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送死也不是这样送的!”泰德低声骂完,作势还要继续扇。
挥舞到空中的手腕被捏住,赛勒好不容易压抑住心中的郁结,眼神恢复清明,甚至变得有些冰冷。
“我们想要进去肯定是相当容易,可是你想过阿曼达没有。按照最好的预计,她没有死。但是阿曼达已经被俘虏两天或者三天了,她可以和你一样潜行出来么。这群该死的狂信徒绝不会放过折磨我们被遗忘者的机会。”泰德甩开赛勒的手,靠着他重重坐下,口中低沉地咆哮着。
“抱歉,老爹。”赛勒躺在陷坑中间,貌似认错态度良好,但是看上去有些丧气。
“里面有不少十字军,虽然大都睡着了,但是只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惊醒的狂信徒就会成为我们巨大的麻烦。他们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甚至比我们这些死过一次的人更不畏惧死亡。”泰德一拳头砸在地上,似乎对这些敌人的疯狂刻骨铭心,“他们高呼着为了圣光的荣耀,相信死后会在圣光的指引下进入天堂。我只知道,我死过一次,而且我现在正在地狱中仰望天堂。去******天堂。老子生不下厨房,死不上天堂!”
“根据我对那个鱼脑袋里那场大混战的分析,老爹,他们对你形成不了威胁呀。”赛勒对泰德的忌惮有些不解。
“赛勒,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仇恨的力量。对亡灵的仇恨让这些人疯狂并随之带来毁灭,他们只要面对亡灵,就会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的生命已经支付出去用于抵偿你的生命,然后,死了也要咬你一口。”泰德似乎被勾起了许多过去的记忆,变得有些悲天悯人,“也许他们没错,天灾毁灭了他们的家园,屠杀了他们的亲人。但是,我们,被遗忘者们,并不像消逝在扭曲虚空,迷惘在时空之穴。所以这就是莫名其妙的仇恨。这该死的世界充斥着这种恩怨,迟早要因此而毁灭。”
赛勒转过身来,趴在陷坑边缘,死死盯着那哨岗:“不!我从来就不欠他们的。我只想好好生活。我管不了许多,是他们抢走了阿曼达,所以我要以杀止杀。死去的敌人就不会在有仇恨,甚至我们可以把他们变成我们中的一员。”
“嘿嘿嘿嘿······”赛勒的话语引起了泰德的瘆笑,“你是对的,孩子。为了女王,为了复仇天灾,为了毁灭生者,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
泰德说完开始从包里往外拿东西,燧石,火镰,木柴,生肉······
“老爹,我不明白你拿出这些东西干嘛?烧烤?用烤肉的香味引诱那两个卫兵?可是这里离他们的距离似乎有点远。”赛勒问道。
“老爹我现在心情不错,等到后半夜,让他们多睡一会,睡熟一点再动手。还不快过来给我烤肉,我刚刚才说过生不下厨房来着,真是个不知趣的小子,老爹我只死了一次而已,万幸还没有第二次,所以东西我准备,烤肉你来。”喜怒无常的泰德看起来并不比疯子差多少。
尊老的赛勒乖乖地过来了,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也许因为每见识所以还真无法理解老爹的谨慎。
“听着!小子。百十个血色前锋这种新兵菜鸟我还放在眼里。但是,难道你没注意到这里距离血色修道院是如此的近。它就在修建在山上头,这里有境界塔,那里当然也有。我们在岗哨里面被发现,引起的骚动会让那边的警戒塔有所察觉。届时修道院里会迅速出动大批精锐围剿我们,我们将插翅难飞。所以,现在记住我的计划。”
泰德的计划是这样子的:他会潜入修道院,解决那边的警戒塔。然后给赛勒发送灯光信号。接到信号的赛勒就可以潜入岗哨侦查,但是不允许轻举妄动,必须等到他赶回来再行动。这样,避免了修道院地威胁,最坏的打算,泰德都能够带上赛勒强行突围。
关于这个计划,赛勒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老爹,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修道院。”
“赛勒,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天才,你在潜入、刺杀上拥有超绝的天赋,甚至关于窃取情报上都拥有我无法理解的能力。但是你毕竟仅仅只是个天才,天才就是年轻幼稚不成熟的代名词。不要低估了这个世界,你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一只菜鸟。修道院里的一个杂兵都能轻松解决你。况且,在修道院里,驯养这狼犬,专门反潜行的那种。以你的潜行水平,进去就是喂狗的。”泰德丢掉手中的烤肉,捡起一旁的蛋放进赛勒的怀里,“不可以丢弃它,相信我,它不是一般的东西。一会带着它进去,我希望它对你动作的妨碍能阻止你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泰德走了,赛勒也踩熄火堆,用披风仅仅包裹住自己和怀中的蛋消失不见。
泰德去向的是修道院,在那里,有一段连他这种高端盗贼都感到头疼的旅程在等着他。
而赛勒呢。赛勒绝对不是一个乖宝宝,他对自己强烈的自信以及对阿曼达强烈的担忧,不允许他再等待下去。阿曼达就在哨岗里,他清楚地听见了她虚弱的呼唤,她发自灵魂的呼唤。
岗哨的门不大,两个卫兵之间的距离相当近。赛勒需要非常谨慎才能通过。这个时候,他的神经如磐石一样坚硬,他的头脑如冰山一样冷静。
仔细算计每一次的步伐,仔细丈量每一刻的距离,赛勒慢慢地挪动了整整五分钟才将将穿过两个卫兵之间的空间。
躲在房舍与围墙包夹形成的死角里稍事休息,赛勒便赶紧开始了侦查。因为当她越接近岗哨,心中感受到的呼唤就越强烈越清晰。
马厩没有,匠屋没有,武库没有,兵营里面也没有。
赛勒小心地躲避开巡哨,几乎搜遍了岗哨里每一个安静的角落,可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整个岗哨里唯一亮着灯火的建筑,塔楼。
赛勒一步一步地靠近。
听见一声一声地呼唤。
我要活着!
我要活着!
我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