生!”
汪岳琪用手指了指床榻边上的信,代正拾了起来。
汪岳琪道:“这封信,是胡其从叫人送来的,他的意思,是想让你执掌和顺庄!我觉得很好!”
代正道:“先生!?……”
汪岳琪摆摆手道:“你听我说!……和顺庄经此一劫,恐怕难复如前了,你既无意仕途,正好可以把它接手下来,一展你的抱负……为人处世,当退则退,当进则进,当仁不让,才是大丈夫!你明白吗?”
代正道:“学生明白!”
汪岳琪道:“好!……好!……我没有收错你这个学生,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我……我不能……”
汪岳琪说着,眼睛蓦地睁圆,随即头一歪,溘然长逝。
代正呼道:“先生!……”
门开了,王翠翘出现在门口。
王翠翘道:“爹!……”
监军行辕大厅内,赵宣礼跪在地上,前面摆着香案,香案前,一个锦衣卫正在宣读圣旨。
锦衣卫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侍郎赵宣礼,代朕监军东南,功劳卓著,擢升从一品兵部尚书,兼授武英殿大学士,直龙图阁,参预机务,即日进京任职,钦此!”
赵宣礼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宣礼起身接旨。
江边码头上,几艘官船横列江面,船上士兵甲兵鲜亮。
赵宣礼向送行官员一一拱手,登上官船。
南湖书院外一处谷地,山清水秀,绿草萋萋,一座坟墓堆砌在旷野当中,墓碑上刻着“先考汪公岳琪之墓,女儿汪翠翘谨立”。
王翠翘跪在地上,不知道跪了多久。
旁边站着代正和小刀。
代正走过来道:“师姐,该回去了!”
王翠翘点点头道:“爹!”女儿走了!”
王翠翘说着站起。
小刀抬头,只见天上,飘着几个风筝。
小刀道:“少爷,你看,风筝!”
代正抬头看了看道:“是啊,风筝,春天来了!”
有诗为证:一生桃李挂神州,
便将世上奸雄愁。
良才自古天人妒,
留有英灵憾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