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完他们的婚宴之后,王路山的母亲和大嫂就每天都给黄琪琪炖了所谓“补品”,每次黄琪琪都是用幽怨的目光看了王路山一眼,才强装笑容吃了下去。虽然最后王路山也查出来里面不知名的草药只是一种比较偏的草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所谓“好生男孩”的功效,但是也勉强算是补品,并无大碍。但是回到他们自己家后黄琪琪还是忍不住催王路山赶紧推掉这个东西,王路山却好几次只是陪着笑叫她再坚持几次。
“要不你帮我吃掉?”黄琪琪没好气地说。
“呵呵,我不是说了吗,虽然没说男的不可以吃,但这东西从来都是女人吃的啊,我不是帮你争取到可以不喝汤了吗?”王路山陪着笑说道。
“不喝汤也有一股草药味好不好,吃得我的嘴都苦了!”
“拜托!拜托你再坚持一阵子,等我看我妈他们过了这把期待的瘾我就叫他们停了,真的,拜托!”最后王路山还是这样请求道。
黄琪琪既气又无奈,最后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注意。好你个王路山,就让你也尝尝这个味道。
一天早上,王家人吃饭才吃到一半,黄琪琪就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然后拿起还剩药汤的碗独自先回他们的家,说:“这个我拿回去,几天没喝汤都有点想念了。”
王路山满脸疑惑地看着黄琪琪离开,不明所以。
等王路山也吃完回到家的时候,黄琪琪已经坐在客厅,桌子上放着两杯茶。
哼哼,让你也尝尝这个东西的味道!黄琪琪看着其中一杯茶狡诈地想道。
“你吃饱了?来,喝杯茶漱漱口。”黄琪琪看到王路山回来了,热情地说道。
“哦,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快?还有,你不是不喜欢那碗补品吗?怎么还想尝味道?”王路山疑惑地问道。
要喝的是你!黄琪琪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不是几天没喝了吗,想试试味道。”
“嗯?喜欢上了?”王路山还是一脸疑惑。
“好了,先喝杯茶,把口潄一漱。”黄琪琪却不回答,热情地把给他准备的“茶”推到他面前。
王路山端起茶,忽然鼻子闻了闻,疑惑地说道:“嗯?怎么有股怪味?”
“好啦,赶紧喝吧,快!”黄琪琪见状一手托住茶杯底部就灌,怕即使已经加茶掩盖过气味也会被王路山发现。
“哎...唔...咕咕......”王路山来不及喊什么,就被动地喝了几口,然后又在黄琪琪的“帮助”下直接喝了半碗。
黄琪琪看着王路山“咕咕”地灌了几大口,眼睛顿时笑眯眯的,衣服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
“咳咳......”正得意间,王路山终于挣脱出来,把茶杯推开,然后剧烈咳嗽了几下。
黄琪琪见状,仍然笑眯眯地看着王路山,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喝?”
谁知王路山没来得及理她,咳嗽了几声后又深吸了几口气,忽然用手捂住嘴跑进了卫生间。
“哎,你干什么?”黄琪琪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跟着跑进卫生间一看,就看见王路山正趴在马桶上痛苦地呕吐着。
“哎,王路山你怎么了?”黄琪琪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是见王路山吐得那么辛苦又不像演戏,急忙走过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哎,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对不起啊,别吓我啊。”黄琪琪见王路山还是吐得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的,吓得一时慌了起来,以为他是中毒了还是怎么了。
王路山却没空回答她,只是艰难地吐着,一直吐到只剩干呕了也还是好久没缓过来。终于,渐渐地,王路山干呕的频率和剧烈程度都缓了下来,半晌,王路山才在黄琪琪着急自责的目光中抬起头,有些沙哑地说了句:“我没事。”
然后王路山在黄琪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洗脸台前扭开水龙头捧水漱口。
“你没事吧?”黄琪琪担心地问道。
“没事了。”王路山摇了摇头。
黄琪琪给他拿了一条毛巾,让他擦了擦,然后一起走出了卫生间。
“王路山,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黄琪琪担心地问道。
王路山却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有些虚弱地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刚刚给我喝的是什么?是那碗东西吗?”
黄琪琪迟疑了一下,最后老实地点了点头。
王路山苦笑了一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黄琪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坐下来吧。”
黄琪琪听话地坐了下来,然后又有些自责地问道:“那你刚刚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王路山无奈地笑了一下,看着她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不能喝中药而已。”
“为什么?”黄琪琪一怔,随即不解地问道。
“以前我身子弱,有段时间天天喝中药,结果喝过头,整个人都虚了,当时一闻到中药的气味就会吐,现在好一些了,但是也吃不了中药了,不然就像刚才那样。”王路山平静地解释道,倒也没有很生气。
“可是刚刚那个不算是中药吧?而且我还加了水的。”黄琪琪不解地说。
“我是受不了它那个味道,只要有中药味道的,一进了喉咙里就想吐。”王路山无奈道。
“哦,是这样啊...对不起。”黄琪琪最后还是自责,弱弱地道歉道。
王路山闻言却是翻了翻白眼,说道:“是不是真的不想吃那个东西了?”
“嗯!真的好难吃的!”黄琪琪立马答道。
王路山见状苦笑了一下,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去帮你推掉就是了。”
“嗯!”黄琪琪闻言大喜。
第二天,黄琪琪不知道王路山和他父母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父母眼里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最后还是笑着看了黄琪琪一眼,之后就没再做过那种“补品”给她吃了。黄琪琪见状松了一口气,心里对王路山暗暗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有一天,一些人来找到王路山,像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的样子。
黄琪琪跟着王路山走进了宽敞的瓦屋大厅,坐在王路山身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黄琪琪问过王路山之后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村里一些大队的队长和代表,正在商讨一些事,顺便请王路山也听一听。
什么是大队啊?黄琪琪不明所以。
“就是生产大队这样的东西,大概是以前合作社时候留下的编制,现在还在用。”王路山似乎也只知道个大概,这样解释道。
黄琪琪安静地陪在王路山身边,也不顾其他人偶尔投来的有些异样情绪的目光,看着这些人时而激动、时而冷静、时候头疼无奈的讨论着。
最后,见他们说来说去,好像都在几个议题上伤脑筋,王路山却只是偶尔回了句话,其余时间都和黄琪琪一样静静地听着,黄琪琪忍不住低声问他:“他们在说什么啊?”
王路山似乎也有些闷,就跟她解释道:“说的大概就是几个队里的一些事。比如他们想明年完善一下田里的水渠,但是水渠的建设又有些争论,还有八队的土地被隔壁村建房子占了,想问问怎么解决,四队和六队又有些土地纠纷,也想找我评评理什么的。”
“你也是队长吗?干嘛找你啊?”黄琪琪好奇地问。
“我可不是什么队长。其实我对这些事也不太了解,大概是我帮村里做了一些工程,村里人也认为我比较有本事,所以有事就想找我评评理,也想叫帮忙给建水渠的事给点意见,多出点钱,还有想请我出钱清理一下村里那条河,看是不是要建个护提什么的,有些算是出于尊重象征性地请我旁听一下吧。”王路山淡淡地解释道。
“那你在村里挺有威望的嘛!”黄琪琪说道。
“算是吧。”王路山却是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见到他们又是在几个议题之中讨论来讨论去,最后不少人都想征询王路山的意见,王路山或许也是觉得听得烦了,就开口说道:“修水渠的事是好事,但是怎么修,占了谁的地,这些我不太清楚,你们也知道我不太懂哪些地是哪个队的,有什么纠纷,所以这些你们自己讨论解决,不过钱我多出一些没关系,还有我也可以去看看水田分布是怎么样的,说不定我可以重新规划一下水渠的建设,你们也知道我大学学的是农业,这方面还是懂一些的,说不定也能顺手解决你们纠纷的问题。”
说到这里,王路山顿了一下,又看着其中一个队长说道:“八队土地被占的事,这种事以前不是发生过吗?我记得是哪个对来着?”
“七队。”一个队长提醒道。
“哦,七队。他们不是解决了吗?你们去问问人家怎么解决的就是了,听说是让人家给了一点钱算是买下了那块地吧?总之你们问问七队的人,反正地契文书在你们手上,到时人家不肯赔还是怎样,大不了打官司,是你们的土地你们总亏不了的嘛。”
“行,我也知道七队的事,也问过他们,就是觉得隔壁村那些人做得不厚道,咱们队里有人气不过。”八队队长说道。
“气不过也忍耐一下,别冲动,乱来的话到时候两个村子都闹起来,那事就大了,而且两个村哪家不都沾亲带故的,闹起来谁高兴得起来?你是队长,你们就找七队的人商量一下嘛,我记得当时七队也很克制的,最后人家也客客气气地道歉赔偿了不是?”
“行,也只能这样了,到时我回去找七队问问。”八队队长似乎也了解七队的事,没有什么意见。
“还有四队和六队土地纠纷的事,这个我没什么说的,你们也知道我对这些土地的事不太懂,你们说这地是你们的,他们说是他们的,我都信,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又不是那些老人,那认得出你们地界在哪里,这些我没办法,你们自己商量着,要不找找村里信得过的老人评理去,都克制点,别闹起来就好,都是一个村的,闹起来也不好看。”王路山又对着几个队长说道。
几个队长见状没说什么,也知道王路山确实不太懂这方面的事,只是想让他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他支持自己队罢了,毕竟王路山在村里还是有不小的威望和公信力的,所以见到王路山谁也不偏帮,他们也不恼,知道这就是他的风格,也是他们愿意找他评理的原因之一。
“至于清理小河还有修提的事,这事我早就和村委商量过了,我也支持,但是这也不是小事,你们也不能就让我出钱啊,也不是我不愿意出,我有钱的话出多一点是应该的,但是都由我出的话这道理说不过去,河是大家的河,是村里的河,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叫我一个人出实在说不过去。”说道最后一件事,王路山明白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但村里也就你最有钱也最有本事,你不出的话我们也没那个钱啊。”一些队长纷纷说道。
“看你们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最有钱最有本事,我有多少钱你们也能大概猜一下,我能有钱到一个人出钱修了河还不在乎的吗?你们哪个家里没几人到外面做官做生意的,谁家里又没几个小子在外面打工的,一家出一点,都足够修河了,这是不是我推,你们自己也知道,叫我一个人出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王路山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
那些人似乎也知道这样做不厚道,再加上也挺尊重王路山的,不少人都低头沉吟,然后说道:“对,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这怎么都得大家一起出钱。”
“对,还是得大家出钱,也没有让人家单独出钱的道理。”
“对,没道理......”
“但是我们就是希望你出多一点,你也知道我们村里毕竟没什么钱,这修河也是大事,不是一点小钱就能修好的,不然又像前几年那样才修了没多久就又坏了。”
“这我知道,我也问了一下大概要多少钱,我最多帮你们出个四分之一的,其他你们一家出一点也差不多够了,这个不过分吧?”王路山说道。
“四分之一......就怕有些人不肯出钱。”有队长担心道。
“这就是村委和你们队长的事了嘛!村里的工程一向都是大家出钱,我都出了四分之一了,要是谁家还不肯出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总之叫我出太多是没道理的。你们也知道,我不是不愿多出,是不能长这个风气,到时候有事就叫我出钱,我再多钱也不够花啊,是不是?”王路山无奈道。
众人见状也只能点头,能当上大队队长的人自然也不是蠢货,对农村那些人的小心思当然是明白的。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些队长最后也只能纷纷表示理解,说他们回去再好好商量。然后接下来队长们又讨论起其他事来,但似乎和王路山关系都不大了,反而是王路山大哥帮弟弟讲了些道理之后又代替弟弟加入了讨论。毕竟大哥一直待在家,对农村的这些事比往路上了解地要多太多,和村里的人也更熟悉。
最后,王路山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觉得有些闷,就带着黄琪琪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