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祈寒,饶敏儿心内有些不满。这人真是大男子主义,稍一不顺他意,就板张棺材脸给她看,偏偏她明明气闷,还得委曲求全,真是太憋屈了。
随着她不大乐意的爬上马,祈寒也紧跟其后,利落的翻身上马。按住不安分的饶敏儿的双肩,他语带威胁:“别乱动,不然我难保不扔你下马。”
啥,扔?天杀的,敢情他一天不威胁她就不痛快是吧。
气闷的敏儿正欲还嘴,哪知祈寒竟趁此机会用力一夹马肚,“驾”的一声催马前行了。
那白马驮着二人如离弦之箭般奔了出去,一时间,饶敏儿被颠得七荤八素,不由讨饶道:“你是故意的吧,哎呦,慢点可好?”
眼见着饶敏儿撑不住,祈寒的恶劣心理也得到满足,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他终于放慢马速,不再难为她。
饶敏儿很郁闷,她先前不是没乘过马,可被颠成这样,那还真是第一次。哼,只能说这骑马者心术不正,故意要整她,可他未免也太小家子气,她还根本没来得及反驳他呢。
罢了罢了,她懒得跟他计较,反正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不划算。想通这点,她便开始环顾起四周的景色来。
马速较缓,她可以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凉风,以及凉风携来的花草清香。只见道路两旁,皆是自然长成的苍天大树,日光几被树盖遮蔽,只洒下小片阴影。而伴随不知名鸟儿的啼叫,她的心都要醉了,如果忽略此行的目的,这将是多么美好的一场旅行……
可惜,还不容她抒发感慨,祈寒就黑着面扰了她的清净。“我说,你至于一副陶醉无边的模样吗,真是……”
“真是怎样?”尽管心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还是问了出口。
“真是……够难看的……”薄唇开启,俊美的面孔染上嫌弃。
原本还抱有几分期待的饶敏儿这下彻底死心了,她就知道,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不该期待不该问询的,现下好了,生生给羞辱,真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是,不敌你貌美如花。”半赌气半实话,饶敏儿提高音量喊了出来。
她没有考虑后果,以至于周身陷入一股凌厉无声的迫人气势,才骤觉自己说错话了。古来男子皆厌恶被赞貌美,虽然她是心内不爽而脱口而出,可照眼下情形来看,她好像真的惹怒祈寒了。
不用回头,也能想见祈寒的面色有多么不豫。心内有些慌,她忍不住就想往前挪。结果却被身后的祈寒一把按住双肩,“怎么,说错话就想逃?”
“没,没这回事。”
“哼,既然没这回事,那就给我乖乖坐好。”
“唔,好。”乖乖哩个咚,饶敏儿瞬间转变为温顺听话的小小猫。
而祈寒显然乐见其成,当下也不再为难。于是二人就这样安静的同乘一骑,让座下白马驮着他们往前奔去……
一路奔波,夜色渐浓。
好不容易在沿途找到一间破旧的小茅屋,也不管屋内灰尘飞舞,俩人进去便席地而坐,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饱腹起来。
“咳咳……水……”饶敏儿吃得很急,****馒头哽到,不得已向祈寒求救。而祈寒瞥她一眼,嘴角抽了抽,终是解下腰间水囊,单手将它扔了过去。
接过水囊,她大口大口灌水,终于将卡在喉咙里的元凶冲了下去。
“没人和你抢,你不用饿鬼扑食。”告诫声不带多余情绪的响起,只辨其声,也知是祈寒。
“……”
简单的填饱肚子后,两人相顾无言。为了活跃气氛,饶敏儿主动开口道:“既然无聊,不如我们来说说笑话吧。这样不仅打发时间,也能让心情愉悦,如何?”
她期待的问询,同时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住对面男子,可等了半天,却才换来他可有可无的一声“嗯”,这让她觉得颇为受挫,大有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尴尬。可谁叫这厮天生就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性子,她就算不想理解,也只得理解。
见祈寒没有先说的迹象,她便清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额,从前有个人姓蔡,大家都叫他小蔡,于是他被端走了。”
没有反应,看来火候不够,继续道:“恩,从前有两个人掉到陷阱里,死去的人叫死人,那活着的呢?”
“……”
“哈哈,活着的当然叫救命喽!”尴尬的笑了几声,她见引不起祈寒的兴趣,也只得作罢。
继续相顾无言,饶敏儿突然觉得茫然,老天让她穿来这,到底是图的什么呢?
她充其量就一普通女学生,没有过硬的本领,没有丰富的才学,没有漂亮的脸孔,没有脱俗的气质,整个人从头到尾就一丁点儿小聪明。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老天才没开眼的送了她过来?
她可不是怀有大慈大悲的圣者,自然亦不妄想在古代开拓什么大事业,可是,她好像已经身不由己的卷了进来,难道日后,她也无法从中脱身?
思绪纷乱,她心里泛起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这样安静的夜,淡淡月光如水,透过破烂的茅草屋顶,大方泻落,给他们送上一抹难得的光亮,让人甘愿就在这恬静的月光里,沉浮,遐想。