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宫,御书房。
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关玄的心也有点累。他以为在他的位置上,权力意味着一切。他抛出的橄榄枝,很多人便会打破头的去争抢。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显然文武百官之首还有那些异姓王们并不会买账。他们巴不得自己难堪甚至任其摆布。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飘橹,可是关玄再生气也只能在书房一个人无声的发泄。
他就像一颗棋子,像象棋里那颗每次只能上下左右走一步的将或者帅。
身边的人就像拱卫在江边的士,与其说是拱卫倒不如说是限制软禁。
他突然有点自嘲。你以为他新登帝位风光无限,可是他连一个可以使唤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整天面对着百官的俯首,看着他们严肃的脸,冷冰冰的朝堂就像个笼子,他就像百兽之王被关在笼子里。可是这种生活也总有人让他不得安生。
文武不和这势头早已出现,丞相长山君的强势人尽皆知。权衡本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可是偏偏关玄也不能像一个不作为的第三者吃瓜旁观。
帝王权衡,不使一家独大。每一个君王都会绞尽脑汁的集权,制衡文武,削弱藩王。
可是关玄不敢,他所有的倚仗来源于自己与先帝的兄弟关系,加上太后是自己的生母的支持。
母后老矣,大限将至。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关玄不敢想也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力量。
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壮大自己的力量,要么削弱敌人的势力。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母后为什么不能全力支持自己,为什么不交出所有的权力呢。
关玄按按太阳穴,有些问题容不得他过多的思考,他必须做出选择,这将决定他的命运,或者说大周王国的命运。
摆在他面前桌子上的是一副地图。大周有三个附属国家,最大的是楚国,在最南方,再是魏国,在中间。再是燕,在北边。
燕国是自己的故土,带甲不过十万,北临胡人部落。
显然,先帝们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诸侯势大的缘故,所以无论在势力还是在地盘上,大周所控制的地盘远远大于其他分封的任何一个附属国。
任何一个君王对自己直接领地有着绝对的控制力,但是关玄是个例外,他孤家寡人一个。
想想就头疼啊,看似平静的朝堂实际上暗流涌动,那些大臣们看起来对自己俯首称臣,实际上关玄自己都不信。
有点怨恨自己的母亲,她怎么就对这一切视若不见。气得关玄直咬牙。
有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平平淡淡的听之任之,反正自己每天也是想干什么干什么,看哪个女人顺眼就睡哪个。
可是就是不甘心,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力没有被使用出来,自己的控制力达不到每一个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宝贝被偷走了一样,满满的不甘心。
殿外的风雨还没有停歇,披着蓑衣的禁军跨刀巡逻着。关玄站在栏杆边,静静的望着宏伟的宫殿,一片黑暗中的点点灯火是那么的刺眼。偶尔有风带着雨吹到衣服上,紧了紧身上的披衣顿时觉得有点冷,抬头看看夜空,一片苍茫间只见有雨滴在无声的坠落。
......
白石的府上倒是很不安宁,在小皇帝走后这厮便丢下了并不怎么趁手的拐棍。
扯下蒙头的白毛巾,胡乱的抹抹脸,面色红润的简直比正常人还健康。
“这小皇帝安的什么心思?”白石咕哝着,一边揉揉脸,刚刚装的太入戏,歪着嘴时间长了都不舒服。
一旁的夫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也不好说太多,只是斜着眼,对自己的丈夫的这番作为很是鄙视。夫妻一场,自家丈夫是个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不说睚眦必报,那也是忍不得一点侮辱的。
那一次的朝会受辱传的沸沸扬扬,作为二者之一的妻子的她怎能不知道。可是她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丈夫,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无力阻止这一切,但是她愿意为自己的丈夫焚香祈福,希望他能安好。
望着两鬓斑白年华不再的妻子,白石其实很是满意的,相拥半生他有没有再纳妾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为此还被同僚传过笑话。在那个年代,士大夫达官贵人以纳妾为时尚,一夫一妻的不是平民的怕是男的不行哟。
从一开始白石就打定了注意要做点什么,现在他有了借口,或者说是支持者。
他看看一旁搁置在岸上的剑,眼神闪烁,似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