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
我一定要活着见到赛勒!
塔楼的大门紧闭着,赛勒侧耳贴在门上倾听着这一句句呼唤,他的拳头已经捏紧,一道道青筋鼓起。可是理智告诉他,破门而入那纯粹是在自寻死路。
赛勒偷偷地攀在大门的气窗上往塔楼内部窥探。
几个士兵围坐在火炉边上,懒懒地靠在一起取暖,时不时拿出干粮和水囊,充饥解渴。
“靠,他们当官的就可以在楼上享乐,我们这些小杂兵却在这里苦熬。这次战斗,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任务都没有完成,只是杀了几个该死的亡灵,俘虏一个头目而已。他们居然堂而皇之地庆祝胜利。”一个士兵站起身来,他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模样,显然还十分只能。他将手中的水囊摔再地上,抬头愤恨地看着天花板。
楼上传来男人和女人嘻嘻闹闹的声音。
年轻士兵身边的老兵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按下来:“**的不要胡说八道。被楼上的家伙们听见了,你会被怀疑成被亡灵蛊惑,你将和那个女亡灵一样,在楼上生不如死。”
听到这里,赛勒转头看向上方,石头堆砌的塔楼高高耸立着,塔顶上是一个警戒露台,不时闪过另他讨厌的黄色光晕。
长时间呆在大门口是极不安全的,赛勒偷偷地离开,来到塔楼的后方。
塔楼是紧挨着海岸修建的,后方就是悬崖然后就是大海。这座塔楼大概承担着警戒与导航的双重任务。
在塔楼背后,赛勒很失望的没有发现后门的存在。一整片石墙攀援而上,只在高处开出几盏小窗。
这下子,赛勒犯了难。如果是平常,他沿着墙壁的缝隙爬上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借着夜色以及潮声的掩护,被发现的可能极低。可是这回,他手里还抱着个蛋,非常影响活动。
泰德留下这个蛋的目的就目前而言至少达到了一半,虽然没有阻止赛勒提前进去,但是至少阻止了赛勒爬墙。
赛勒不明白这个蛋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他相信泰德,高手口中三申五令的好东西,绝不是可以轻易丢弃的。
他有些烦躁,身上明明有一个空间背包,可这个该死的蛋怎么都塞不进去。赛勒不知道的是,有生命的物品是塞不进空间背包的,他实际上赚大了。
日!该死的蛋!为什么你就是塞不进去?我现在不能丢弃你,但是我需要你不妨碍的我行动!赛勒想着。
下一秒,怀中的蛋消失了。赛勒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然后开始翻找起来,终于他在自己的右手手腕发现了一个蛋形的纹身。他越来越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体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不管怎么样。赛勒的愿望达成了,那个蛋被赛勒塞进了身体里,姑且这么说吧。他又可以一展身手了。
赛勒最后看一眼远方修道院里的高塔,一个小时过去了,老爹那边还没有一点反应。他等不下去了。
抱歉,老爹。我只是去侦察一下,绝对不会冲动的。赛勒是这样想想的,但是,只有神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借由凹凸不平的石造墙壁,赛勒相当轻易地就攀登上去,很快地就到了最近的一扇窗户。
这里大概正在举行年轻士兵口中的庆功宴。窗户那边的大厅里,墙面上悬挂着油画、饰剑、纹章盾,奢华无比,吊灯,壁灯照耀着大厅,灯火辉煌。美食美酒摆满了铺上白布的长方桌,装容华丽的几十号男女围坐在一起,嬉闹,私语。
赛勒对这些完全没兴趣,对于他来说,这群人警惕越低越好,他继续向上攀爬。下一扇窗户里传出阵阵喘息与娇吟组成的靡绯之音,赛勒嘴角牵笑,便很快越过。
第三盏和第四盏窗户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爬到更上一层的时候,整整一圈都是窗户,赛勒看了一眼便迅速闪过,全部都是炮窗,里面一圈的火炮,还有几个卫兵再巡逻。
再向上就是塔顶了,黄色的光晕还在是不是地闪耀,当赛勒靠得足够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那光了。那就是圣光系魔法发出来的。
塔楼的顶层是有顶盖的,只是四面墙壁已经被挖空,以方便观察,赛勒从底下微微露头,现在镂空的墙壁,方便的是他的窥探。
很奇怪的,这里呆着的不是士兵,反而是四个穿着长袍的家伙。他们通通背对着赛勒,发出阵阵奸笑,时不时地朝前方丢出几个圣光魔法,很有可能是四个血色牧师。
赛勒被讨厌的圣光晃得眯住眼睛,却看见在四个牧师身前从顶棚上吊下一根绳子,显然,他们的魔法就是朝着绳子上挂着的东西而去。但是,具体那上面是什么,赛勒看不见,他的视线被四个牧师完全遮挡住了。
赛勒想要移动到一个更好的角度,却苦于身处高处,实在是找不到好地方落脚。终于,其中的一个家伙,朝天打一个哈欠,似乎是玩够了,困了。
这个困倦的牧师移动的一刹那,赛勒分明看见了一张惨白的美艳的属于被遗忘者的脸低垂着。
显然,被吊着的那个就是阿曼达。等到牧师完全走开,他终于看清楚了阿曼达的全部惨状。
阿曼达的双手背负着被吊起,长发低垂,面无神采,衣衫破烂,最惨的是,破烂衣物下露出的腰腹,整个已经被挖空,只留下一根脊椎在撑出根根肋骨。
每一击魔法打在阿曼达的身上,都能引起她一阵轻微的颤抖,可是她虚弱得甚至连一点呢喃都发不出来。
赛勒咬住牙,狠下心来埋下头,索性不再向里面看。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好像直接翻身跳进去,干掉这些该死的牧师。可是,他这时候什么也干不了。他必须等待泰德的信号,这样才有就出阿曼达的可能。
赛勒焦急地等待着。一边望向修道院的塔楼,一边抚摸着颔下的斗篷上的盗墓者徽章纽扣。
他想要祈祷,却不知道向谁祈祷。
这群被神与世界抛弃的被遗忘者呀,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