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帮主,好久不见。”来人正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卉静。
“天恨拜见师太。”龙天恨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卉静拜道。
“龙帮主请起。”卉静立即伸手扶道。
“相信龙帮主早已知道老朽的来意了吧。”见龙天恨起身,卉静微笑着说道。
“师太当真要救这个毫无血性的人?”龙天恨故作不解。
“老朽一直都相信人性本善,人孰无过?只要有心改过,怎样都不算晚。况且这位戚公子武艺超群,若能引回正途,日后必定是少年英雄。”卉静依旧微笑着。
“可是倘若没能引回正途,日后可就是武林公害了。”龙天恨穷追不舍。
“如若戚公子日后未走正途,龙帮主尽管来找老朽追讨责任便是。”卉静脸色正起,语气变硬道。
“晚辈不敢,晚辈当然相信师太的能力。”见卉静连追讨责任四字都说了出来,龙天恨马上顺水推舟,“那就请师太把戚无痕带走吧。”
卉静再次一笑,凌空跃起,把吊在半空的戚无痕给放了下来。
戚无痕伤势不轻,几乎站立不稳。卉静连忙伸手扶着他,戚无痕看了一眼卉静,只淡淡说道:“多谢相救,日后必定舍命相报!”说着,就想挣脱卉静的手离开。
卉静打量了一下戚无痕的神色,心道此人果然如传闻一般冷血,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难道你不想去见若桐吗?”
戚无痕一愣,抬头问道:“她怎么了?”
“她的伤势比你还重,现在正在峨眉养伤呢。”
戚无痕眉头一紧,目光如刃,“她为什么会受伤?”
卉静笑意更浓,“你自己去问她吧。”
戚无痕不再说话,但也不再反抗,任由卉静拉着自己向外走去。
躲在四周的雪鸥等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三人迅速聚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着去?”雪鹫显然还在惊讶中。
“我看不必了,让他们二人在峨眉静养也好,峨眉可比咱们自己家要安全多了。”雪鸥淡淡说道。
绾儿和雪鹫连连点头,三人便遣散众人,各自离开了。
而无痕一路跟着卉静回峨眉,却懒得开口说一句话,卉静也乐得清静。只因无痕身上伤势太重,两人走走停停,七日后才回到峨眉。
“师父!”一到峨眉,诗吟就撒娇着奔向卉静,把卉静逗得合不拢嘴。待两人私语完毕,诗吟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站的脸色苍白的无痕。见无痕满脸的冷傲诗吟不禁拉下嘴角,心里念到,“真不知道若桐姐干嘛拼死拼活地救他。”由于这几日见若妍对若桐的关心,诗吟不知不觉就把若桐也当作姐姐了,只是嘴上还不肯说出而已。
诗吟引着卉静和无痕往若桐房间走去,一进门就看见若妍正站在若桐床前,满脸的尴尬。原来刚才若妍欲喂若桐喝药,若桐却冷冷地说自己来就可以了。若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愣愣地看着若桐自顾自地吹着药碗上的热气。
戚无痕一进门看见若桐就立即奔了过去,也不管身上伤势还在抽痛着。见若桐正在吹药,戚无痕也不问若桐,就笨手笨脚地抢过若桐手上的碗,道:“我帮你。”
若桐也不拒绝,想要开口,却犹豫地看了卉静一眼。卉静立即会意,立即对若妍和诗吟说道:“我们出去吧,让他们好好聊聊。”说着,便带头走出了房间,若妍和诗吟也跟了出去。
“你没事吧。”见卉静三人走出,若桐赶忙问道。
戚无痕轻轻摇头,反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若桐脸色苍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别再提了。我答应了卉静师太,如果她把你救出,我们就要在峨眉静修,直到洗尽满身杀戮。”
“待在峨眉?”无痕皱起眉头。
“你不愿意吗?”
“不是,峨眉很好,反正我也累了。”戚无痕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明亮的笑容让若桐瞬间就晃了神,这是无痕,第二次笑吧。
见若桐呆呆地看着自己,无痕收敛起笑容,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见若桐摇头,无痕又问道:“那你看什么?”
“你笑起来很好看。”若桐的脸微微泛红,低着头说道。
无痕一愣,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对了!就是这样!”见无痕微笑,若桐开心地说道。无痕笑意更浓,抬起手中的碗道:“药凉了,快喝吧。”
药的苦味令若桐忍不住皱起眉头,索性伸手接过药碗,一口气把药给喝了。
见若桐把药喝完,无痕小心地把若桐扶着躺下,轻声说道:“好好休息。”
若桐点点头,也轻轻说道:“你也是。”
戚无痕便拿起空碗,慢步走出房内,轻轻把门关上,转身却看见诗吟正站在门口等着。
看见戚无痕疑惑的眼神,诗吟没好气地说:“师父叫我在这等你,然后送你去客房。”见无痕没说话,诗吟又好奇地问道:“你跟若桐在里面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聊这么久?”
戚无痕看了看诗吟,却不愿开口,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诗吟顿觉自找没趣,也不再说话,闷闷地带着戚无痕往前走。
到了客房后,戚无痕扫视了一遍淡雅幽静的房间,心里顿觉一片宁静。诗吟见无痕走进房间,便说道:“房间里有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和换洗衣服,随便用。我已经把你送到了,我走了。”说着,诗吟就转身离开了。
无痕见诗吟已经离开了,便伸手关上房门,独自换洗休息。
两个月后……
“来,小心抱着。”峨眉山中,若桐小心地把一只雪白无暇的小兔子交给无痕,然后自己在一旁细细地给菜田浇水。
两人在峨眉不知不觉已待了两个月了,这是他们自拜师之后第一次过与世无争的日子,第一次像寻常人般在山间种田狩猎。戚无痕满身的戾气也在这清幽之境中渐渐褪去,这么多年来不苟言笑的他在峨眉竟也学会了与若桐尽情谈笑。
“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不用力,你不会伤到它的。”若桐见无痕小心翼翼地捧着怀里的兔子,一副生怕它有事的架势,不禁轻笑道。
无痕被若桐一笑,竟害羞起来,手上的动作越发地轻巧起来。小白兔仿佛懂人话似的,乖乖地依偎在无痕的怀里,眯着双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若桐见白兔的舒服样子,不禁微笑起来,对无痕轻嗔道:“它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无痕依旧不语,但却难以掩盖满脸的欣喜。
若桐给菜田浇完水后,便放下水桶,从无痕的怀中把白兔接回,像哄孩子一般地跟白兔说话。无痕见此情形,不禁反过来笑道:“它还是比较喜欢让你抱。”
若桐甜甜一笑,两人正逗着白兔,忽听到若妍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望去。“你们累了吧?来吃点东西。”若妍挂着笑容和诗吟漫步走来。
若桐笑容变淡,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将白兔放下,拉着无痕一起坐在一旁的石桌边。
这两个月来,若妍和诗吟也留在峨眉陪着他们二人。若妍一早就跟诗吟说过不许将她是若桐姐姐的事情告诉他人,所以直到现在若桐还蒙在鼓里,仍旧对若妍抱有偏见。反倒是诗吟每天跑来找若桐,一口一个若桐姐地喊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若桐不时也会对诗吟微笑。经过了两个月的相处,加上诗吟每当有什么事都拉着若妍来,若桐已逐渐适应若妍,不再冷面相向,保持在不冷不热的态度间。虽然仅是如此,但却已让若妍满心欢喜,对若桐越发地热情起来。
四人围坐在石桌边,若妍将刚刚做好的糕点摆满石桌。糕点五颜六色,小巧玲珑,看起来十分精致。诗吟颇为得意地说道:“这可是我跟姐姐做了大半天的!赶快尝尝吧!”
若桐看了一眼诗吟,微微一笑,先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无痕。然后才给自己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顿时一股桂花的香甜充满了若桐的嘴里,甜而不腻,疏而不松,如此美食,令若桐不禁舒展开眉头,满心愉悦。
见若桐绽开笑容,若妍满脸欣慰,四人吃吃喝喝,不时地抬头聊上几句,悠闲自得,令人生羡。
日近黄昏,若桐一人坐在房内窗前的书桌边,认真地给绾儿写着信。自从一个月前绾儿来峨眉看过她和无痕后,两人就一直靠着书信联系。她和无痕留在了峨眉,使得绾儿,雪鸥等人多了不少任务。绾儿这段时间一直和雪鸥一起办事,轻功倒也长进不少。只是不时在空闲的时候会想念起若桐来,好在雪鸥也常常与她谈笑,才渐渐适应了下来。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若桐此时已经写好了信,正在把信装进信封里。听见门响,若桐抬眼望去,赶忙站起身来,“师太。”
进来的正是卉静,卉静见若桐迎上来,满脸笑容,“坐吧。”
两人在桌边坐定,卉静首先开口,“这段日子过的还习惯吧?”
“嗯。”若桐浅浅一笑。
“戚无痕呢?他觉得怎么样?”卉静继续问道。
“他也很好。”
卉静微微点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我之前所做的决定并没有错,你们果然都是可造之才。如能细心雕琢,他日必成大器。”
若桐奇怪地看着卉静,淡淡地说道:“师太该不会是特地来夸奖我和无痕的吧?”
卉静哈哈一笑,“你还是这么聪明,老朽这次来其实有个不情之请。”
“师太请说。”若桐愣了一下,立即应道。
“你可知道独孤醉?”卉静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桃园醉翁独孤前辈?”若桐疑惑地问道。
“没错。前几日传来消息,独孤醉的儿子独孤复在闹市打死了一个纨绔子弟,那个纨绔子弟是兵部尚书赵定一的儿子。赵定一为报子仇,带领兵部联同锦衣卫一同杀入桃源,纵火杀人,独孤醉生死未卜,他儿子独孤复连夜逃跑了。独孤醉曾有恩与老朽,但这次的事牵连了朝廷,老朽身为峨眉掌门不方便介入。所以希望你和戚无痕一起去桃源查查独孤醉的生死,无论如何,要把他儿子独孤复找到带回峨眉。你们可愿帮老朽这个忙?”
若桐听完卉静的话后,立即应道:“师太对我二人有恩,又何须如此客气,我们自当听从师太吩咐。”
卉静再次笑道:“吩咐不敢当,但你们若要去的话,就得答应老朽不能轻易杀生,凡事以和为贵,决不可妄动杀念。”
“好。”
“那你们准备一下,看什么时候方便出发,就尽早前往吧。”
“是。”
送走卉静后,若桐即刻前去找无痕,两人商量过后,立即各自准备好行李,第二日就赶紧起程了。
“姐姐,我们不去帮若桐姐吗?”目送若桐和无痕离开后,诗吟好奇地问若妍。
“我们跟的太紧,会让她反感的。况且以她的功夫再加上戚无痕,对付锦衣卫绰绰有余,所以不必担心。反倒是我们离家已经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干爹了。”若妍微笑着。
“对啊!这么久没见爹了,还真有些想他呢!那我们快点回去吧!”诗吟兴奋地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