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大帅和小王爷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端坐着的白天羽,就直直看向白如风。美大帅哈哈笑道:“我就说,从来没听过天羽弹那么欢快的曲子。”小王爷则道:“我说呢,那手怎么比我的还白,还细!”
白天羽听了,沉吟道:“看来确实有破绽啊!”
美大帅抚着他的大肚子,笑的一颤一颤的,红色的军装料子极好,似乎是绸缎制成的,白胖的手抚在上面,显得皮肤细腻柔滑。
白如风看着那双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这么白胖的鸡爪要是拿来凉拌该多好吃啊。算起日子,她已经到这个地方快两个月了,军中的伙食,让她吃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的。不过,在她抱怨了几次伙食不好之后,白天羽采取了饥饿政策,经常让她饿得口水直流,哪里还敢抱怨。恰好,今晚,她和他的马闹别扭了,顺带不想理他,也没吃他特意多留给她的肉,现在,后悔了!看见人手,都想吞进肚里去。
美大帅看着白如风一直盯着他的手看,自己看了一眼,抬起手来摇摇:“无妨,无妨,今天我就没看出破绽来,要不是和你极为熟悉,我到现在想不起呢!”
小王爷摇着他的折扇,扇子在烛光下闪耀这迷人的光芒:“就是这琴……还要多练练!那手么……不过,那是白豆芽的手么?”
“白豆芽?”美大帅疑惑地问。小王爷刷地合起扇子,指着白如风:“嘿嘿,那不就是白豆芽么?怎样?舅舅,这个外号很恰当吧!这是新兵们给她取的哦!”
白如风面无表情,手指乱飞,将琴音弹的高昂激越。小王爷笑道:“哦,这还不高兴了呢,别忘了,本王院子里的……”
“高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您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白如风看了白天羽一眼,连忙打断小王爷的话,要是让自家哥哥知道她偷东西,那后果……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小王爷。
小王爷顾临渊眼中闪过狡慧的光芒,嘿嘿一笑:“小豆芽,你让开,让本王来弹一曲,让你听听什么才是正经的乐曲!”
白如风乖乖地让开,小王爷施施然在琴桌前坐下,一勾一抹,划出一缕清冽之音。白天羽听了微微转过身来,白如风却在想:如此,确实是小王爷比较合适哇,可是,他愿意蹲在白天羽身前么?
小王爷顾临渊得意洋洋的弹着,他弹奏的是一首南平宫廷内非常流行的一首《冬雪》。这首曲子非常的奢华低迷,缠绵华丽。不过,这样的曲子在白如风听来,确如一个外表鲜艳的果子,看着好看,一口咬开,才发现里面是股子怪味。
白天羽在听了一小段之后,便微微转过头去,虽然脸上神色未动,白如风却知道其实他早已不耐烦了。
国舅美大帅似乎很享受,全身放松地在椅子上坐着,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在桌子上一搭一搭的,配合着小王爷的节奏敲击着。
白如风听得无聊,在一旁腹谤:小王爷这琴音与他的那身蓝衣服、白银面具,黄金扇子倒是相得益彰,一样的低级趣味,一样低级品位。看吧,我就说,这小子虽然长了一张蛤蟆脸,中间依然是一丛草。谁说只有绣花枕头才是一包草来着?
顾临渊一曲终了,缓缓站起来,举止之间优雅高贵,仿佛回到了南平宫廷,回到了那个华丽富贵的地方。奈何,在这里却没人欣赏他的演奏,只有国舅啪啪地拍着手掌,说着赞美之词。
白如风撇撇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品位都一样的……低!她抬起头,不经意地看见自己哥哥微微地扯了扯嘴角,不由的心中暗笑:果然,一家人啊!
小王爷听不到白家兄弟的赞誉,有些不高兴。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白如风,白如风无奈,显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将小王爷夸得十全十美,锦绣繁华,神惊鬼泣,天人之姿,天上仅有,地上全无。夸着夸着,国舅爷先受不了了,抖着肚子,一副吃坏了的神奇,而后,小王爷也受不了了,激动地指着白如风说不出话来,一双眼里竟然盛满委屈。最后拂袖而去。
白天羽第一次朝着白如风翻了个白眼,颇让白如风受宠若惊。他有气无力地对自己妹妹道:“你要注意,你是白家人,我们白家人还不屑做那些谄媚之事!”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妹啊,你这是夸人损人呢?
长啸出原野,凛然寒风生。
铅云低垂的天际一股黑色的旋风由远而近,近了,才看清,那不过是八骑士兵,骑了高头大马,身着黑色军装,那马儿极为健硕,奔跑起来如流云席卷。不一会,已经来到山脚下。
山不高,却是绵延几十里,层层地一些淡青色的轮廓叠在一起,看不出最高点在哪儿,到显出几分隐隐的巍峨来。树木并不高大,却是极为茂密的,细小的树叶呈现丰富的颜色,一山都是黄、红、绿三个色,三个颜色之间还有些黄红,红绿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合着这份热闹,山腰传来一首轻松欢快的曲子,似是冬日里落下的第一片雪花落下的信息,又似是雪地里第一朵梅花开时的傲然,更像是春日里积雪融化成水的,在山间流淌的欢乐……
上山的第一骑马突然停了下来,仔细聆听,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看向山腰,那一处白衣飘飘,在一片青葱黄绿间尤为显眼。
领头那人一身黑袍,在行动间,隐约可见衣袍上流泻出金色来,若是仔细辨认,还可看出那些金色其实是隐在衣服上的一些漂亮的图案。
来到一块开阔的空地前,黑衣人下了马,身后七人随后也下了马,动作整齐犹如一人,还没发出一点杂音来。
那黑衣人朝白衣人走去,边走边大声道:“白将军好心情,好心境!”
那白衣人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麦将军,好气势!请坐!”虽然说着请坐,他的琴音却未停。
那麦建荣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坐下,面前摆着一张小几,一张椅子,桌上一套茶具。看到麦建荣坐下,白天羽手指一滑,拨出一个滑音,在余音颤动中站起身来,一直手垂在身侧,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慢走过来,山风吹得宽大的衣袂飘飘,更衬得他的姿态潇洒飘逸,如画如仙。
麦建荣不由赞道:“人称白将军为战仙,果真是一副清雅欲仙的姿态。“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看到白天羽面无表情的样子,嘴角显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都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谁知道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我看,不如……用战魔好了!“
白天羽稳稳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眼光似冰,语气却是淡淡的:“麦将军过奖,要说战魔一词,白某当之有愧,何况,这名称我看没有比麦将军更合适的人!我还是屈居战仙好了!”
白天羽轻描淡写地说着,一面执起茶壶,从茶桶中取出茶叶,行云流水地做起一整套茶艺功夫来。
麦建荣嘴角噙着笑容,眼里也一丝笑意也无,拳头子在桌下微微捏起。白天羽身后空无一人,他也可感知到,周围的树丛之中绝无埋伏。从山上来时,就只看到一辆马车,再无其他马匹。
如果他在此劫杀了他!?那么?
可是,白天羽如此悠闲的态度,如此漫不经心的泡着茶,对他身后的七人丝毫没有顾忌。上次本来可以擒杀他的,却还是被他轻易杀出重围,听说是伤了手臂,可看他这样子,哪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麦建荣有些惊疑不定,拳头在桌下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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