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待在一起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没被传染?”丁有方满脸的莫名其妙。“这肺痨虽是难以根治,但也绝非不治之症,看你这样子应该也病了多年了,为什么毫无起色?是哪个庸医治的你?”丁有方满脸怒容地向那日苏问道。
“根本就没有治过,哪里来的起色?!”那日苏异常的平静。
“实不相瞒,我自由就染上这个恶疾,可惜儿时爹娘忙于经商,未将我的病放在心上。后来我们一家被瓦剌掳去做工,受尽各种折磨,直到爹娘被折磨致死,我就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瓦剌人折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请人医治我呢?”见丁有方满脸的疑惑,那日苏愤慨地说道。
“又是瓦剌?!真是岂有此理!”听完那日苏所说,丁有方气的拍案而起,“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压我大明子孙,简直欺人太甚!”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见丁有方把目光转向她,若妍又微微一笑,“相信霍神医会帮助弱者的吧?”
丁有方略带欣赏的打量了若妍两眼,来回踱了几步,才慢悠悠地开口对那日苏说道:“肺痨治起来可是需要时间的,你可以留在我的济春堂治病,不过你的朋友要在这帮我干活,怎么样?”
“当然可以,反正我一个人也没地方去,如果丁神医不介意我在此偷师的话,若妍就不客气了。”若妍立即接过话头答道。
“哈哈,好聪明的姑娘,你叫若妍?”丁有方满脸笑容。
“是,我叫华若妍,他叫苏日东。”若妍依旧微笑着。
“苏日东?”
“是,您可以叫他阿苏。”
丁有方看了一眼苏日东,皱起了眉头,“你这病拖不得了,你赶紧跟我来,先休息一下,若妍,你也来,我教你该怎么治。”
“好。”若妍立即扶起了苏日东,小心地跟着丁有方进了内堂。
安顿好苏日东后,丁有方带着若妍走到了药柜旁边,“现在我告诉你肺痨病人该注意些什么,你认真记下。”
“是。”
“肺痨病人忌食辣椒、胡椒、花椒、桂皮、狗肉、黄花鱼、砂仁、茴香、生姜、荔枝等等燥热食品。而百合、白木耳、燕窝、梨、萝卜、鸡蛋等都对肺痨病人的治疗有益,你可以多煮给阿苏吃。接下来就是药方了,你千万要记熟,不能搞错,阿苏的肺痨属于阴阳两虚型,应该抓太子参三钱、白术三钱、山药六钱、茯苓四钱、黄芪六钱、紫河车三钱、当归三钱、鹿角胶两钱、龟板两钱半、白芍两钱半、白芨六钱、功劳叶两钱半。记住了吗?”丁有方看着若妍手忙脚乱的写药方,忍着笑问道。
“记住了。”若妍浅笑着。
“现在我带你去抓药,然后你去煎给阿苏喝。”
“是。”
另一方面,诗吟已独自一人来到了一个小县城内。
“老板,拿几件上等的轻裘大衣给我看看。”诗吟走进一家皮货行,认真地说道。时下已至寒冬,诗吟独自一人衣衫单薄,不得不停下行程先购置衣物。
“来了,姑娘这边请,小店昨天刚进了一批上等的大衣袍子,姑娘大可慢慢挑选。”皮货行老板满脸堆笑地招呼着诗吟。
“这几件都太重了,我还要赶路,有没有再轻一点的?”诗吟放下手中的袍子问道。
“有的有的,这件是狐白轻裘是小白狐的皮毛所制,又轻又保暖,是上乘之货。”皮货行老板笑吟吟地将手中的轻裘递给诗吟。
诗吟伸手接过轻裘,指尖轻触,果真平滑柔软,质感十足,便满意地说道:“这样的轻裘再拿两件,帮我包起来。”
“是是是!”皮货行老板立即又亲自挑选了两件轻裘,小心地给诗吟包好,“姑娘,承惠一百两银子。”
“喏。”诗吟伸手接过包袱,随手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老板,然后转身就走,身后是皮货行老板合不拢嘴的笑声,“姑娘慢走。”
诗吟挎着包袱走出了皮货行,径直走往对面的酒家。
“小二,来几碟小菜和一壶酒,动作快一点。”
“是,客官。”
“你刚从边境回来,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坐在诗吟旁边的桌子的两个人正旁若无人地大声聊天。
“也没什么,就是回来之前刚好看见我们的和亲队伍,那叫一个壮观啊,嫁妆少说值上百万两。”
“听说嫁去瓦剌的还是华太师的女儿,美若天仙,咱们大明不是亏大了吗?”说话的男子满脸的可惜。
“华太师的女儿?”在一旁的诗吟顿时大吃一惊,“自己已经离家出走了,那嫁去瓦剌的是谁?难道是姐姐?”想到这里,诗吟迅速跃了起来,丢下银子就拿起青璃剑和包袱向驿站赶去。
“给我找一匹快马,快点!”一进驿站,诗吟就把青璃剑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喊道。吓的驿站里的伙计连连点头,赶紧跑去牵马了。
“是你?”诗吟身后的男子突然喊出声来,声音又惊又喜。
诗吟回头一看,顿时愣住,原来男子正是独自离家的任千同。
“我刚刚在里面挑选马匹,没想到一出来就听见了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未等诗吟开口,任千同就兴奋地说道。
“你不是应该待在上善山庄的吗?怎么会在这里?”诗吟疑惑地问道。
“就是因为一直都待在家里,所以才出来闯闯。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任千同微笑着。
“我叫华诗吟,唐诗的诗,吟唱的吟。”诗吟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任千同。
“诗吟?好美的名字!”任千同笑容满面,“你这是要去哪里?”
“瓦剌。”说话间,驿站的伙计已将马牵出,诗吟付了钱后,就立即将马拉出驿站。
“你去瓦剌干什么?”任千同见状,赶忙拉着自己的马跟在了诗吟后面。
“有事。”说着,诗吟就跨上了马背。
“我去帮你吧!”任千同也赶紧跃上马背,追着诗吟说道。
“不用了。”诗吟见任千同紧跟不放,立即催马前进。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你不用跟我客气!”任千同一边喊着,一边驾马紧追。
诗吟虽不愿任千同跟着自己,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两人并驾齐驱,疾速向瓦剌奔去。
因为诗吟心急如焚,所以两人连夜赶路,不消几日就到了瓦剌。
只见瓦剌四处警卫森严,街上也冷冷清清的,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诗吟见此情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就抓住了一个蒙古牧民,“说,来和亲的大明公主在哪里?!”
“死……死了……”牧民突然被诗吟揪去,吓的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才死了呢!”诗吟听了怒不可解,顺手就拔出了青璃剑。
牧民何时见过这样的架势,吓的瘫在地上,“真的死了,她带着我们的巴特尔一起放火自尽,被活活烧死了!”
诗吟顿感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牧民见此情形,立即连滚带爬地溜了。身后的任千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在一旁木木的看着诗吟。
诗吟此时只觉心痛难当,双手不住颤抖,眼泪大滴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诗吟慢慢地蹲了下来,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却已无力开口说话。一边的任千同见到诗吟哭了,顿时惊慌失措,立即弯下腰问道:“诗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正在任千同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队瓦剌士兵冲了过来,带头的正是刚刚溜了牧民。
“快!就是他们!快抓住他们!”牧民身后有了士兵,胆子大了许多,张牙舞爪地喊道。
任千同见状赶紧挡在了诗吟面前,跟瓦剌士兵打了起来。诗吟抬眼一看,顿时怒火冲天,咬牙切齿的骂道:“就是你们这些蒙古人害死我姐姐的!我要杀了你们给姐姐报仇!”说着,她迅速举起手中的青璃剑,立即冲了过去,只见青光一闪,顿时鲜血四溅,血的腥味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任千同见诗吟伤人,心里一顿,猛地喊道:“不要伤及无辜!”
此时的诗吟早已失去理智,哪还顾得上这些,她发了疯的向瓦剌士兵刺去,没多久,瓦剌军队就已死伤大半了,而其他侥幸躲过一劫的人也早就吓的魂不附体了,纷纷逃跑。诗吟见四周已没有人,一扭头看见任千同呆呆地看着自己,想都没想就把剑刺了过去,任千同大概也没想到诗吟竟然会刺向自己,躲闪不及,青璃剑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待诗吟反应过来,抽出青璃剑后,任千同立即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诗吟看着染满鲜血的青璃剑,浑身发抖,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然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倒在地上的任千同看着远去的诗吟,想要喊却喊不出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