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这小子难道替公司接到项目了？晨虎狐疑的托起下巴撵着胡渣，不过费脑筋的事儿他一窍不通，想了没几秒就烦躁的问道：“哎呀，有活儿干就别藏着掖着，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比我那傻儿子还烦。”
你儿子傻？那这天底下没几个聪明人了。
凌默摇头轻笑，晨虎的儿子晨旭和凌默从小玩到大，但人家可是申城名牌大学的特招生，在计算机与电子工程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专才。
一个直爽豪迈，脑子不打弯的猛男能生出一个聪明过人的儿子。这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有个朋友在郊区办了套仓库，打算做商住两用的，方便他有时候盘货、清仓之类的。所以打算请个施工队帮忙重新修一修。”
凌默喝了口清水，清清嗓子后继续道：“为了安全考虑他打算在仓库外围建一圈一米宽、三米高的水泥围墙，所以我特地跑过来找你。”
晨虎虽然不擅长想太复杂的事，但装修毕竟是本行，稍稍一想就知晓当中的方便。现在是深冬季节，新糊的水泥墙吹一夜就能干，内部的装修也不用多费时间，确实是不错的活儿。
“他出多少钱？要少了咱可不干，外面那群猴崽子可都指着老子接大单子，养活他们一家呢。”
凌默点头表示理解，装修如今是热门生意，狼多肉少，市场早就没当初那么景气，晨虎肩膀上的担子也越来越沉了。
老爸老妈死后的这些年里，全都是靠晨叔的经济支持才能读上大学，不愁吃穿。手头的这笔钱也是靠抵押了他给的房子才换来的，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保护好他。
凌默暗暗下定决心，伸出了两根手指，微笑道：“我朋友有一批货在码头等着，但是仓库太旧没法囤积，所以他赶着用，打算出二十万请一支工程队来做，只要在二十一号前完成就行了，否则他的损失绝对远超这个数。”
二十万？！
晨虎惊愕的合不拢嘴，现在这个季节虽然生意多，但是难接的很，普通家庭装修最多不超过五万。但凌默接来的单子只要翻新、搭个墙就能有二十万！这个价钱在外面绝对能请到两、三支工程队！
老凌呐，你瞧见没，你们家傻小子出息呐！能接那么大的单子，身边朋友身价绝对不一般。比我家那个埋头玩游戏的傻儿子可强多了。
看着凌默自信的笑容，晨虎的老脸上挤出一抹欣慰，忽然又皱眉，拽起他耳朵，狐疑道：“你小子不会是逗我玩儿的吧？”
挣脱开晨虎的熊掌，凌默揉了揉火辣辣的耳朵，直接从兜里掏出事先在车上准备好的支票，递给晨虎，抱怨道：“喏，这里是十万定金，等两天后完工后再给另一半。”
久经商场的晨虎一眼就辨别出了真伪，握着支票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真出息了！不明真相的晨虎暗自寻思，凌默那个朋友居然敢直接把支票给他，绝对是无比信任，这小子将来的钱途无法估量。
事实上公司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接到过单子了，兄弟们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有时候流露出的焦急也让晨虎很不好受。作为老板却不能让手下的兄弟接到活、赚到钱，这让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得不放下面子到处找朋友托关系。
凌默这笔巨额单子，绝对是一根救命稻草。
“好、好小子，哈哈！你老爹当初带队时最多也就接过比十五万的，你小子一来就送二十万，哈哈，这活儿包在叔身上，两天内要是完不成，肩膀上扛着的玩意儿老子自个摘了，丢不起这人！”
晨虎豪爽的放声大笑，直接推开门朝外面打牌喝酒的工人们喊道：“全都给老子听着，小凌子今天给弟兄们弄了个二十万的大买卖，都他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立刻准备开工！”
鸦雀无声。就像被炸弹轰了一样，所有人都呆呆的杵在原地，就看着晨虎手里拿着张好多零的支票在那儿晃，一张大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二、二十万……”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吃惊的瞪大眼注视着支票。
过了几秒后，全场忽然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兴奋的欢呼着拥到晨虎和凌默身旁，欢庆的样子连凌默都不禁为之动容。
“等等，那个晨叔……我还没有做设计图。”
晨虎一愣，这小子做事儿跟他老子怎么一模一样，总是先施行后计划，钱都付了才想到没做设计图。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设计图的事交给自己那个名义上请假，实际上懒得读书的笨儿子就成了。
“那小兔崽子就在家里，你找他设计就成。”
凌默点点头，晨皓的技术他清楚的很，这个一年能完成十二套高性价比软件的电脑狂人，要设计一张平面建筑图绝对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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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招呼走出大门，天空仍在电闪雷鸣。
恶劣的气候灾害让这座原本生机勃勃的城市陷入了死寂。下雨天，绝不出门，成了人人皆知的定理。
偶尔，凌默能在街角处看见一两个浑身上下披着防蚀雨衣的白发老者推着车颤抖的卖着茶叶蛋。
世态炎凉。
凌默暗暗叹息一声，望了眼不远处出现‘天坑’而导致连续车祸的高架桥，低下头拐进了装修公司后的小区。
晨虎家在一幢六层平房的三楼，小时候他天天来，怎么都忘不了这幢被他涂鸦过几百次的房子。
由于是八零年代的工程，这栋濒临拆迁的大楼并没有装上防盗门。
爬到三楼，凌默刚一举手准备敲在有些褪色的铁门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危险！别敲！等我来开！”
危险？
凌默一怔，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一望，只见门框上有一颗钮扣般大小的针孔摄像头，摄像头的上面还有个迷你喇叭。
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变态，整个一机械狂人！
凌默暗暗腹诽的同时，房门缓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应入了眼帘。
穿着套白色睡衣半依在门梁上，晨皓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揉了揉比鸟巢还要乱的头发，扶了扶歪躺在脸上的黑框眼镜后，眯起满是黑眼圈的双眼朝凌默一笑，说道：“骚年，半年未见，你比以前长得更挫了。”
“这话应该我说吧！”
凌默汗颜，这家伙的样子看起来至少有几个礼拜没睡觉，没洗澡了。
从没有在门口说话的习惯，凌默直接催促道：“快开门，找你办正事呢。”
“嗨、嗨。”受到宅文化的深刻印象，晨皓用着动漫里的语气耸肩应了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朝铁门连续按了三次后，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打开了门。
瞅着他的怪异行为，凌默不禁皱起眉问道：“你不是在铁门上也动什么手脚了吧？”
“BINGO，答对了。”
晨皓赞赏的竖了个拇指，微笑道：“最近小区盗窃案挺多，楼下又没安全门，所以我就用现有材料把铁门、窗户都给改装了。”
吃饱了撑的……凌默白了他一眼，直接闯进屋子，但还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哎，年轻人太焦躁不好啊。忘了提醒你，为了防盗我在地板上倒了油。”说着，晨皓自信的抖了抖脚上特质的防滑鞋子，又指了指铁门，骄傲笑道：“顺带一提，如果刚才你直接碰铁门的话，20V的电压的会瞬间击晕你，唔，上次用小老鼠实验的时候，它只抽了三下就死了，很可惜呢……”
“……你不死才叫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