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觉得毒医是个厚道的老好人,自家主子给时间他考虑,他只不过要求了些珍贵药材的供给,就毫不犹豫地签了那张卖身契。
毒医卖身!这可是个大消息!天匪天魁恨不得跟道儿上的人都亮亮这傲人的好事,可是小姐一声令下一切暗地里进行,不可声张,于是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灭掉。
徐之南心中没有那么些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的主意,只是觉得奇怪,前任毒医医术超人,怎么竟没有一双慧眼,找了个傻子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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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直到林峰的倚翠楼宴请。
徐之南不知道为什么林峰要选在这么个地方,这里人潮拥挤,大都是些大男人,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来这里,若是大摇大摆,一进倚翠楼的门,说不定就被拦在门外,或者被一整楼的人行注目礼。想来想去竟然感觉林峰是在挑衅。
倚翠楼三楼偏角的贵宾间里,林峰正啜着杯酒,林明站在他身后,一脸地不赞同。
“世子,小的实在不明白,您说有大事,怎么请的却是徐家小姐?”男子相约女子,还酒楼密会,怎么可能是有什么正事要说,莫不是春花秋月、才子佳人之类的情事。可自家主子业已成年,徐家小姐却还只十二实岁,再晚两年林明一定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林峰不答,只顾啜酒。
“爷,您既有事,可不能这么个喝法,徐小姐还没来,您就醉了,这还怎么说事?”林明继续唠叨。
林峰仍旧倒酒、啜酒。
林明看主子气定神闲,心中又敲鼓,莫不是喝酒壮胆?主子要借酒示爱!!!
林明兀自想像,激动得满脸通红;林峰依旧啜酒。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明忐忑不已地开了门,迎进来一群八字胡的黑脸男人。
“世子爷!”林明一个后跨挡在了林峰的身前。林峰轻手一推,迈出一步,“你这阵仗倒是够大。”伸手往边上作出相请的动作。
五个黑脸男人布成的人墙里,一个长着青色胡渣的秀气俊青年走出来,“你这次行事太奇怪,我谨慎些总是没有错的。”
这人正是乔装之后的徐之南,这次她出门真正是小心,天鹰天将天匪天魁,四大护卫一个不少,再加上一个擅武的红莺,也胡子帽子整装上阵,第一次如此地严正以待。
“呵呵,你总是没错的。”看着徐之南嘴巴上面一圈的“青色胡渣”,配上她那精致的脸实在有些好笑,林峰有些抑郁的心忽然就轻松了。
绕过他自己用的酒壶,拿起桌上另一尊茶壶,林峰给徐之南斟上了杯茶。“这是花茶,菜一会儿就上,有荤的有素的,吃饱再谈。”
不一会儿,菜就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刚出锅,徐之南本来心情紧张,以为会有仗要打,午饭没进多少吃食,这时松懈下来,又到了饭点,也真是饿了。“这猪肘子,我叫他们加重了香料,菜心没用热油直接浇,知道你不喜欢,用蒜蓉炒的,麻辣鳝鱼也是让多加了花椒的……”徐之南听林峰在边上介绍菜,心中是有些欢喜的,没想到时隔两年,他还能根据之前的寥寥聚会机会记住自己的饮食喜好,如数家珍。
可是瞬尔,又担忧起来,这么急着吃饭,场面又郑重,应该不只为了叙旧,怕是要说的事件,不会太令人愉快。
心知肚明,食欲却丝毫没有丝毫影响。徐之南将满桌爱吃的菜吃了个遍,一碗白饭见了底。
“我此去边郡,本是为了缉查要犯,”两人汤足饭饱,站在窗前看风景,徐之南没想到林峰一开口,就是事关朝廷的大事。
倚翠楼地理位置极好,地处都城最繁华的位段,人潮最多的大街小巷都在它四面围绕,窗外的热闹灯火映照进窗前两人的眼里,让转头去看林峰的徐之南清清楚楚得体会到了一种郑重。
“把人带到今上面前问话,才发现一个以往都被忽略的罪魁祸首,并且,”林峰抿了下唇,最终说出口,“这件事可能与你有关。”
徐之南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实在很难想像为何一个朝廷关心的事件会跟自己联系上。
“两年以前,今上曾借一位老郡王的别院宴请群臣,很多朝臣的家眷也被邀请在列,当日出了一件事,一名史记的妻眷落水身亡,跟你有关是因为,”林峰盯着徐之南,一字一顿地说,“那日以后,你就被李家退了定亲之约,还中了睡莲之毒。”
徐之南丝毫听不出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两件事正好前后发生,并不奇怪,巧合而已。”
“你一定不记得,当日你随着徐大人徐夫人,也去了郡王别院。”
徐之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这就有些关联了。
“溺死的那名妻眷,手中握有一物,后被人藏起,待重见天日交与今上辨认,发现这物,原是在当日早些时候,被随意赏给了本要与你家定亲的……”
林峰说到这里,握住窗棂的手青筋暴起,徐之南认真听他说话,没有察觉。
“李清水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