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穆香珺觉得她的心都要蹦出来了,身边围着她跑的是这群东胡人,他们的嬉笑在穆香珺耳中是那么那堪,“小妞!跑啊!继续跑啊!”
“哈哈~~扎姆拉你这小子,要是小妞累了,可没人让咱们乐呢!”
“咱们让她乐不就行了!”东胡人说着猥琐的言语伴着调笑声,穆香珺让自己充耳不闻,只要她跑远一点,那么武延辉活着的机会就大一点。
渐渐的穆香珺跑累了,但是她却不敢停,她的双脚已经疲惫,踉跄着随时会跌倒。“啊!”终于,穆香珺跌倒了,她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她双手抓着地昂头看天,天色微微亮起,穆香珺想,她是要辜负刘珣了,她要死在这儿了。
十几个东胡人下了马,穆香珺无措的往前爬着,这种垂死的挣扎换来了东胡人的讪笑,穆香珺眼中溢满了泪水,这泪水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更因为屈辱。
几个东胡人把穆香珺团团围住,穆香珺已经无路可去,她慌张的注视着这些野蛮人,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过。
“虽然这里冷,但是有我们在,保证你这小婆娘浑身冒热气!”猥琐的话再次袭来,还没等穆香珺缓过神来,她就被人一把抓了起来,那人将她提起来,越来越高直到穆香珺的脚挨不到地面。
穆香珺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是典型的粗狂东胡人长相,她浑身都在颤抖,身后有人抓着她的肩膀,棉衣在那人的手里犹如蚕丝一般脆弱,在穆香珺的惊呼之下,她被人撕掉了衣裳,上身除了小小的红色肚兜之外无任何的遮挡物,她被粗鲁的扔在了地上,冷风吹过白皙的肌肤,穆香珺看着渐渐靠近的东胡人,她想到了死亡。
“哇!这小婆娘真是细皮嫩肉!难怪会有人抢!”
“是啊!咱们几个爷们也算是巧了,没想到竟然碰上这等好事!”
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眸,虽然太阳已经东升,但是穆香珺却觉得自己看不到任何的黎明。
“咱们谁先上啊!”
“当然是大哥先来啊!”
“不要!”没人在乎穆香珺的想法,她被按在了地上,男人粗糙的手划过她的肌肤,穆香珺的挣扎看起来是那样的软弱无力,她闻到了男人的汗臭味,她希望现在就去死,但是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也变得特别的苦难。
一只冷箭划过黎明的早晨,之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最先倒下的是压在穆香珺身上的男人,他忽然就倒下了,重重的砸在了穆香珺的身上,穆香珺脑袋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从男人的身下爬出来,但是又害怕面对更可怕的事情。
四周是厮杀声,但是这厮杀声却极其短暂,从高潮跌入深谷也是片刻,穆香珺感到有脚步声在靠近,那脚步声在她的身旁停留,然后她身上的大汉被提起来扔了出去,穆香珺双手护着胸缩着身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泪水模糊了太多的东西,让她看不太清楚,眼前是一位蒙面的男人,他看到穆香珺的狼狈样子微微皱眉,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穆香珺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她抽泣着像是一只惊弓小鸟。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把披风盖在了穆香珺的身上,穆香珺在披风下瑟瑟发抖,男人蹲下身子,穆香珺警惕的看着他,男人的手慢慢的探向穆香珺,慢慢的,随着男人的手指,穆香珺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这香味却让穆香珺的思绪越来越混沌,她感觉到自己被男人抱了起来,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萦绕在鼻间的气味好像已经将她包围,能乱了人的思绪但是又好像是带着人进入冥想之界,穆香珺的手臂垂落了下来,她沉睡了。
“爷!”身后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上前一步,在他俩的身后又有二十来个大汉,每个人都是黑衣蒙面,从体态上就能看出各个都是武功高手,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武大人醒了。”
男人轻声的“嗯”了一声,另有侍卫牵马过来,男人抱着穆香珺上马,“回吧!”
“是!”众多侍卫齐齐的回答道,在黎明过后,清晨的阳光洒向这座在夜间恐怖的森林,明媚的好像并不曾发生过什么残忍的杀戮一般。
沃野镇乃是一非常小的镇落,但是因为地处管道附近,所以还甚是繁华,穆香珺就躺在沃野镇的一家小客栈的客房里,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身上有些擦痕,此时她还在睡,或者可以说,药性还没有过。
坐在穆香珺面前的人就是救他的男人,男人蒙面的面巾已经摘去,显露一张英俊的面容,他的脸色泛白,眼睛却充满了神采,他略微低着头颅,从侧面看来,轮廓倒是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刘珣有几分相似,他就是刘恒,也就是穆香珺要嫁的夫君。
刘恒盯着穆香珺的脸,右手不自觉的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磕~~磕~~”敲门声传来,刘恒低声说了句,“进来!”
房门被推开,旧木材质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缓缓走进门的正是武延辉,武延辉一进来便单膝跪地,“爷!是延辉办事不利!才令夫人受此侮辱!”
刘恒摆摆手,“你起来吧!谁也没料到会杀出来一群东胡的抢匪!”
武延辉身上的伤最重的是肩膀的箭伤和右腿上的刀伤,他起来时有些吃力,稳住了身子之后,武延辉悄悄瞄了穆香珺一眼,又快速的低下了脸,“爷!经属下观察,夫人完全不会武功。”
“嗯。”刘恒应着,“还发现了什么?”
武延辉摇摇头,“夫人就像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并无特别的。”
“是么?”刘恒喃喃自语着,他是不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这和他出身在皇室有直接的关系。刘恒的母亲萧妃本就不受宠,在刘恒十岁那年郁郁而终,皇帝驾崩新皇继位,更是把武川这苦寒之地划给他做封地,刘恒有满腔的抱负和雄心壮志,这个天下既然是他们刘氏的,那么为什么作为刘氏的子孙他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刘恒不服气,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为了这个时机的到来,他不断的积蓄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爷!既然试出了夫人不会武功,是不是后面的计划不进行了?”武延辉试探性的问道,他看到脏兮兮的穆香珺心里有着不忍,想到穆香珺抱着他和他说要好好活着别死,武延辉觉得这话好似还萦绕在耳畔,像是一泓温泉直入心底。
刘恒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穆香珺,他想若是没有东胡抢匪,他的计划是完美的,先是派自己人劫杀穆香珺,武延辉再伺机劫走穆香珺,之后在两人相处中,武延辉应该可以了解更多关于穆香珺的事情,包括她是不是被派来的细作,幕后的主使者是谁!
但是因为东胡抢匪,计划被打乱了,武延辉受了重伤,经过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穆香珺醒来会怎样,他们在劫杀穆泰时只是做做样子,现今穆泰一定带着他的手下正在满世界找寻穆香珺,也可能已经发现了树林里与东胡的交手,若此时要按照既定的计划,显然就会将武延辉暴露,武延辉可是他好容易隐在穆家军的死士。
刘恒从椅子上站起身,他将身上的披风的帽子拉上,他在经过武延辉走出房门的时候,低低的说了句,“等穆泰。”之后,在刘恒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客栈里一点点刘恒来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就好像只有武延辉带着穆香珺逃命到此处。
武延辉坐到刘恒坐过的椅子上,床上的穆香珺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头发凌乱,虽然盖着被子但是还能看到本来光洁的肩膀已经污迹斑斑并且有细微的擦痕。
武延辉起身到盆架前浸湿了棉帕,再走回到穆香珺的床边,他坐到床边,手上的棉帕想拿起又放下,武延辉很想帮穆香珺擦擦脸、擦擦手,但是一想到她以后会是刘恒的夫人,却又退缩了。
此时,穆香珺的话语又出现在武延辉的耳畔,武延辉深吸口气,这个纵横沙场的汉子在穆香珺面前变得踌躇不前,他的手迟疑,但是却好似有一种力量在催促着他,让他还给穆香珺一张干净的脸庞。
最终,武延辉还是没有给穆香珺擦脸,他叹了口气把棉帕扔进了水盆里,之后,他变成呆坐,看着穆香珺的眼神越来越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