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晚,月亮出奇地圆。
皎洁的月华,撒了一地。
冷宫,一片静寂,只听到偶尔几声蛙叫、、、
圆圆的月亮映在冷宫后院的溪面上,形成一个虚幻的倒影。
影中,有一穿白色层层飘垂穿花纱长裙的女子在轻歌起舞。
凌波于溪水中的月影之上,细步轻跳,荡起一圈圈涟漪,荡着荡着,荡入人心、、、
乌黑的青丝如绸缎一般在月华照耀下闪着亮光,仅以一条白色纱缎蓬松挽起半头、、、、
舞步轻跳,腰肢柔软与青丝纠缠着起舞。舞姿轻盈曼妙,如清风拂弱柳,如彩蝶戏芙蓉,那蛇般柔韧灵活的腰肢扭出最是优美的动作。
她的声音低迷婉约,情长意浓,唱的是苏轼的一阙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声音低迷地唱着,一遍一遍,伴着身上柔软而妩媚的舞姿,让人心中泛起无限遐想、、、
静寂无人的夜晚。
清澈的溪面上。
白色曼妙女子踏在溪面月影中凌波轻轻起舞。
腰肢柔软如无物,足间轻巧踏于水面,不管怎么跳,也只是盘旋在月影当中,旋转、、、、
这样绮丽的画面,让人不由想起嫦娥下凡。
只可惜嫦娥面上附了一条白色丝巾,让人看不清那美丽面容。
张在德站在谨风身旁,只是震憾地睁着一又眼睛,口中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嫦、、、嫦、、、嫦娥仙、、、仙子、、、下凡、、、”
是的,见到的人一定会以为是仙子下凡,若是人,又那里能在水面轻盈起舞呢。
只是他们不知,我命人在水中打下了一根桩,桩面离水面半指高,夜色朦胧,看不真切,我立于桩上起舞,便如同在水面凌波起舞一般震人心弦。
背后几个护卫也是完全震住了,只是睁着一双眼痴痴地望,连眨也不眨。
相对于谨风,虽然强自镇定,但眉眼中的震憾和惊恋却掩也掩不住。
我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男人,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也正是我要的效果,惊艳。
这次也多亏了张在德,这倒是个聪明的人,也不枉我以前对他那般好。珍物从不吝啬于给他。
进了冷宫十来天,从未有一日受到内务府的冷落与怠慢。
一应奉禄,不曾少过,也不曾差过。
今晚也是多亏他引了谨风过来。
那日之后,我便在筹谋着这一刻,命人送了防水的油纸,剪了一张一张,在上面写满思君情切的诗句,一句一句,动人心炫。
折了一只只纸船,上面插着蜡烛。
冷宫后面溪水与御花园的多兰池相连,船儿摇摆,便会游向多兰池。
我知道,张在德一定带着谨风去了多兰池,而谨风,也把船上那些寄着相思与爱意的诗看过了,所以他触动了,所以他才会赶了过来。
民间女子总爱在中秋月圆之夜于溪边放下纸船,把心愿相思寄写在船上,任船儿游荡而去。
那是有个传说的,据说纸船会把心愿送到月老那儿,月老便会为你牵红线了。
而如今这个传说,却成了我求宠的引路石。
我只不停舞着,一个飘扬的跳跃回转,裙花散开,装作不经意般看到谨风等人,一个受惊,步伐不稳。
跌落水中。
惊起翩翩水花、、、
谨风一个吃惊,也不顾自身,急步跑来,也跟着跳到水中。
身后那些侍卫恍然而醒,看到皇上竟然跟着跳下水,一个个吓坏了,只喊着:“皇上!”跟着奔过来跳下。
等到一众侍卫也个个扑通跳下水时,我早已纳入他宽阔的臂膀。
我只靠在他的胸膛,轻咳着喘气。言语中尽是惊吓过后怜人的委屈:“皇上、、、、”一句呼唤,细弱地注入他的心中。
他双臂更是有力地搂住我:“别怕,朕在此。”
我越显娇弱,轻轻呜咽。他搂着我慢慢向岸边游去,一边侍卫想要接过,只让他虎眼瞪去:“朕自己来便好!”
那么强烈那么独霸的占有欲,仿佛此时手中,是他最珍爱的宝物一般。
于是一帮侍卫赶紧游在身后一步外。既不敢靠近,又怕离得太远保护不周。个个俱是一脸无措。
到了岸上,我面上的薄纱早已经划落,现出如水面容。
白皙的精巧脸蛋,小挺的鼻子,玉润而朱红的菱形小嘴、、、他只是惊叹:“芍儿!竟是你!?”
又是惊又是喜,更多的是,掩不住的爱意。
我跪倒在地,头垂得低低的,声音闷闷传出,带着几分特有的羞涩:“臣妾失德,无颜面君。”
“傻丫头!”他一把拉起了我,单手支起我低下的头:“这是作何!”
“臣妾那晚、、、”我欲言又止。
他食指轻轻堵在我唇上:“朕又非小人,时时记着那点小事,那晚的事就此过去,提它作何,扫兴!明日收了回明月宫住吧!”
“谢皇上隆恩。”我装作大为感动,又要跪下,他一把将我扶住:“芍儿真真是出水芙蓉,美若天仙!就是西施、飞燕在世,也无法比拟半分。”
说着更是看向我,目光停在我身上,眸色骤暗,渐渐升起不寻常的灼热,如同火一般,是我所熟悉的暖昧色泽。
我随他的目光一低头,穿花纱过水之后,只薄弱地依附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躯毕现,我一时大羞,倒是没料到如此,想到身边还有着侍卫在旁,只情不自禁“啊”了一声,躲入他怀中。
只见他抬头对着侍卫怒目一瞪,“统统给我转过身去!”
那帮子侍卫才如梦大醒,吓得咻地转过身去,就连张在德也不自在地转了过去,不敢再看。
谨风接着将我拦腰一抱,往着屋里大踏步走去。
恍惚间似又回到第一次侍寝,那时他也是这么抱起我,手臂有力,步代沉稳、、、
只不过那时的我,羞怯而纯真,对着他,有着莫名的害怕又带着丝丝期盼,盼得一心人,盼得好郎君,虽知道他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成群,也不望只我一人,但总是希望对我是真心的、是实意的,便也足够。
可是如今的心,更多的是算计,更多的是无心,更多的是如秋后落叶,早已经失望了、、、再多的激情柔爱,也唤不回当初那一份单纯的小幸福。
一踏入屋中,他热切地吻住我的唇。急促而灼热的,舌尖深入我口中,交缠、吸吮,辗转反复。
又退出,一路宛蜒流连,不放过每一寸肌肤,小巧的鼻子,暖昧微睁的眼睛,细滑精巧的下巴,纤细的脖子,一路直下,来到纤细均匀的琐骨细细啃着。
激起一阵似痒非痒之感,我不禁低声唤出:“皇上、、、、先换了、、、衣物吧、、、、你、、、、身体、、、、小心着凉。”
“这、、、不就在脱吗?”他声音沉了几分,暗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沙哑,戏谑地说出。这个君王,时而温文,时而体贴、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深情、时而带着几分无赖、、、、让人分不清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将我置于粉红的床单上。
大手轻轻翻过我的身躯,在白皙颈部肚兜的结子上轻轻一咬,绣着两相花开的肚兜微微滑落,大片春光尽泄于眼前。
我听到他喘息声更加浓重,帝王特有的龙涎香欲加浓郁,灼热地烫人的唇沿着光滑的背部流连而下,双手抚着白皙玲珑的饱满、、、、、、
坚硬的灼热欲望隔着微凉的湿衣抵在我的腿、、、说不清道不尽的绮丽、、、、、、
我仰头向后,十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间,再克制不住,娇吟细细而出、、、
衣裳褪尽,两具身体纠缠不休、、、
挽着发丝的白绸带早已滑落,长长的青丝也不服弱,只将两人纠缠得越紧越深、、、、
常说青丝千千结、、、、
可是这千千结确难结易、、、、
深夜迷乱,浓情纠缠,激情燃烧着,可是为何我的心、、、、、、如此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