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院的李木子心情十分复杂,突然有点理解自己的父亲,自己胆量算不得大,什么也不会。可不是一无是处么,李木子自嘲的想道。
慢慢的走在小河边,听着潺潺流水心不由得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肺部被洗涤,心灵也被净化了。不由得陶醉在这很美的景色里,如果再烤上一两条鱼那就更好了李木子这样想道。
不过事与愿违,烤鱼倒是没有,前面的桥上有位佳人正凭栏而立。白衣胜雪,一头素发很自然的垂落至腰间。很熟悉的背影,李木子一看便知道是叶漓。李木子心里咯噔一声,旁边这厮是谁。
背对着李木子的二人看起来有说有笑,浑然不知后面一人心急如焚。李木子火急火燎的跑到桥边,生怕再晚一刻女神就被人拐走,他并没有立马冲上桥,倒是在桥下喘口气,扶着扶手的样子像个被撩起火来的小公牛。可是李木子不想让自己在女神面前失态,舒缓口气还顺手理了理衣领和发型,这才不疾不徐的走过去。
“哟呵,这是哪位?我怎么没见过?”尖声尖气的公鸭嗓子,声音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闻声那人便转过头,仿佛答案揭晓般。
“我擦嘞,秀才你搞什么鬼?”李木子如同见鬼般的一跳三丈,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不可描述的东西。
张文平时打扮倒是中规中矩,卖相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可是今天这一捯饬,倒是真正有几分那么些个味道,只见他粉面油头,淡粉的小帽子,一身轻袍,一把不知从哪顺来的纸扇,倒有一些才子的模样。
可是李木子是谁啊,对这小胖子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这厮看起来人面兽心,啊不对,人模狗样的。这家伙其实还是有几分才华的,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灵活,似乎不愿意多想问题。可是那是以前,自从新同学叶漓的到来,这是整天密谋着什么,完全不是一副呆子的样子,倒是十足的猪哥样。
偏偏这家伙还会那么几分文墨,写得一手好文章练老师有时候也会赞赏。可是这么多也不是他现在该出现这里的理由啊,李木子心里仿佛有十万个羊驼奔腾而过。
“刚刚正说到你,这不正好你来了?”秀才到没有平时的猥琐样子,看起来一脸认真。
“我?”李木子很疑惑,有点不知道何等状况有点莫名其妙。
“是呀,叶漓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男生呢。”张文一脸笑,微胖的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李木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像他每次不好意思都会亲不自禁的挠挠头,仿佛挠头就能解除尴尬似的。
面前的那一位“仙子”朝着李木子眨眨眼,轻轻地笑了,这是第二次李木子看到她笑。真是美丽的可人,李木子其实很容易满足,没有太多别的想法,每天看着喜欢的人笑一笑,他都会很开心。
言谈间,李木子侃天侃地并没有可以的问叶漓的来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总算是进一步了解了自己心仪的女神,李木子也是很开心,倒是旁边秀才把他那点小心思看看透透的,时不时捂着嘴笑。可是李木子浑然不觉秀才的异样,好像眼里并没有这一个人似的。
好一会,叶漓才告辞离去,临走间还约定改日聚。俩人巴巴的望着叶漓走后,李木子一个爆栗就当头而下。
好歹张文一个一百多近的孩子,身体倒也厚实,浑然一个没事人,打打闹闹间两人之前的高大形象荡然无存,浑然两个泼皮。打得累了,两人倒是临时约定可以歇一歇再打。
“秀才,我父亲答应我去从军了。”说起这事,李木子刚才的劲头全无,言语有些低沉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显然他有点难过,觉得自己对父亲的误解很深。
有时候你觉得那个男人处处和你作对,其实他只是希望你不受伤害。你最终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把所有的怨恨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在你怨恨里背负着这一切渐渐老去却从未抱怨,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
“恭喜呀,你这就不错了,我就比较厉害了,我娘听我的!”秀才倒是满脸得意。
“那你想好了,跟我一起去从军?到时候我若是做了大将军,怎么也赏你个百夫长坐坐。”李木子嘴上倒是开阔的很,一脸的任人唯亲的模样。
“别,我要是走了,我娘怎么办?我爹死的早,我家就我一个独苗了。”
“倒也是,那怎么办?”
“我俩十六都没有满,从军人家也不收啊,还是安心的念书吧。”
“嗨。说到底还是得读书,人丑还是得多读书啊。”李木子一手捂脸,有点接受不了现实。
仙人村的格局不大,李木子家的房子离张文家不远,拐过巷子就是张文家,所以俩人从小玩泥巴长大。
秀才的家并不算富裕,但是倒也有些家业。一间不小的屋子,几亩地里种着桑树。、
李木子的老爹一个人,提着一块腊肉,一瓶酒,慢吞吞的走进了张文的家里。敲敲门,以为朴素的中年妇人开门。
“李大哥,你不用每次来都带上一些东西。”妇人虽然衣着朴素,却是十分有礼,全然不似村里妇人般举止。
“张大嫂,我是来看看张大哥的。您大可不必介怀,这些东西是小弟的一片心意,请您收下。”李木子老爹倒是很拘谨,对面前的妇人很是恭敬。
推辞不过,妇人红着脸收下东西。李木子老爹独自走到一间书房,房间里书案上有着一摞书,正对着的是一副画,上面画着一个中年的汉子,那汉子面带笑容,李木子老爹看着画像,轻轻的笑了。
取过两只酒杯,斟满酒,李木子的老爹坐下,举杯望着这画像,看着这昔年的老友他也有些感触,仿佛那些年的事情就在眼前就在昨天,可以转眼,自己的儿子和兄弟的儿子都已经那么大了。
许久之后,李木子的老爹颓然的走出了屋子,径自的往家里走,满身的酒气却是醉了。
可是这一切李木子并不知道,他依稀中对那位张叔记忆并不算深,只是通过秀才口里描述的,那人就是个醉心功名的老秀才,仿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书房里,泛黄的纸张上画着的是一位面容俊俏的青年,很灿烂的笑容,俊朗的眉宇却是和张秀才大相径庭。暮色临至,衣着朴素妇人站在画前抚摸着画中的人的脸,轻声呢喃。
“君生为君妇,夜夜盼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